枫荷闻赤胜唤其名,睁眼,发现自己正坐于一山洞之中,前有木烬。枫荷四下查看,未伤。心念,赤胜并非阴险之人。遂笑,起身,见石壁字,“你已醒,应无事。出洞行七八里,有一镇,可前去住之。——赤胜”是可爱之人。枫荷笑,灭火,毁石壁字,便走出山洞。
行七里,果有一镇,曰丰日。丰日镇也算繁华之地,酒家茶楼处处皆有,风花雪月之地也满目是,枫荷进镇,入一酒楼,要了壶清酒,才觉自己已未剩多少银两。
“赤胜,我已无多余钱两,今日宿何处?”自那日许身给赤胜,他二人以可以心灵之声为语。
赤胜笑,言道,“风月楼未尝不可。”
“你···”枫荷怒,放下手中杯,“你竟如此下流!”
“哈哈哈,莫气莫气,玩笑而已。”赤胜笑并道歉,“我在此有友人,待酒尽,去之便可。”
“你竟也有友人?”枫荷饮酒,戏谑之言却有惊异之情。
“此言伤我心。”赤胜言毕,便不再说话。枫荷摇头又笑,再满一杯酒,却闻身后人言,“你可知东阳仙人弃徒枫荷,此女竟私放勾结赤胜,打伤四位仙首。”
“我也有耳闻。且听人说,枫荷入东阳仙人门下本就不是为了学技,那日她叛,东阳仙人秘术便失,何来巧事,这岂非那女所为?”
“哼,这算什么,那日从洞中破除封印得根本不是枫荷,而是赤胜。”一人站起身,仰头,洋洋得意。众人诧异,急问,“还望道友祥言那日究竟所发何事。”
“那日,东阳仙人及四大仙首念枫荷曾为仙,望解其封禁之术,渡之向善,便前去洞中,谁知那女早以把身许于赤胜而破封印,念东阳仙人善必来此,便埋伏在洞中,侯而欲杀之。好在南山仙人早有准备,刺伤赤胜,这才逃离虎口。如今锁魔阵在,魔?呵,早行于世。”那人饮了酒,坐下,斟满。众人议论纷纷,“这可如何是好,莫不一日不小心,就死于非命。”
“四大仙首真善人,力护我辈。”那人又言,“东阳仙人言,若有人见枫荷,告之,除取枫荷性命,还以重金谢。”
“此为仙家。”众人舒气,叹道。不知枫荷在其后,闻此事,心中痛且怨,为何世人只凭一面之词就定事情真伪,为何世间是非曲直模糊扭曲。越想,枫荷手中杯握越紧。身后之人言语更为不逊,枫荷怒,欲起身。
“忍。”赤胜道。枫荷闭目深呼吸,直饮壶中酒,饮毕,便起身,踱步而去。顺着赤胜得指引,枫荷入镇边缘,四周人寥寥,多木,多鸟鸣蝉音,心情比在酒楼愉悦许多。
“为何你叫我忍?”枫荷想当时,对赤胜言。“若你怒,便为笼中鸟,掌中骰。”赤胜言,“那日洞中,不过你我与那四仙首,再无旁人,能道出那日经过之人也此六人,你我不可,又何人传之?以此言惹怒于你,不须寻你,你自出,此非套乎?”
枫荷转念一想,果真如此,若当时自己冲出,说不定此时正在激战中,“未想你如此聪明。”
赤胜笑,“不惠,何能与之抗千年。”
“可你还是被封印阵中。”枫荷戏言,却又知自己失言,“对不起,我无意···”
“无事,这本是事实。”赤胜声音沉重,仿若撕开伤疤,痛难忍。
枫荷咬唇,“何时到你朋友家?”
“前方不远。”赤胜言。
“你友同你一般大,也为魔乎?”枫荷问,摘了路边花,别再头上,
“我应为兄,却只差一千余年而已。”赤胜言,“他为人,为我唯一挚友。”枫荷吃惊,没想到以人为食得恶魔竟与人为唯一挚友,枫荷刚欲开口,只闻赤胜言,“我初成型,灵力尚浅,有仙士欲杀我,我伤,遇他,他割腕以血救我,我谢之,闻他得重病,将死,便耗一半灵力,凝为一长命丹与他以报救命之恩,之后我们便为友。”
枫荷点头,不想这人如此知感恩怎被说成冷酷无情之人,又想方才事,苦笑。也未必不可。
一切对错是非不在事人,而在流言舆论,世人皆如墙上草,随那权威人之陈词风倾倒,那权威人,觉有利自己为正义,高于自己被自己嫉妒之人就算拯救苍生也理应为恶。如此标准真公正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