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你怎么了?”这是凌金狮的话,以为是生气的反应。
“你不是说人不在吗?”周杜哭丧着脸,他想死。
凌金狮瞪了气喘吁吁跑来的小厮:“怎么回事,这扫把星怎么还在府里,难道我凌家没有后门吗?”
“二爷,小…小的,实在追不上啊。”小厮累得撑膝,额头热汗密布。
“别扫兴,识相的赶紧离开,省得一家人难看。”凌金狮转头瞪着凌尘了。
凌尘鼻息重重沉了口气,松开了手:“上仙滚吧,回去告诉那老东西,我凌尘就在凌府。”
相安无事,周杜悬吊的心放了下来,相安无事便好,赶紧溜。
“对了,下次再来我凌府,记得带礼啊,也不用太贵重,一条胳膊就好了。”
那周杜刚起飞,摔了个狗啃泥,改用遁地术,跑得比狗还快。
“凌尘,你怎可以开罪周家,置我凌家于险地,造反了啊你?”凌金狮怒起来掌,高举将下。
“小时候你无故打我撒气也就算了,如今我已加冠,堂堂七尺男儿,你也要欺我?就因我被那老东西打成废人,你就敢下手了?”凌尘的心是冷的。
“哼,那你滚出我凌家。”凌金狮羞愧地甩了个空,转过身,气还在。
“这凌家及时轮到你说的算了?我凌尘爱待便在,不愿意了,我想走就走,管好你儿子吧,方才我在路上可是听人说他在面拈花惹草,被绣湘楼的主事打断了一条腿。”
“什么!”
凌尘看着那冲出凌府的二伯,毫无波澜,回了几年没住的卧寝,灰尘积得厚厚的,没人来打扫过。
他也不在意,盘膝于床,丹力四溢,感应天地灵犀之韵律,眉锁不展,修行阻塞,不入宗门习得法门,他永远也触摸不到元婴境。
这一日,没人会为一个废人接风洗尘,家宴都未曾叫动一声。
翌日,艳阳高举。
“孽障,我已请动我周家老祖,还不快快出来束手就戮。”
周禹忠领着一名白须老道,前来讨伐。
声如洪钟,震得凌家三房大小,颤颤发抖,走出府门,四伯凌福狮对空虔诚喊道:“凌尘就在里头,还望诸位上仙息怒,那逆子所言所行,皆是他一人所为,与我凌家绝无干系,还望上仙体恤啊。”
撇得倒是干净。
凌尘走出府门,凌家大大小小,有二十几口人,分外眼赤,好像他是仇人一样。
“小子,我听忠儿说你有一口仙剑,交出来,贫道自会从轻发落,留你全尸,让你有转世投胎的机会。”白须老道,淡淡地道。
凌尘认得这老道,有过一面之缘,是周禹忠的生父,周泰山。
因为前几任周家家主死在一场劫数下,他们倾功传下了衣钵,集周泰山一人,也便成为了周家的老祖。
实力已入元婴巅峰,随手一捏,能捏死一大片金丹境修士。
请出周家老祖,代表他凌尘的劫数降临了。
“两位上仙,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不如大家坐下来,和气生财。”
府内跑来三人,打断凌尘将要启口的话,是三伯一家,开口的是年长他两岁的堂兄。
三伯一家已自立门户,再外头行商,这会儿能赶回来,还是念情的。
也就属这家还有些人情。
“无知的凡人。”周泰山挥袖云起,将整个凌府笼罩于邈邈青烟之中,恍如一座仙府。
“凌尘呢?”
他们四处张望,凌尘已不见踪影,就连周禹忠也看不见他老祖了。
“此地是?”
凌尘陷入阵法,周泰山正拂须扬袖,两人置身于一片白色虚空,隐有水漏入耳。
“此乃我凌云宗的陷仙阵,就算你是元神境的高手,也休想破阵,此阵阵眼便是贫道自身,除非你能击溃我,否者生天无望。”周泰山老神在在,慢条斯理。
“就你一人?”凌尘处若泰山。
“怎么?贫道一人还制伏不了你?”周泰山随手一抓,凌尘无所遁形,隔空就被捏在手心,动也不能动弹。
“老道,你猜下,为何我不逃而是坐地为牢,等你们来耍威风。”凌尘嘴角轻扬。
周泰山也觉得事有蹊跷,掐指算了一挂,坎上震下,事有难,当行刚果,不难解:“先将你捏得粉碎,便知晓卦象因何而起,小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受死吧。”
原来,他是对仙器起了贪念,并未禀报宗内主事,或邀功,或自惠,皆是自利。
“嗯?这小子穿着什么宝贝?”
周泰山手都麻了,不得寸进,忽感劫数降临,心神不宁。
阵内,突升一轮烈日,周泰山如同时之晷,随日而动,影转十二支,他的命元在飞速流失。
“这是无上妖法,光阴梭日!”
“牛鼻子还算有点道行。”
“谁?”
白茫茫的空间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女子,周泰山大惊。
“何方妖孽?”
“就为这小事你便白白浪费了我姬玄的承诺,小小元婴境修道士,本公主都没出手的兴趣。”姬玄慵懒地打着哈欠,昏昏欲睡。
“妖孽休要辱人,看法宝!”
未正眼瞧他,勾起周泰山元婴境强者的自尊,扬尘飞幡,招行霹雳,风雨雷电走入阵中,天地失色。
“此幡名为霹雳烽火,萃取九地、地心火,经由我凌云宗四大长老捉九天紫雷炼制整整一个甲子,方大成,已是近仙品,就算你能轻易闯入我的陷仙阵,谅你年岁轻浅,最多也就元婴初期顶天,面对我元婴后期修为,你必撑不过十招…啊……”
姬玄反手给了一掌,什么风火雷电,什么霹雳烽火,通通化成齑粉,那周泰山惨叫一声,体内元婴直接给煽死了。
“留下老道性命。”凌尘及时制止了姬玄公主的第二巴掌。
“他要杀你,你还放过他?”姬玄不解,毕竟出自妖族,恩怨分明,对待仇人,宰了不干净?
当然不是,凌尘对待那些心术不正的修士,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纯真,修仙一道,本意在夺。
夺者,大寸也,不是人吃你一寸就是你占人一寸,与天与地与人,争那一寸喘机。
“化。”
凌尘化身老道模样,那周泰山化成了他,还被封了口。
“你不杀他还不许我杀他,真是浪费了这上好的养分。”姬玄媚颜惋态。
凌尘能确定了,这姬玄公主定是仙书在侧,此事一了,当苦境之下,不再聚首。
现在嘛,当行要事。
“爹,结果如何?”
障眼术法散去,众人得以拨开云雾见青天。
“为父出手,还有纰漏?”白须老道,抚长须,笑盈盈。
那凌尘就被摔在了空中,五花大绑,眼神惊恐,挣扎着,蠕虫般,哼哼唧唧。
“这是你徒弟,是生是死,全交由…”
“孽障,为我莫兄偿命来!”
话未靖,一掌劈下,恶徒当场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