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太普通了。”青衣有些不爽地揉了揉手腕,刚才这个姿势弄久了有点酸。
“有就不错了。”月神带着一点笑意看着面前一身青色绣裙的青衣,纤瘦,没戴面具,白皙的脖子,鹅蛋脸,肤若凝脂,双眼似笑非笑,罥烟眉。真是北国佳人,妩媚中不失英气。
个子不算太高,但没有娇小之感。
真是倾国倾城,若是换上身华贵服饰,说是名媛淑女也未尝不可。
青丝垂下,微微遮住了耳朵,只剩下尖尖一角露了出来。眸子明亮动人,表情略微带一丝刁蛮,鼻梁还算高挺,比起江南水乡的女子多了分异域风情。
主意在心头打了个转。临时起意的想法未尝不可。
看着铜镜上倒映出青衣的身影,真是俏佳人。月神微微一笑,不过倒要苦了她,不过看青衣兴致勃勃的样子,到估计也不会太在意。
金碧辉煌,且气势恢宏的大殿中,一列官员坐在木椅上。最上面的是当今天子,天子二十出头,正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时候,对各种事情还算上心。
几件事情陈列结束后,坐在稍微靠后的一位官员,突然站了起来,“近几日桦郡有事生变。”表情严肃。
“不过是一反贼,勿念君恩,犯上作乱罢了。”一个稍微前面点位置的官员站了起来,留着一撇胡子。激烈的反驳。
“不过此乃扬州治下,若乱了章程,终归是不好。听说扬州州牧已经回京叙职。”先前说话的官员神情阴冷,直接一阵见血地指出问题。
“不过小乱,州牧叙职,是家父病危,故归家。都已向吏部报备,扬州等事物由人暂摄。”义正言辞的味道,让人熟悉。
“不急不早,这时病危,倒是周家的门风。”阴冷的官员继续说道。
“够了。”坐在朝堂是上的天子厌倦了这种争吵,如若时间够,到可以听听犬吠,但今日他有些乏了。
原本两个面红耳赤的两个人立马停下来,继续沉默地站在。
“陈公可有章程。”向一个零星有点花白的头发的老者说话,神态微微正作,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桦郡在那,虽然桦郡商贸繁华,但对洛阳的天子来说,也只是个乡下地方。大齐百州,郡县更不可计数,若真要一个个详细地了解,那他这个天子不得累死。
“可派九重关附近的西军征讨。”陈公很是威严,说了一句话,就闭目不言。
“不若在派禁军征讨,西军终归势单力薄,不若把洛阳的禁军一齐派去。”一个绯红色衣服的中年男子有些儒雅地说道。
陈公微微半睁目,像老虎打了个盹,扫视了一眼。中年男子有些慌张,但还是咬牙撑了下来。“这禁军终归是洛阳的,纵归比不上御林军,也是天子亲军。”声音诚切。
“那便如此。”天子不是傻子,知道洛阳的禁军是什么货色,给西军做什么帮忙的事,不添乱就不错了。但终归是小事,想立这份功劳就去好了。总算还有点上进的心,没有烂到家。
“还有何事。”懒洋洋地发问,这阳光照的,有点发懒。
“臣请扬州州牧周术迁末央郡太守。”之前最先发话,坐在靠后位置的官员,中气十足的说道。
天子面色古怪,“朕若没记错,那末央郡乃是岭南地域。”神色很是古怪。
“自当如此。”周家在朝堂当中的扛把子,太常周曲出前说话。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提议的官员。
他却是昂首挺胸,面色冷峻,只是微微侧头避开。
“既然周公如此打算,那便如此。”天子允了,自己要自家人受苦吃,那不正好,反正看那周术不爽,他居这深宫之内,都听过那周术草包的名声。
当了不到两年的州牧,治下一郡就有人造反,犯上谋逆。虽然只是一郡,乡下地方,但终归让人不爽。这大齐的江山可都是他的。原本还想着周家的人拦着,自己不好下手。
不过周家的人自己提议,便没了异议。那自己便顺水推舟,应了就是。那岭南的瘴气,怕是够这周术受的。至于这造反关不关周术的事,他没心思想太多。能让一郡反贼做大,真是草包一个。日后选才,哪怕是世家之人,也不能都是周术这样的废物。有些伤神地揉了揉脑门。
“还有事否?”天子问了句。
“近几日齐王薨,嗣子还要尽快定下章程。袭爵也要尽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走了出来。
“要想皇叔当年待我甚善,却不想如今……”声音渐渐渺远。只剩下天子还在叙述齐王在世时与他亲密的关系。渐渐没了声音。
会事厅内,枯瘦老僧,和一身白袍的虚劫正在站着。旁边有半弯着腰的梁通判。
枯瘦老僧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摆着的一张纸,也是梁通判写的檄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字端庄华丽,有几分馆阁体的韵味,没想到一个通判还能有这样的一手字。
旁边侍立的虚劫小和尚倒是一如既往的俊俏,居其体养其气,管着白莲寺和桦郡上下的琐碎事物,倒是养出了几分威严的味道。
“这篇檄文倒是不错。”枯瘦老僧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
旁边的梁通判面色一僵,然后又赶紧陪笑。能不好,他这张脸算是不要了,这篇檄文将这大齐骂到死,大齐历代皇帝都被黑成昏君暴戾,除了几个太过杰出的,像太祖武帝没法黑,其他的,尤其是当今天子都已经被用最污秽的言语用典雅的话说出来。
他这篇檄文黑大齐黑的有多厉害,夸白莲寺就有多好。他算是想透了,既然上了贼船,看样子也没法下去。那管他日后怎么样,至少先过把瘾再说。能这样骂大齐历代皇帝,他之前做梦都没想过。
“先收起来,这篇东西不适合现在发。沐猴而冠,如果发了也只是让人笑话。”沙哑的声音吩咐下去。旁边的虚劫应了声是。
枯瘦老僧望下窗外,繁星点点,只是一轮残月被乌云遮住。在老僧眼里,这残月已经染上了血红色,今夜夜色正浓,老僧眼里闪过一道猩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