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萧海独自走在一条荒凉的街道上,街上已经空无一人。有些戒备地扫视下了四周,但除了因为这些日子无人洒扫而长出的些许杂草,就竟无点滴人息。
这一片街道在一个月前,或约莫半个月前,都是极热闹不过的地方,到了夜半时分,都是车水马龙,胭脂水粉洒落空中,灯红酒绿,莫过是这桦城一些纨绔极爱的去处。
即使只是在白天也会那耐不下心的主,以及睡宿烟柳,不肯归去的主在此处消愁,消得是愁,也销的是金。
平常这里歌姬舞女的笑声,纨绔醉醺醺的话音,一些小厮连忙跑来跑去的身影,都通通没了个下落。
只剩下冷冷静静清清的街道,旁边店铺酒楼,那些纨绔最爱的去处,都已经无了人影踪迹。只剩下有些凿痕,岁月蹉跎下流下些许痕迹的青石砖与这酒楼为伍。
王萧海拿起手里的绣春刀,微微偏转着头,似乎有些不适应地缓慢踱步前进。
现在已是夜半时分,但往昔原本应该是极为热闹的处所,只有一轮明月与点点繁星挂在夜空上。
这一片冷落的场景,王萧海到也没太过意外。本就是寻欢的场所,那太平时节才能做起来的生意,这几天城内兵荒马乱,白莲寺上台后,唱了几番的戏。
其中有一遭就是禁止这类生意的开展,到处差遣,派人封禁,到底这是由明到暗,又或是其他就管不了。
只是一个和尚庙,打着要建立地上佛国的招牌,怎么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个地方光明正大地树着,至于是转到地下,还是怎么也是管不着了。
一切灰的黑的生意,明面上通通不见了踪影,赌档青楼,瞬间从门庭若市到关门大吉。
但这一片有名的地方,哪怕在那洛阳都是鼎鼎有名的处所,无数文人骚客留恋的地方,玉坊街,搁在王萧海前世,那是能与秦淮河畔,八大胡同相提并论的地方。
但今天,王萧海的前来并不是为了瞻仰这有名的风流圣地,事实上他前不久来过,和宁新宏一起的那一趟。
青靴踏在有点灰尘的地砖上,小心地推开被关上的木门,一点点光亮从里面透出,在月明星希的夜晚尤为刺眼。
王萧海迈进了大门,径直向前走去,门上的牌匾写了几个银钩铁笔,端是有风骨的大字,鎏金字样,清漪园。
王萧海走在这有点昏暗的房间里,朝着光亮处走去。好字配清漪园三个字,也没有什么毛病。毕竟清漪园的名气也是一等一的地方。
房间的亮光逐渐洒满,随着王萧海的前进,他目前的光亮也逐步亮了起来,原本像猫一样眯着的眼睛也逐渐舒张。跟随光亮往前走去。
这个被封禁的地方,却莫明有了烛光,有了光亮,倒是显的诡异,像是半夜去乱葬岗探险,却发现上面居然是ktv。人潮人海,灯红酒绿。
王萧海到没有显的多少惊讶,轻轻地抹了把门柱,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沾的一点点,淡淡的灰尘,黄但带着一点苍白的手指上的一点淡灰或淡黑分外的惹眼。
但王萧海面色如常,似乎对着那个光亮,有着人生活气息的地方早已知晓。
慢慢踱步前进,却是加快了步伐。
越近越能看到光亮下的东西,这光很亮,在这个没有电力的时代,能有这么亮的光,而不是那种昏暗,对人的眼睛是种折磨的光很不容易。
因为这种光,只能由鲸油制成的蜡烛制成。只有皇宫和世家大族的宅院里的书房才会点上几根。偶尔来了客人,就会在会客厅里全部点上,亮如白昼,宣示下自己家的富丽堂皇。
也宣誓下自己的气派。最重要的国朝初年有过规定,这只能由三品以上的官员或勋贵使用,一般人用是违禁的。但到现在,这条规定跟轻飘飘的纸没什么区别,就这么写着,挺好的。
空荡的地方,王萧海扯开了一道帘,看着院子里的戏台,端是端庄,光散射着,照亮在这个戏台。
一道极其婉转高昂的戏腔唱了出来,像极了杜鹃啼血,一道身影在戏台上打转,一个转身,干净利落的身段。
面若粉扑,光照射下,极为妩媚,宽袍大袖举起来半挡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几个架势。
戏腔中气十足,隔了几十米开外的王萧海听的一清二楚,旋律极美,若高山流水。
台上扮的是个青衣的做派,但有点武生的样子,到显的不伦不类,但几个架势,看的出功底极好。中气十足。
看着他的腾转,娇若无骨地在戏台上表演。王萧海面无表情地看着。
一次次挥袖,有点魏晋名士宽袍大袖的风范。也是相当风流,也不知道是不是反串。
台地下黑压压地坐了一片人,但都似乎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上,似乎心神都沉了进去,一点都关心不了其他事物。
上面唱的是《桃花苑》,标准才子佳人的戏码,本朝一名文人的游戏之作,流传倒是广,王萧海之前也听过三两回,所以识得。
戏曲渐渐到了尾声,这一幕就要结尾,那哀怨的唱词配上极美的旋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相公,你到要几时回?!”一个挥袖,似乎捂住了脸,做哽咽状,倒也是分外惹人怜惜,若是翻串,真是男儿身,女儿做派,真是水做的不成。
随即灯一盏盏熄灭,大幕拉拢,从两边向中间慢慢靠去,淡红的颜色,有点娇艳。
只有最后看到的那个穿着戏服,面若粉扑,眉毛画过的人的脸,似笑非笑,像是一只山野狐狸的笑容,到是折煞人。
他深深地看了站在左侧门口的王萧海一眼,直到大幕彻底拉上,不见了踪影。
原本暗下去的灯一个个又重新亮了起来,约莫中间隔了点时间。
戏算终场了,但底下的人却没有一个有动作的。王萧海走向前去,他们都望着戏台,似乎那边的戏还没有演完。半坐着,侧着身子看向前方,好像极为重视。
王萧海走到前方,看到正脸,瞳孔忍不住一缩,他们的脸,死灰般的颜色,铁青的嘴唇,已经死去多时。
PS:作者基本上周更,至于为什么,因为作者还是个学生,还是个寄宿的学校,不是走读,在学校的日子带手机未免太过猖狂。作者还是个好学生。
所以指望作者爆发的,基本没戏,当然节假日还是会努力的。当然觉的好的,请投上一票,一鞠躬,严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