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梁大夫,你能不能不要用针啊,你这是要把我给戳成个筛子吗?”汀兰水榭里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看起来一派赏心悦目之景,然而,却时不时传出几声惨叫,与这里的情景实在是不符。
“你不听我的,自己跑出去,现在病情严重了,还不长记性,今日我非要在你身上戳出几个洞来,看你这次长不长记性。”梁大夫一边继续拿着针往秦维楷的身上招呼,一边好不顾忌地斥责着。
“梁大夫,您这是治病还是杀人啊。”秦维楷苦不堪言,他原本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在枕头里,这会儿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梁大夫,只盼着他能因此而放过自己。
“三王爷,老朽警告过你,你若想要身子快些好起来,今日便不许出门,你怎么就不听呢?”梁大夫终于放下了手中闪着寒光的银针,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不悦。身为大夫,尤其是一个医术了得的大夫,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
“梁老……”终于不再被银针戳来戳去,秦维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叹息一声,“今日是三王妃回门之日,我岂能当真让她自己回去?”
“所以,如今你是认同了这门亲事?”梁大夫有些意外,他依然记得赐婚的圣旨刚刚送到三王府时,秦维楷对于这门亲事是何等抗拒。而这件事,也使得秦维楷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丞相府虽然是用嫡女换了庶女嫁给了三王爷,可是,世人皆知那庶出的大小姐穆邦媛人如其名,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除了貌美之外,她的才情更是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与之相比,那位嫡出的二小姐穆未晞逊色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如此荒唐的换人之举,皇上却允了穆青的请求,可见对于秦维楷这个顽劣的王爷,皇上也并没多么上心。
其实想来也是,太子殿下毕竟是国之储君,他的太子妃是日后要母仪天下的,穆未晞那样的女子,又怎堪与之匹配?
“既然大婚已成,她也是无辜的,又何必让她过于为难呢?”秦维楷苍白的面色上没了往日里的不羁,多了几分一本正经,不知怎的,想起那抹清清丽丽的身影,他心头便不由自主地放松几分,觉得格外舒服,不由自主地,他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
“三王爷,她……并不无辜。”梁大夫看着秦维楷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提醒道,“王爷难道忘了,是她提出要取消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转而快快嫁到三王府来吗?这背后的原因,怕是十分耐人寻味啊。”
秦维楷闻言没有说话,嘴角仍挂着笑,他的眼神瞟向窗外,梁大夫原本正在说话,看到秦维楷的眼神,不由也朝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半开着的窗户,窗外,正站着神色略显慌张的穆未晞。
“我……我只是过来看看王爷的身子如何了,并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穆未晞眼神躲闪,表情尴尬。刚才,梁大夫的声音不低,所以,他说的话,刚好被穆未晞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