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床那是雕花砌玉的床,被那是雪白崭新的被,但躺在床上的段浩却失眠了。即便上世,也没有享受过的总统套房,总以为睡起来有多舒服,但真的拥有了,原来还不如太虚山上那张硬板床。
辗转反侧,反侧辗转,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好端端的眼睛竟是多了两个黑圈。
众人洗漱完毕,用完早餐便备马上山。
资源是需要抢的,太华试炼的考生成千上万,大凡南楚十四至二十五岁的寻常百姓,只要你认为自己可以,都可以到此来一试身手,大门洞开,愿者自来。但清微教不是搞房地产的,哪来那么多房间给考生居住,长长一条山涧中,也就三四百间房屋,先到先得,如果不想守规矩,可以,把原来居住在里面的考生赶出去,那这间房就是你的,当然,前提是你别被后来者赶出来。
等段浩一众人到了山涧后,哪里还有多余的房子,好多考生那是提前几个月就来此地住下了,正值午饭时间,房子里点灶做饭,帐篷里的则搭起了火架,乍一看去,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头顶一片天都被炊烟烤糊了。
五人一行信马由缰,“滴答滴答”的任由胯下马匹在山涧中唯一一条路上慢行,两边不少人都抬头观瞧,看着马上锦衣少年,大多数人都是眼睛一亮,心道:这少年长的好生白净漂亮!
突然,面前一间房门“嘭”的往外倒下,从房内滚出一人来,紧接着又跳出来一名二十来岁的肥胖青年,往倒在地上的那人脸上淬了口唾沫:“呸,就你这样的也配住房,赶紧滚,要不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倒地之人满面委屈,踉跄着站起身来,“大爷,我行李还在屋内!”
胖子怒目一瞪:“咋滴,你还想进这屋不成?”
挨揍的只能仓皇而逃,一则无脸面对,二则实在怕再挨打。便是行李也不要了。
段浩觉得这胖子实在过于嚣张,将人赶出来也罢了,至少行李得还给人家,大家都是一同考试的考生,这又何必,再者,那胖子战力不过302,恐怕自己也能应付,立时便有了底气,于是说道:“这位大哥,你至少得把行李还给人家不是?”
那胖子听见有人质问,铜铃大的眼珠一瞪,说道:“关你P事!”
段浩小爆脾气噔的就上来了,怒道:“你抢人地方那也情有可原,不还行李,那就是你的不对。”
胖子说道:“小爷我就喜欢,咋滴,有本事下来比划比划。”
段浩正欲下马,锦衣少年却拦住了他。
段浩心里一怔,只听锦衣少年慢悠悠的说道:“这间房不好,咱们继续往前看看。”
那胖子一听可就火了,怎么滴,小爷好不容易看中的房子,这白面公子哥竟然说不行?这是公然挑战小爷的眼光不是?
“白面小子,你说什么,这房不行?”
锦衣少年点了点头,“是的,不行!”
“我草你奈奈的!”胖子边说边操起地上的门板就朝锦衣少年砸了过来,但门板到了对方头顶,却再也不能向下压了。
胖子自恃也得有百斤力气,这生生的砸下去,那又得加了百斤,怎么到了一半就停下了呢?仔细一看,脸色大变,只见锦衣少年伸出一根手指,就那么轻轻的顶在了门板上,面不改气不喘,一丝诡异的笑容自他脸上慢慢形成,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找死!”
“死”字还没落下,门板“嘭”的一声化为了碎片,接着白光一闪,“啪”的一声,那胖子连连往后退去,脖子两边已然多了两个红色指印,他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睛突出,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一口鲜血呼的喷出老高,直挺挺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段浩看的惊心动魄,自那日锦衣少年向司空刀推出一掌后,此人的武功便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没曾想短短十几天,他的身法更快了。
锦衣少年得意的看了看段浩,心道:小子,那日本公子追不上司空刀,今日倒让你见识见识。
原来这锦衣少年是位极要面子的人,那日司空刀虽然挨了他一掌,但之后以轻功逃跑,他却奈何不得,一方面是自身心法相对来说不高,一方面则是自己的轻功确实不行,自那以后,他苦练身法,加以内丹辅助,才十来天时间,战力大大提升,便是轻功,也有了一定的成果。
不仅是段浩感叹这少年真是天纵之才,周围一圈参加试炼者也是目瞪口呆,个个心中喊苦,今年的考生资质实在太高,昨天刚来一个狠的,今天又来一个猛的,看来这次太华试炼自己是无望了。
五人继续前行,约莫又走了几分钟,锦衣少年拉住缰绳,在一间房屋前停了下来。
此刻五人身后跟了上百名考生,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每个人都想看看,这锦衣少年最后选中的是哪间房,又会以何手段获取。
但结局却让众人大失所望,只见房门“支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红袍男子来,约莫三十岁上下,留着两缕胡须,对着锦衣少年抱拳道:“公子,展鸿在此恭候多时。”
段浩眼睛一亮,这红袍男子的战力竟然高达852,看来此人一定是金剑家族的门客,早早的就来到此地帮锦衣公子夺房取舍了,难怪锦衣公子回月牙城已半月有余,却迟迟不来太华山,原来这家伙背后有人,哎,有钱人就是好。
锦衣少年抱拳还礼,“展大哥,辛苦了!”
展鸿往门内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
五人翻身下马,走进屋内,里面早已备好酒菜,各自洗手落座,三名蓝衣护卫则站在桌旁伺候。
展鸿看着段浩问道:“这位兄弟是?”
段浩抱拳说道:“在下段浩,是……”
他不知该怎么介绍,说是锦衣少年的朋友?是兄弟?恐怕对方未必承认,再者,自己连对方姓甚名谁都还不清楚,又何来兄弟朋友之称?
他看了看锦衣少年,对方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是拿着一只酒杯,放在手里把玩。
“展大哥,你这酒杯竟是用西山白玉制成?”他突然问道。
展鸿笑着说道:“公子好眼力,这杯子所用材料正是西山白玉,在下去年去西秦办事,在白夜城偶然得到。”
锦衣少年仰头将杯中酒倒入口中,笑着说道:“这酒却是龙山陈酿!”
展鸿继续笑着回答:“是是是,这是在下三年前从北齐龙山城带回来的。”
“好酒佩好杯,展大哥辛苦!”
展鸿道:“公子开心就好,来,吃菜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