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以后,月姬再也没见过云清,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他来的悄无声息,也走的干净,从头到尾都没留过一丝足迹,就好像从来就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有一次,月姬去镇上挑药材,无意间提到云清,可镇上的人竟然都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听到他的名字也是一阵恍惚,甚至有人说根本没有看到过什么竹屋,也没有听到过云清这个名字。
月姬自嘲地笑了笑。
月姬啊月姬,你看看这世间山河,多美啊?可那人闯了你的世界,将你素来冷清的一方天地毁得一干二净,最后却连声抱歉都没有,就彻底消失了!多讽刺啊!
月姬放下背上的篓筐,坐在台阶上,背靠着竹门,静静地看着院子,半天没有声响。
人,总要成长,也总得学会放下。这些日子里,她自己已经可以勉强做一点填饱肚子的东西了,至于药的话,虽然经常熬烂了,但是谁让她药材多呢?一次不成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就继续再熬,多试几次,最后总能熬好的。
“云清,过往的都过去了,你欠我的也本就不多,就那么一点儿也已经还清了,愿我们往后各自安好。”
“别再纠缠不清了。”
月姬垂了垂眉,而后重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进屋里,关上了门,也关住了一方孤寂。
门外,云渺看着合上的门,眸中一抹痛楚,直直地望着那紧闭着的房门,似要透过它去看屋内的人,可他什么也看不到,唯有耳边她留下的一声叹息。他甚至不敢用灵力,怕被她发现,就连每次来看她,都要偷偷的,也只敢远远地看她一眼。
她总是能轻易的让他放弃底线,也总能轻易的扰乱他的心绪,让他百忙之中也忍不住偷偷地来看上她一眼,哪怕他明知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一眼,就看一眼。”
云渺常常这样告诫自己,可这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待到房门再开,那人已经离开了。
月姬望了望渐变的天,赶紧去收晒在院子里了药材,刚把药材全收进来,屋外就下起了雨。顷刻间泻下的雨最是大,不过一般下不了多久,很快就停了,偶尔一两次下得两三天的倾盆大雨,总能让月姬的心情好很多。
唯有落雨知她伤。
唯有孤霞陪她无声落寞。
其实很多时候,月姬总会问自己,怎么还不离开?是对那人还抱有什么幻想吗?可你们什么关系啊?你们什么都不算,若真要说起来,那也是敌人。
可是,人总喜欢骗自己,还总自欺欺人的说:我只是伤未痊愈,伤好了再走。
多可笑,多可悲的理由啊!连自己都骗不下去了,可还要假装并不在意,其实徒劳无获的何止是独守回忆,就连往昔的悲喜交欢,也无人能懂,不是吗?
只是每当午夜梦回,月姬看到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孤寂无往的从前,而永远都是那人陪她玩笑,任她闹,偶尔嘴毒的骂他两句的日子。
时日虽短,回忆无穷。
任她再多欺瞒,也骗不过那颗早已饱经风霜的心。
“你天生就是我的克星,所以你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赢不了你,就像现在这样,我,还是输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