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造诣这样高的一幅画在李道长眼里竟然是垃圾?”
陆远行以他的眼界来说,这幅画都已是上上之作了,可这位道长却弃若破鞋!
“本来还以为是道观里进了小偷,把这幅画给偷出来了,却没有欣赏到其中的妙处,所以随意地揉成一团,丢弃在道观外的排水沟里,却没想到是道长自己丢的!”
阮琼音眨巴着大眼睛,极其意外地望着李天然。
“这幅画的艺术性在道长眼里都是垃圾,那道长的绘画水平又高到了何种境界?”
徐开卉歪着脑袋,怔怔出神地想着。
“你们来太乙观有事?”
李天然打算关闭道观的大门,见陆远行等人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主动开口询问道。
“额……”
陆远行很窘迫。
他本来是打算用自己画了三天时间画的一幅画,来表达李天然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可在他见到李天然丢弃的废画后,顿时觉得自己这幅画从艺术性上来说,尚且比不过李天然随手丢弃的作品。
画拿在手里。
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陆远行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李道长,我们明天就要离开天柱山,我这三天画了一幅画,本来是打算留给李道长作纪念,但是道长丢弃的废弃作品,在技法、布局、浓淡等各方面都远胜于我的画作,我就不好意思拿出手了!但是能否向李道长请教下绘画技巧?”
李天然没置可否!
他想瞧下陆远行绘画技艺的水准。
陆远行见李天然没有拒绝,把装在礼品盒里的画展开,碘着脸展示给立李天然看。
画中景象同样是天柱山。
但是在绘画的技艺上有差别。
李天然的绘画技术是跟着黄公望学的,他只清楚元朝以前的各种艺术理念。
而陆远行则是学院派,绘画基础非常的扎实,风格上还综合里明清两朝,以及现在许多大画家的手法。
尽管陆远行技术要比李天然全面,但李天然经过黄公望几十年的锤炼,技术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可单论技术深度而言。
陆远行是要弱于李天然许多的。
“你这幅画主要问题是太杂了,里面包含了大量的艺术技巧,每一种技巧都用得非常的娴熟,可却没有哪种技巧达到了化境!不仅让画面少了几分整体性的神韵,且传达出来的穿透力也大大减弱,失去了绘画最本质的某些东西!”
李天然的艺术理念是很深远的,只是略微瞧了几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炫耀了太多的艺术技巧?没有哪种技巧达到了化境?”
陆远行思考着李天然的话,愈想愈觉得这些话有道理。
他从小就在国画上天赋出众,又师从名师前后学了近十年,掌握的艺术技巧的确很全面,但是却没有很突出的地方。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让我更专精一点,就拿您这幅画来说,抛弃了许多其他的理念,却把元黄公望的特点做到了极致,这样表达的力道更强力一些!我之前的确是有点好高骛远,走错了方向,谢谢您的指点!”
陆远行有许多的感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心意我收到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没其他事就下山去吧!”
李天然看了几眼就觉得索然无味,关上道观的门没有兴趣再聊下去。
下山的路上。
“老师,李道长的绘画水准比你厉害很多吗?”,阮琼音满脸期待地问道。
“嗯!”,陆远行点点头道。
“李道长和我们几个差不多大,又没有受过正统的专业教育,那他为啥能够有这样高的水平呢?”
丁雨兰性格比较耿直,直接向陆远行提问道。
“大概……这就是天才吧!”,陆远行满脸苦笑道。
他以前觉得自己是位天才,可与这位李道长相比,就显得极其普通了!
哎!
本来是来报恩的,却又受了人家的恩惠!
陆远行满心惆怅地下了山。
李天然在道观里修炼《浩然养气经》,萦绕在身上的浩然正气的数量,竟然比丹田转化的真气还要多。
清晨。
李天然吸收完第一缕紫气回到道观。
县城里的药店没有他需要的药材,只能自己去天柱山去碰碰运气了。
罗湖湾。
赵雨石让司机开着车去天柱山。
陆远行等下午就要离开,仅仅只剩下半天的时间,就打算在老井村玩半天。
赵施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二爷爷,您来天柱山了?”
车里。
赵雨石正在打电话,“我已经进村了,听你爸说你还在天柱山?”
“我在的地方叫有家民宿,您在村里问下,他们应该都知道的!”,赵施然语气很恭敬地道。
几分钟后。
有家民宿外听着一辆黑色的奥迪。
陆远行是知道赵雨石的,听赵施然说赵雨石来了后,早就在民宿外的空地上等着。
车门打开。
陆远行迎了上去,“赵老,久闻大名,终于目睹庐山真面目!”
赵雨石和陆远行读书时的导师王元超比较熟,“小陆是吧!我经常听老王说起过你,说你是他最得意最天才的弟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陆远行在昨天之前,尚能接受赵雨石的夸奖,可见识到李天然的画后,却很清楚自己的分量了,“赵老,您这样说,我就惭愧了!”
“二爷爷,你来天柱山干嘛?是专门来看望我的吗?有带好吃的吗?”
赵施然在艺考前跟着赵雨石学过段时间的画,爷孙两个人之间没有太多的隔阂笑问着道。
“你这丫头,来天柱山写生也没和我说,我还是刚听你爸说的,还想着好吃的?竹笋炒肉要吃吗?其实我是来天柱山找人的!”
赵雨石平时很容易相处,对这个堂孙女也很喜爱,开个玩笑后说了此行的目的。
“找人?谁啊?有这样大的面子,您亲自来找他?”,赵施然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穿着一身道袍,应该是个道士!年纪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大,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你们在天柱山待了一个星期,这山上有啥道观吗?”
赵雨石摇摇头,又看了眼赵施然道。
道士?
二十岁左右?
陆远行、赵施然、丁雨兰、李博文、阮琼音、徐开卉六人脑海里都冒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