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后,嵇老板立即就着人把另一把剑重新抛光处理,把细小裂纹处理的看不出来,然后再重新花二百多两银子配了一套豪华的行头。
过了两日,那年青人果然又来了。嵇老板也不多话,直接拿出那把重新包装过的宝剑,同时把前两日的那把也一起拿出来,供年青人比较参考。有道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两把宝剑往一起一放,简真可以说:一把是凤凰,一把是土鸡。年青人当然是拿起“凤凰”,把玩了好半天,叹道:“果然是把极品好剑。不瞒老板你说,上次我出了你的店门后,也到其他各家看过了,就连比你那把瑕疵剑做的好地剑都没有碰到,没想到你这里还有如此地好剑!说吧,多少钱?我要了。”
“客官如此豪爽,看来也是行家。如此我也不跟您多要,您也不要跟我还价,一口价,三千五百两,您看如何。”果然够阴险,果然够狠。先说上两句捧人的话,再说上两句情意话,再说上一句斩钉截铁的话,基本上一个套路打下来,像这种没有真本事却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没有不上勾的。
事情完全向着嵇老板设定的方向发展。“好的,这是富明钱庄的三千五百两银票,你让人去验票,验完票我就把剑带走。”
办事人员带着那三千五百两银票到了富明钱庄,顺利地确认了银票无误。至此嵇老板就完成了一桩活生意。当然,格宝文是不可能知道这一切的。
就在嵇老板为自己能平白多赚近三千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而开心地合不拢嘴的时候,没想到送财童子再次上门。
“嵇老板,我这次铸剑为你们也锻造一把成品,作为我感谢你们的心意。另外我还想再给你多锻造一把,请你帮我把我打成功的剑都配一套好行头,你看,这样好不好?”
“太好了,求之不得啊!”嵇老板实话实说,“如此就多多感谢了,你放心,只要你打造好的剑,全包在我身上。小少侠这次要打几把剑呢?”
“嗯--,我来算算,我有两个朋友要两把,我自己用一把,给你两把,总共要五把。嗯--,这次最少要打成功五把才行。按较低成功比率来算,要用到十五块铁锭才行。哇--,十五块铁锭,上神啊,我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小少侠真是开玩笑,别人两个人一个月才打一块铁锭,你一个人两天打六块铁锭,你还嫌慢,那别人怎么活啊?”
“嘿嘿,算了,你给我十二块铁锭吧,大不了我自己的那把不要。嵇老板,你看我明天来,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次日开始,格宝文白天不停不休地整整敲打了四天,才把十二支剑胚成形。在这四天中,整个嵇记铁匠铺白天一直处于“叮里咣啷”声里,没有一刻安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有几十个人在干活呢。
起先的时候,高茗雨还充满好奇心地在旁边静观,可是时间一久,她就觉得太无聊了,而且噪声震天响,在格宝文密集敲击中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估计时间一长听力肯定下降。在听说格宝文要这样不停不休地敲打四天后,高茗雨立即拉着一起来观摩的江中莲溜之大吉。对格宝文来说,这样反而更能安心地敲他的铁块。
第四日晚,现在还剩下最后一道关键工序:淬火。格宝文看了看眼前的十二支成形剑胚,长舒一口气,下面就是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刻了。
淬火结束,格宝文发现这次没有上次的好运气,成品剑共有六把,其他六把次品中有五把的裂纹是在剑的中部和根部,只有一把剑的裂纹是在尖部,而且裂纹还挺明显,这样一来嵇老板就没法骗人了,这让心满意足之余的嵇老板内心里稍微有点遗憾,本来他还想在次品剑上做点文章的,看来这次是不成了。格宝文这次在五把剑上都刻上了自己的大名:宝文锻制。另有一把刻的是:宝文谨赠师姐。
嵇老板收了格宝文两把宝剑,办事自然是尽心遏力,下了血本。开刃不必说,抛光是用最精细的材料最好的几位师傅打磨,力求做到尽善尽美。找最好的店家,剑柄剑鞘都用最好的材料制作,再在剑把剑鞘上都镶上成堆漂亮的宝石,而那些漂亮的纹路用金线银线勾勒。因为后期制作过程要求甚高,因此制作的周期也就长了一点,一直到一个月后,六把完美而又富丽堂皇的宝剑才一字排开地摆在嵇老板面前。
嵇老板在五把中挑了两把,另外四把,立即差人给格宝文送了过去。
格宝文收到四把剑后,发现剑的行头比上一次中行大哥带自己去做的好的太多,既高兴又犯愁。东西做的漂亮当然高兴,可是没隔多长时间送出的礼物差距这么大--实际上品质相差基本没有,只是外观差别太大而已,前面几个人看到比现在自己手上地宝剑丑太多,会不会有意见呢?管不了那么多,先把宝剑给茗雨师姐和茗龙师弟送过去。这两人最近这段时间经常来找自己,茗龙师弟还好一点,来了几次后就不来了,知道会容易惹宝文师兄烦,可是茗雨隔三差五地跑来找宝文玩,也不说宝剑的事,可是宝文总是觉得师姐就是冲着宝剑来找自己的,不然,以前为什么不看她经常来找自己玩啊?这个人啊,有了偏见就容易偏狭!他怎么就不想想也可能是茗雨师姐以前没有借口才不来找他玩的呢。当然啦,宝文还是很欢迎师姐来找自己玩的,毫无理由地,就是觉得和师姐在一起玩,心里会觉得自己好像掉在蜜罐里一样。有时候宝文自己也会意识到自己在师姐面前好像有点不正常,每当这时候,他就自己开导自己说:这是因为师姐说话好听,模样长的漂亮,自己才会觉得和她在一起舒服的。
“哇,这把剑真漂亮啊!比弟弟那把剑漂亮多了!这是你特地为师姐做的吗?”高茗雨看到剑的第一眼就禁不住赞赏起来,可是她居然只是因为漂亮才称赞的,这根本就是埋没了剑的实际价值。这把剑落到她手里,也算是遇人不淑了。
“是的,当然是为师姐特别制作的。你看这个面的字。”格宝文一边说,一边指着剑上刻字的部位,让茗雨师姐看。
轻轻把剑抽出一点,剑发出冷冷地寒光,感觉宝剑好像不是用铁做的,而是用万年寒冰制作似的。在宝剑靠柄的部位,剑体上阴刻着“宝文谨赠师姐”。
“谢谢你,宝文。”
“不客气,只要师姐喜欢就行。”
“噢,我看这剑鞘和剑柄上镶了这么多宝石,这肯定要花很多钱的,你真的不用跟我借钱了吗?你给嵇记老板多打一把剑,就能让他给这四把剑配这么好的行头啊?”
“是的,我当初只是跟嵇老板讲,请他把剑的行头做好一点,没想到他把剑的行头做的这么夸张,剑是用来杀敌的,只要把剑柄剑鞘做的够牢够顺手,样子有一般就可以了,不知道他把这些宝石镶在上面干什么?难道宝石也能杀敌不成?我看不但不能杀敌,反而可能引来抢匪的注意。”格宝文认为剑完全是用来杀敌的,实用最重要,根本不必如此过份装饰。
“你没听说过好马配好鞍的道理吗?况且我就喜欢这么漂亮的,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的宝剑,我才不要呢。”剑的实用性对女人来讲反而是最没用的,女人关注更多的是外观。
“噢,原来是这样啊。”格宝文从此明白一个道理:女人的心思总是很奇怪,想事情容易往男人不明白的方向去,就是说,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当然啦。”
“哦,这里还有一把给茗龙的剑,我看啦,茗龙现在还小,这剑是给大人用的,这把剑还是暂时不给他本人的好,万一他操作不好,伤了自己就麻烦大了,师姐,你看这个怎么办才好?”
“你把剑给我,这事我来安排。”本来茗雨拉茗龙去找格宝文要剑,只是为了给自己壮行,增加自己说话的份量,当然不是真的想要为弟弟争取一把剑。既然现在自己已经得偿所愿,当然是自己想怎么安排弟弟的事情就怎么安排啦。难道这就是人们平常口中所说的“过河拆桥”?
格宝文看师姐已经把事情揽了下来,于是向师姐告辞。茗雨又夸了谢了他两句,宝文心里甜滋滋地回到家里。
现在格宝文开始为他手里多出来的一把宝剑烦心了。他想好了,他自己留着用的那把剑,他准备在年节的时候带回家送给爸爸。但是现在还多一把剑,送给谁好呢?总不能就这样丢在自己身边,那多浪费,不是自己行事的风格啊!
要说送给大师兄吴冷锋,他心里根本没有那个心意。自从自己来到德隆镖行,与吴冷锋大师兄的来往就极少,吴师兄也从来没有来关心过自己,再说大师兄已经三十岁了,与他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在格宝文心里的想法是,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当然也要对别人好;但若是别人把自己当作路人甲路人乙,自己又何必热脸去烘人家的冷屁股呢?
后来又想到两位师父家这几年新生的小师弟小师妹,再一想,觉得那几个小家伙太小,实在不适合送,即使适合送,那又送给谁合适呢?
想到两位师父,可是正因为师父是两位,只有一把剑,不好送。
他又想到其他那些关系好的朋友,可是送了一个,其他人不送,反而不好。原因就是你送了一个人东西,搞好一个人的关系,反而可能让其他人觉得你轻视他,自然与其他人的关系会受到负面影响。因此,那些朋友中,一个也不能送。当然也是因为那些朋友中还没有一个好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不过,他才十四岁,好像也不可能把朋友关系发展到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最后,格宝文总算想到了自己。他想,自己现在不是正缺钱吗?为什么不能把多出来的这把剑卖了弄点钱花花呢?自己一个多月前不是还为了几十两银子在师姐面前大大地丢了一回脸面吗?嗯,就这样决定了。大政方针定下来,下面面临的问题就是把剑卖给谁,怎么卖的问题了,这个格宝文不知道。他得要找个懂的人来问一问。找谁问好呢?直接找师父问,不大合适;找师姐师兄问,他们好像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可能知道的也不多;找向老师问问,嗯,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