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样？我弟弟没事吧？”
周勤学到达病房外的时候，一位身穿白大褂，戴着蓝色口罩的医生正从里面出来。他焦急地拦住问。
医生目光疑惑：“……弟弟？”
“是。”周勤学重重点头。
医生摘下口罩，语带悲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里面的人恐怕……”
话音未落，周勤学眼圈都红了，立刻冲了进去。
结果正看到一位牙齿都掉了一半的白发老人躺在床上，神色安详。
病房是单人的，里面都有谁一目了然。
周勤学：这特么怎么回事？
他退出去，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弟弟微信上发的病房号是这间没错。
难道，都被送去太平间了？
周勤学的心狠狠被什么揪了一下。
那个总是闯祸，等着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只会撒娇卖萌，好像永远长不大，让他操心不已的弟弟，就这样离开了？
不！！！
周勤学无法相信，不敢相信。
他转身就要去值班台问问，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哥。”
细小，微弱，可怜。
周勤学顿了顿，才猛地回头。
只见周书书面容苍白地坐在轮椅上，放在膝盖上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白色纱布。
“怎么不在病房里躺着？乱跑什么？”责怪的话语，语气却是极为关心的。
周书书扁嘴：“他们不让我住病房。”
周勤学一下就怒了：医院怎么能这样对待病人！
“别怕，大哥去找医生谈。”
周勤学说着就起身，正好一名粉衣护士路过，周勤学礼貌地询问能否将周书书推到安全的位置。他去去就回。
粉衣小护士甜甜一笑，答应着：“没问题。”
低头一瞥，看到轮椅上的周书书后，脸色马上变了。
笑也没了，声音也冷了：“你是病人家属？正好，快去办理手续。不要占用浪费我们的医疗资源。”
为医者竟然如此冷漠？
周勤学又是愤怒又是心寒，忍不住指着周书书对小护士道：“他被毒蛇咬了，都不好好观察就出院，你们医院就是这么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小护士火气也上来了。
不过职业素养约束，她不能怼回去，只是冷冷瞥了一眼轮椅上的周书书：“为什么？你问他。”
说罢，快步离去。
周勤学这时候终于觉得护士的态度反常得奇怪了。
他看向周书书，周书书目光闪躲。
周勤学知道，这里面有故事。
要不是弟弟看起来还很虚弱，他真想一巴掌糊上去。
“说吧，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送你来医院，通知我的好心人哪去了？”周勤学推着周书书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压着不愉问。
“就是我被蛇咬了。”
“然后联系专家抢救。”
“然后……检查完发现蛇没毒。”
“小虎牙就走了。”
“医生在我的坚持下给我包扎，就催我回家。”
“可是我还是觉得头好晕，浑身无力，我不敢走。小虎牙觉得我在做戏，很生气。可是哥，我没有，我真的害怕，怕会死掉……”
周勤学叹口气，伸手包住弟弟的指尖，才发现凉得像冰晶。
而周书书随着诉说颤抖起来，脸色更加苍白了。
瞳孔也在收缩，眼神无光，他仿佛处在了另一个时空，正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
“没事，没事了。大哥带你回家。没人能伤害你了。”周勤学显然知道周书书这是什么情况，难得温柔地蹲下身，一下一下拍打周书书的后背，安抚道。
过了好一会儿，周书书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对不起，哥。我们回去吧。”周书书不好意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