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忠缓过气来叫戚世难把自己仍旧抱回屋中床上躺下,之后对戚世难道:“世难,如今你犯了杀人之罪,难逃官府缉拿,你速速出门去躲一躲。”
戚世难道:“是那些恶人欺负我们。即使官府缉拿也要讲理。何况我走了,官府来拿人,没有我,却把你们拿去了,怎么好?”
戚忠道:“我是将死之人,好歹拼了这条老命保你顺当。你带着你的姨娘逃命去吧!”
戚世难眼泪早已落下,道:“爷爷与我们相依为命,自小就不曾离开分毫。如今爷爷年老,却要嘱我离开,我还没有在爷爷膝下孝敬几日,怎可就此离去?爷爷休要再嘱我离去。那些官府之人来缉拿人,我少不得上府衙去说明情况。那县令也不是糊涂之人,他会秉公办理的。”
戚忠怒道:“糊涂!虽然是恶人无理,但不至于死。如今你杀了三人,偿命之罪难逃。何况那恶人皆是有权有势之人,他想你死,你岂能逃脱?我已是老朽,就由我我承担杀人之罪。你快走!”说完,不觉落下泪来。
戚世难哪里肯离去,只是不允。
戚忠无奈,只得对戚世难道:“你是戚韦主公的孙子,是戚家的血脉传承,如果因此被官府斩首,我如何去面见主公?罢罢罢,你是在逼我愧对主公啊。既是如此,我也不再苟活。如今就去见我家主公吧。”说完,拿头不住碰撞床框。
站在一旁的小春急忙阻止戚忠,对戚世难道:“你快快逃命去吧!先去你姨娘的故乡躲避一时。你留在这里枉自害了性命,我们都愧对主公。我们就是死了,也要把主公孙子留下。你是要逼我们现在就死吗?”
戚世难满眼是泪,被戚忠与小春逼迫无奈,只得道:“我暂且离去,但我不会走远的。”
戚忠怒道:“你要是敢回来,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说完,他对小春道:“在床下箱子中拿出我的包裹来。”
小春在床箱子中摸出个包裹递给戚忠。
戚忠接过包裹哆嗦着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卷经卷对戚世难道:“这是我的一个兄长嘱托我留给你的东西。我们这一别,必定就是永别,如今只能把它交给你了。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些什么东西,你带着它去吧!”
戚世难只得跪在地上接过经卷。戚忠挥挥手不再看戚世难一眼。
戚世难见爷爷意志坚决,只得对戚忠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对小春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就待离去。小春见状急忙寻了一块绢布包了戚世难的衣服,再塞进一百两白银包扎好递给戚世难。戚世难接了包袱含泪去了。
戚世难去后,小春伏在戚忠的身上嚎啕大哭。两人只等着官府来拿人。
且说那些恶人们逃出院门,惊魂之中才想起主人嵇康辰被人打死尸首还在院中。他们欲回院中带走尸体,却怕那个丑人勇猛,再失了性命。几人商议之后,只得留两人在院外守着防止戚忠一家逃走,另一些人急急忙忙回答莱芜县城成中禀告嵇员外向县衙报案捉拿戚忠一家人。
戚世难走出院门后也不逃走,他径直朝最要好的一个朋友家去。他准备在朋友家躲几天看官府如何对待自己的爷爷与姨娘。躲在暗处的两个恶人不敢上前阻挡戚世难,只任他走开了。
戚世难来到朋友狗儿家敲门,狗儿的父母万分惊恐。因为窝藏人犯是大罪,他们不敢收留戚世难,戚世难只得离开。戚世难知道如今去哪里都不会有朋友接待,只得落寞走到村后乱葬岗中躲身。
话说戚世难离开家里后,戚忠越发不行了。戚忠本来年老,身体已经衰弱,被恶人们捶打一番,身体早已支撑不住。现在逐走了戚世难,心中忧伤无比,哪里还能支撑住,晕死过去。小春独自守着他啼哭,村中之人都惧怕惹上官司,谁还敢来照料他们?其中孤苦真是一言难尽。
时间慢慢过去,黑夜来临,只听院门外吵吵嚷嚷有人撞开院门进了院子。小春急忙出门看查看,却见无数捕快打着火把站在院中,仵作正在验看地上的尸体。捕快们见了小春,不由分说上前用绳索绑了,然后冲进屋中把扔在昏迷的戚忠提出屋门。
只听捕头对小春道:“你家还有一人去了哪里?”
小春闭口不回答。
只听一个恶人道:“已经逃走了。”
捕头道:“他的家人在这里,不由得他不回来。此案关乎三条人命,案情甚大,留下四个兄弟在这里埋伏等候那人回来。其余的人随我尽快去县衙中审清情况。”说完,指挥两人撬下门板抬戚忠去了。
戚世难在乱葬岗中藏了一天,心中嫉恨恶人们欺辱爷爷与姨娘。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回到家中,姨娘必被侮辱,爷爷也会被他们打死。那些恶人不死,正如如鲠在喉。待到天黑,他从乱葬岗出来悄悄回到村里,他要回家中探视爷爷与姨娘的情况。他还没走到家门前,却见许多人打着火把走进了自己的家门,只得躲在一棵大树后查看情况。
戚世难弄清楚情况后,只能悄悄随捕快们朝莱芜县城而去。他欲在半路救下姨娘与爷爷,又怕爷爷生气,只得悄悄跟在捕快们身后上县城去看县令如何发落爷爷与姨娘。
第二天,捕快们才赶到县城。县令急忙升堂审讯案情。
话说县令姓吴名懋宣,是个贪婪成性的主。昨天嵇员外听恶人们禀报儿子在赵家村被人杀死,心中愤怒,急忙上县衙要为儿子讨回公道。嵇员外有的是钱财,于是早已在罗县令处打点好,无论曲直皆要杀人者为他儿子偿命。因此,当捕快们带回小春与戚忠后,罗县令就就急急升堂审问。嵇员外自然在堂下听审。
当下罗县令急宣押上人犯,捕快们急速把小春与戚忠送到堂下。罗县令见堂下跪着个妇人,妇人旁边放着一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昏睡的老头,大怒道:“堂下何人?你为何杀了嵇员外的儿子?”
小春惊惧道:“回大人,我是赵家村村女小春。躺在我身旁的人是我的父亲戚忠。我们没杀人。”
罗县令道:“你们没杀人?为何有人告你们杀人?嵇员外,你速速上前申诉冤屈。”
嵇员外上前跪下道:“我儿子去赵家村收租,却被他们活活打死,求大人为我做主。”
罗县令道:“具体情况如何,速速禀报分明。。”
嵇员外只得吩咐一个恶人上前说禀明情况。
罗县听了案情,对小春道:“你可还有话说?”
小春道:“无话可说!”
罗县令道:“如今杀人者去了哪里?”
小春道:“那嵇康辰无端闯入我家毁了我家花木,把我父亲打的昏迷不醒,还强暴我。不知县令大人如何处置他?”
罗县令大怒道:“你这等悍妇须得用刑才可招供!”说罢,急令左右用刑。可怜小春被衙役们先用板子打了三十大板,又被拶指拶的死去活来,可她仍旧没有说出戚世难的去处。罗县令无奈,只得把戚忠与小春押入大牢,等捉拿住戚世难后再一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