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匆匆,时间一晃竟然过去十四年。
十四年来,戚忠尽心养育戚欢。戚欢在戚忠的疼爱下眼见长成少女。她长得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如艳桃添无限诱人的风情;眼眸慧黠;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无瑕,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戚忠见戚欢生的美丽无比,比她的母亲更甚几筹,心中高兴不已。可是高兴之后,却发起愁来。戚欢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年纪长见长,也该是配人夫婿的时候。如此一个美人儿,一个坐拥百万家财的姑娘,关系着戚氏纯正血脉的人,要想找一个如意郎君岂是容易的事?
戚忠不放心戚欢,时时把她带在身边。桃花村本是山间村落,人世礼教便不严格,更何况戚忠也不认为戚欢是大家闺秀,于是便不分富贵,把戚欢当成凡人家的女孩时时带着出门。戚欢还在婴孩时,戚忠就让奶娘带着跟在自己身后,无论蹿东家走西家都随带在身旁。及至大些,更是不离左右。因此戚欢的美艳就被村人知道并传颂开去。传到远时,整个牟县都知道了戚欢娇美之名,远近之人都来瞻观戚欢美貌。凡来桃花村见了戚欢美貌的人,每天眼中尽是戚欢的模样,几乎三日之内不思饮食。因此倒有无数纨绔子弟为戚欢的美貌着。他们仗着家财阔大,自命不凡,皆上戚府求取亲事。可戚忠哪里肯依,只把那些浪荡才子,富家子弟拒之千里之外。后来,戚忠不胜其烦,也想为戚欢找一个如意郎君嫁了,可是真要嫁戚欢时,却发现普天之下竟然没有一个配的上戚欢的男子。
戚欢渐渐长大,也晓得些人事。自古道少女怀春,女子长大之后,心中就思虑终身大事,真恨不得梦中出现个俊美异常的男子娶了自己,过上夫妻恩爱的生活。戚欢自小衣食无忧,因此心中哪里知道人间苦楚。戚欢少了人事艰辛,正所谓饱暖思**,一发的思虑男女欢爱之事。
世间之事本就奇妙,你所想要的,上天必会赐予,这大概就是天随人愿吧。
却说戚忠每日为戚家打理财务,务求尽心。这一年春日,他按照往年春耕惯例去田间督促佃农农耕。戚忠对戚欢的侍女嘱咐几句之后出门去了。戚欢本欲随戚忠出门,却被戚忠阻止。一则年纪大了,不宜外出招惹外面男子思慕;二则女孩该有个法度在家学学女红诗书增添些气韵,不至于沦为仅供人观赏的花瓶。戚忠去后,戚欢却在家中坐不住,她撺掇着侍女要外出游春。侍女不能拒绝戚欢的心意,也有意外出看看春景,于是两人偷偷溜出门去了。
两人出的门来,只见春光烂漫,满眼尽是姹紫嫣红,心中欢乐,只任左蹿右拐的观赏春光。只把那田间劳作的农人惊羡的柱锄看她们两人,忘记了农事。
戚欢与侍女小春迤逦来到山间小溪旁,见山泉清冽,声响淙淙,于是两人偎依在一棵杜鹃花下欣赏山间美景。
戚欢与小春正在欣赏春色之际,却见山道上走来一个少年。那少年年龄在十六岁左右,生着如樱花的嘴唇,细腻如美玉的肌肤,剑眉凤目,清澈的目光不含一丝俗气,真是俊美的可以惊落天上的鸟儿。
那少年走到戚欢与小春身边见了戚欢,只把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看视戚欢。戚欢见少年如此,羞红了脸,只把头埋了不去理会少年。少年见戚欢不理会自己,叹息了一声,就待走去。戚欢听见少年叹息,抬眼去觑少年,眼神正与少年的眼神交接,兀的就如着了火烧般,浑身燥热。戚欢与少年的眼神交接后,却如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紧紧与少年的眼神粘在一起。许久之后,少年收回眼神,下山去了。
戚欢与少年的眼神交接后,看那少年拂袖下山而去,心中就如失落了珍宝般,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春光,只得与小春怔怔下山回到家中闷闷上床睡下。
戚欢入睡之后,却在梦中与那山间少年相遇。两人皆有情于对方,于是在梦中山盟海誓,情欲绵绵,梦醒之后身下湿了一床。待到戚欢明白是梦境之后,失望无比,于是得个梦魇之症,卧床不起。
戚忠回到戚府见戚欢生病,惊得三魂去了两魂,急忙请郎中来看视戚欢病情。郎中诊脉过后,却不知所犯何病,胡乱下些药去了。
戚欢的病毫无好转之相,却是每每睡熟就与山间少年在梦中相遇。醒后更觉无趣,病情越发严重起来。
戚忠请了无数郎中,竟然毫无效果,急的头上白发顿生。戚忠没有办法只得放出话语:“只要有人能医好戚欢之病,无论贵贱贫富,没有家室之人就嫁戚欢与其人为妻。已有家室之人,就赠送戚家一半财产作为医治之资。”于是牟县震动,无数名医上桃花村来医治戚欢病魔,却哪里有任何效果,每个郎中来见了戚欢病体,不是摇头,就是叹息,所下医药如泥牛入海,没见任何效果。眼见戚欢身形枯瘦,不久即将与人世相别,把戚忠急的不能用言语形容。
这天,桃花村村道上来了一个骑马的少年。那少年生的无比俊美,让见了他的女人都会三更思念他不能入眠。少年骑马径直朝戚府而来。
少年来到戚府门前叩开大门对门僮道:“我闻你家小姐生了怪病,我能医治,请代为通报一声。”
门僮见门前一美貌少年,暗道:“如此年轻,怎会有医病经验?莫不是来此讹诈钱财的。”但他心中也只如此想,为了小姐病情,也得向主公戚忠禀报。
戚忠听了门僮禀报,心中忖道:“一个少年能有多大能耐医好戚欢的病?但自己早已放出话去,只要是郎中来到,即使医不好戚欢的病也有馈赠。那少年自称郎中,也须得接待一下,否则以后还有谁愿意来此为戚欢医治病痛。”想到这里,只得对门僮道:“唤来试试吧。”
门僮去了一会儿果真带着一个美貌少年来到厅堂中。戚忠见了美貌少年心中暗自惊叹少年美貌,暗道:“可惜我家小姐命薄,如果能够嫁的如此俊美郎君,也算美事一件了。”想到此,就对少年道:“小哥从哪里来?果真有能力医得我家小姐病痛?”
少年呵呵笑道:“本人姓袁名无心,自小游荡江湖,居无定所。至于能否医好你家小姐的病痛,等见了小姐病情才知道。我如果医好你家小姐病痛,戚公的诺言需要实现才好。如果我医不好你家小姐病痛,我情愿赔你千两黄金,以赎亵渎之举。”
戚忠听了袁无心的话,暗自忖道:“他有如此大话,也该有些本事。如今戚欢无药可医,由他医治一下也无妨,就当死马以活马医了。”于是道:“只要你医好我家小姐的病痛,我必实现我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