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天气很是玄妙,昨天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今天却变成了阴沉沉的。已是秋末,山间的天气没有太阳的照耀变得十分冷。灰蒙蒙的天空,灰蒙蒙的原野,让人的心情也变得灰蒙蒙的。
戚忠从昏迷中醒过来后,一直站在乡狱里的床前透过小窗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一切。监牢并不宽大,窗子窄小而高,仅有半尺长宽,只能抬头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因为桃花峪离牟县县城遥远,平时乡村出了奸盗之事,抓住奸盗之人不能及时送往县城,就只能在乡上暂且修建了一座简易的房间关押犯罪之人,之后再送往县城,这样的房间人们称之为乡狱。乡狱虽然简易,但其威严姿势还是让乡村的人们起了敬畏之心,对桃花峪的治安起了很好的震慑作用。监牢是令人敬而远之的,但只要你进了监牢,少不得就是犯了罪的人。但乡狱的功能比正规的县城监狱又多了一项功能,那就是它不仅仅只是关押犯罪之人建筑。在这里,你只要犯了错,错误又不至于受到刑罚的处罚,把你送到县里去接受审判显得没有必要,因此下至啬夫长上至亭长的村官们就有权利把你关进这个监牢。他们并不把你送到县城里接受县令审判,只是让你在这个监牢里悔过自新。从这点来说,桃花峪的村官们是有很大的权力处罚任何一个犯了错的人的,包括忤逆了他们意志的人。他们可以制造任何理由把任何人关押在这里,然后慢慢折磨,达到他们想要达到的目的。这大概都是法律不健全的社会的写照吧。戚忠知道自己进入这里就是亭长等人嘴中的肉,他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掉,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但进入监牢,本就是自己愿意进来的,因此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机会与主公夫人见面,把发生的一切告诉她,并要让她抱着希望好好活下去。戚忠知道,主公夫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消息。可是主公死了,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肯定非常大,她能接受吗?
戚忠正在沉思,却听牢门外有开锁的声音传进来。戚忠知道亭长大人要见他了。
监牢的门打开后,戚忠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他眯缝着眼睛看着门外,外面是灰蒙蒙的,但比起牢房里却显得明亮无比。
门外走进两个人来,戚忠见了那两个人有些失望,因为那两个人并不是亭长李自,或者是伍长韩星。他们却是游缴张武,另一个是面目凶恶的牢吏。
张武走进牢里对戚忠道:“戚管家,你醒来了?醒来就好,亭长李大人要见你。”
戚忠并不回答张武的话。
张武见戚忠并不回答他的话也不生气,他对身旁的牢吏道:“水柳儿,给他上好刑具走吧。”
水柳儿上前为戚忠戴上脚镣手铐后狠声道:“走吧!”说完,拽着戚忠的手往门外去了。
戚忠被拽出牢门,才发现监牢是个四合院。在院子的正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亭长李自,另一个是伍长韩星。
李自见了戚忠,道:“戚忠,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吧?”
戚忠并不回答李自的话。
水柳儿见戚忠不回答李自的话,怒道:“亭长大人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说完,在戚忠的背上捶了一拳。
戚忠踉踉跄跄的几乎摔倒。
李自对牢吏水柳儿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守着就是。”
牢吏水柳儿躬身退出了院门。
院内,韩星对戚忠道:“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免得浪费彼此的时间,你身受痛苦。你知道戚韦家的绝世明珠藏在什么地方吗?”
戚忠抬头看着天,并不回答韩星的话。
韩星道:“你不说是吗?我会让你说话的。说完,他对张武挥挥手道:“去把戚夫人请出来。”
张武急忙走到一间牢房前开了门,之后就见张武携着一个妇人走出牢房。
戚忠见了妇人,不觉心中大恸,嘴里叫出声来,道:“夫人,你……”说完,迈步朝妇人奔去,却因为脚下锁着脚镣,奔走不及竟然跌倒在地上。
张武把妇人携着来到戚忠的身前放下。戚忠见戚氏眼睛微闭,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语来。
戚忠坐起身来扶着戚氏,嘴里大声的喊道:“夫人,夫人……”
戚氏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嘴里终于说出话来,道:“是你吗?戚忠!”
戚忠眼里流出泪来,道:“是的!是我,我就是戚忠。”
戚氏道:“没想到我们还能相见。我的夫君现在如何了?”
戚忠抽泣起来,道:“夫人,主公很好。他在县城的监牢里就要回来了。”
戚氏艰难的笑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如果我的夫君能够回来,你就不会被他们羁押在这里了。”
戚忠道:“夫人,你别担心,你一定要休养好身子。你肚里的孩子需要你……”
戚氏听了戚忠的话,眼睛了闪出亮光,道:“我会的。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戚忠道:“夫人能把孩子生下来,是主公最大的心愿。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
李自对张武递了个眼色,张武仍旧携着戚氏去了牢房里。
戚忠目送戚氏进了牢房,随后把目光收回看着李自道:“李大人,看在我家主公对桃花峪有贡献的份上,请放了我家主公的夫人。”
李自道:“可以啊。她一个女人家,又是锦衣玉食惯了的,怎么受得了监牢里的生活?何况她还怀着孩子,如果不尽快出去,一定会死在这里的。她死了可是一尸两命哦。不过,要放她出去的话,就看戚管家你的态度了。”
戚忠道:“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会听你们的。”
李自呵呵笑道:“好!我就知道戚管家是明白人。你有什么条件呢?”
戚忠道:“你们把我家主公夫人放出去,就这个条件。”
李自呵呵笑道:“你这个条件似乎有些不实际哦。我把戚夫人放出去了,我还拿什么威胁你?这断然是不可能的。”
戚忠道:“那你们就什么都别想知道。”
韩星开口冷笑道:“戚忠,我们能与你在这里平心静气的谈条件,完全是看在你知道戚韦传世绝世宝珠的份上。但是,你可要想明白一件事。如今戚韦已经死了,戚家的所有财产就是我们的。我们即使得不到绝世宝珠,也仍旧可以过得富贵无比。而你就不同了,我们可以随时杀了你。而且,戚氏美貌无比,我还可以……”
戚忠呵斥道:“你要干什么?”
韩星道:“你应该知道我会干什么”
戚忠瞪着眼睛看着韩星道:“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