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想了想,虽然说空间里有一部分钱财,但是毕竟人在异乡,处处都得花钱,而且财帛动人心,难免招小人,再说,遥遥不知归期,总得稳定下来不是。
趁着没人,许芸闪进空间,犹豫了半晌,药材不能卖,留着说不定之后有用。首饰太显眼,最后在桌上随手拿了一个小茶壶。之前信上说,这是上任空间主人在一个陶瓷店买的,不知道这个家伙死了多久了,能不能算是古董?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许芸一路打听着来到了东市的古董市场,也不东张西望,径直来到了富贵古董行。路上许芸打听过了,据说富贵古董行,童叟无欺,货好,老板还是有名的大善人。许芸才不会完全相信呢,所谓无商不奸。古人就说商人重利。
但是眼下许芸也没有办法,人生地不熟,选择口碑相对好的,互惠互利,总不会太差。
富贵古董行里,马老板拿着许芸的小茶壶左看右看,估摸有半小时,又让小厮喊来自己的父亲,两人再后面讨论了许久。
又过了半晌,马老板这才让小二把许芸请进了内堂,“不知姑娘姓氏?”
“小女子姓许,单名一个芸字,马老板有话不妨直说。”许芸心里烦躁,也有些忐忑,就像高考查分数的感觉。
马老板仔细打量了一下许芸,心中略有欣赏,倒是个爽利的女子,才慢慢开口道:“许姑娘这茶壶年代久远,应该有一千多年历史了,若是名家所做,当是无价之宝,只是这茶壶,虽不是名家所做,但是庆幸保存完好,若是在京城怎么也是能值一千五百两的。只是在这镇上,我们最多也只能给您一千两银子,您看如何?”
这回轮到许芸惊讶了,原来这戒指之前的主人竟死了一千多年了?那么自己空间那些东西,应该多值钱啊?也不知道这里物价怎么样?这马老板说京城一千五百两,虽然有点虚头。但是在这镇上能给这个价位也算是商人中厚道的。
“好的,麻烦马老板给八百两银票,一百八十两碎银,二十两铜钱,谢谢马老板。”许芸爽快答道。
马老板立刻就去后面耳间里取出了银子,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就怕许芸后悔,那速度叫一个快啊!临走了,还悄悄对许芸说:“第一次看到有姑娘做这行的,姑娘好本事,以后若是还有这成色的东西,想着点我们。”说着还对许芸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懂的表情。这一看就是把许芸当成了盗墓一派了呀。许芸微微一笑,也不拆穿,点了点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多么美好的误会。
马老板也在心里盘算着,这可是难得的好货啊,若是运到京城,以自己的人脉,必能卖个两千两,而且茶壶易携带,好运输。真是赚了。
许芸从古董行出来,先去了县衙,办个户籍,这户籍就像现代的身份证,这买房卖房等,都需要户籍。户籍办了二十两,为了应付这负责的当差,又送了二两礼钱。这什么还没办呢,就用了22两,银子真是不经花。
接着许芸去了牙行,这牙行相当于现在得中介,买房卖房找他们是最快的,不到半天,牙行就按照许芸的要求找了房子,这是西街的大院子,前面是个酒楼,地方不大,上下两层楼,后面是个二进出的院子,用来做生意和居住,最好不过。前主人原来是个开酒楼的,也算薄有家产,奈何儿子好赌,不得不卖了这赖以生存的酒楼,给儿子还赌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许芸和前任老板以五百两成交,当天就上了户籍,换了地契。许芸满心欢喜的给了牙行小厮十两银子的介绍费,还额外多给了一两银子赏钱。心中念叨,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到哪里,终归钱是好东西。
晚上,许芸躺在没有床褥的摇椅上,久久不能入眠。不知道还在现世的父母怎么样了?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想着想着,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好在如今自己也算安定下来了,在找到回去的方法前,还是得好好的生活下去。
许芸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第二天一早,许芸就早早的起了床。昨天晚上许芸就立志,要好好赚钱,好好生活,尽快找到回去的路。
许芸打算先开个炸鸡店,想着现世肯德基,麦当劳的火爆样,许芸就觉得有大把大把的铜钱向自己飞来。自己这个现代人,白占了五千年的便宜,也不能丢了咱现代人的脸不是?
开店需要人工,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一个人住这么大院子,也不是很安全。许芸盘算着,还是决定买人。说干就干,许芸在街口花了四文钱,买了两个烧饼,一边啃一边哼着歌,蹦蹦跳跳得向昨天的牙行走去。
有了昨天的大手笔,牙行掌柜看见许芸那个殷勤的,老远就迎了出来。
“呦!原来是许姑娘光临,难怪今早就听见喜鹊在枝头直叫唤,只道今天,定是贵客临门。不知许姑娘大驾光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刘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许芸领到了内堂,早有小二在许芸进门时,就备好茶水软垫。
“刘掌柜客气了,小女子初来乍到,打算做点小生意,缺点人手,便来掌柜这里看看,”许芸喝着茶水,心里琢磨着,难怪这牙行生意好,这掌柜真正一个人精。做生意,可不就得这样?
刘掌柜看许芸喝得差不多了,一挥手,早有小二把清点好的男男女女领到跟前。洋洋洒洒差不多有四五十号人,真正是浩浩荡荡。
许芸仔细打量了一下,一个个显然是刚清洗过的,这脸上和手上尚且干净,但是衣服上的血迹和鞭痕还是刺痛了许芸的心,许芸低下头,又看见一个个穿着露着脚趾的鞋,大拇脚指都黑的不能再黑了。
二十一世纪的许芸哪里见过这阵仗,心里一阵怜悯难过,但这毕竟是在古代,人权什么的,谈不上,许芸只能爱莫能助,这是时代进化的产物,非一人一事能够左右,许芸更没有和时代一争的勇气。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忍。
尽管做了一番心里建设,再抬头看见一个个希翼的眼神,许芸心里依然触动,这些人所求得,大约也不过是一日三餐,吃饱穿暖吧!
人群中,许芸发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显然是刚哭过,和大家一样,带着狼狈,带着无助。但是她又是不同的,她的眼神里有倔强,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责任感。
“你叫什么名字?可愿意和我走?”许芸走到她面前。
小姑娘先是一愣,而后突然抱住许芸的小腿,跪了下来。“求姑娘救命,我叫菜花,姑娘救救我哥哥,菜花吃得少,能干活,求姑娘救救我哥哥。”
菜花的哭相实在撕心裂肺,那言语之间的无助和恳求,打破了许芸心里得最后一道防线。经过菜花断断续续的口述和掌柜的补充,许芸终于明白了真相。
菜花一家五口,原是离桃花镇十里的庄上农户,前几年老天爷给饭吃,收成不错,刨去佃租,也能余个三瓜两枣,老李头也就是菜花的爹,也算是有先见之明,省吃俭用,又借了些钱,把菜花的哥哥送到了庄上学堂读书,一心想改变一穷二白的佃户身份。可是老天爷总喜欢捉弄人,这几年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前几年为了供个读书人,手上也没个余钱,如今吃饭都成问题,只能借了一部分高利贷,本打算秋天有了收成,就能还上。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当年又闹起了蝗灾,这几年,不但债务没还上,还利滚利,越来越多了。直到最后再也还不起。钱庄就把这一家五口,并着祖宅田地,一并卖给了牙行。最后这秀才梦没做成,还一家五口入了奴籍。
说来,菜花一家人口也简单,菜花的父母,李大爷和牛大娘,菜花上头还有一个二十二岁的哥哥,下头还有一个五岁的弟弟。而今,菜花呼救的便是这个哥哥。
原来这哥哥长相颇为清秀,又有些学问,被一大户公子看中,带了回去。谁知道对方是个有龙阳之癖的,给菜花的哥哥下了药,又因为菜花哥哥誓死不从,挣扎逃跑间还投了河,惹怒了主人家,被毒打了一顿,又卖了回来。受了凉又受了打,回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牙行自然不是慈善机构,更不会给请大夫,所以就一直这么拖着,眼看就要有出气没进气了。
菜花哭的实在让人于心不忍。许芸又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最终还是决定买下了这一家五口,也许让他们一家团聚,是许芸能做的唯一仁慈。
因为这一家五口,病的病,小的小,老的老,唯一值钱的也就是菜花了,许芸仅仅只花了二十两就买下了这一家五口,其中菜花就卖了十两,其余四个人,掌柜打包也就收了十两。
收了几个人的卖身契,又去官府备了案。许芸不敢多做停留,就怕一个不忍心,又会买些人回家,那这么多人可养不起。
许芸把一行人领到了铺子,顾不得安排住宿,直接就打发菜花去请大夫。
当大夫到时,李大爷已经把背上的儿子放在了外间最靠角落的耳房榻上。趁着大夫看诊的时候,许芸才有余暇仔细打量着榻上的男子。眉目如星,虽然因为生病,身材消瘦,但是并不能掩盖他身上温润的气质,难怪会被人看上,确实是个清秀的。许芸胡思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