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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救援的序曲

新任务的目标,是拯救一位少女。

少女名为雪莱,是冰女的后裔。在人间界中,也被称为雪女或者雪娘。她有一个身为“冰河忌子”的哥哥,其名为飞影。俩人从小就分开,又都心挂着彼此。长大后,便自发地想要去找到对方。

由于冰女能够在体内制造一种珍贵的宝石,也就是前文提到过的冰泪石,于是遭到了人类的觊觎。雪莱就是在外出寻找哥哥的时候,被黑暗掮客捕获。几经辗转之后,落入了一个名为垂金权造的宝石商人手中,被囚禁了整整五年。

垂金权造在少女身上施遍了各种酷刑,想尽一切办法要让少女落泪。商人的残酷性和唯利是图,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为了少女不被其他人发现,垂金权造还用各种符咒给少女做了一个牢笼,让她彻底与世隔绝。

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长大后回到雪之国的飞影找不到妹妹,便找到魔界整形师时雨做了移植邪眼的手术。移植了邪眼之后,飞影的所有妖力归零。从堂堂A级大妖怪变成了彻底的战五渣。

经过一段时间苦练后,好不容易回复点了本事,他就伙同藏马和刚鬼挖了灵界的宝库,偷了降魔剑、暗黑镜和吸魂玉,想要大闹人间界,结果被浦饭幽助制止并抓捕归案。最终,在灵界的威逼利诱之下,暂时给灵界做起了义工。

而为了答谢飞影这段时日以来兢兢业业为灵界所做的一切,灵界发动了一切可发动的手段,帮飞影找到了他的妹妹,并指派与飞影有过一些瓜葛的浦饭幽助前去营救。

本来呢,这个救援人质的任务是小阎王指派给浦饭幽助的,没王思华啥事。

可是呢,为了方便传递任务,小阎王把任务内容记录在了录像带里,而浦饭幽助家里偏生没有录像机。这就导致浦饭幽助不得不找上王思华,借用桑原家的录像机播放录像带。

看完录像,陪着浦饭幽助和王思华一起看录像的莲花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走吧,思……,额……,和真,我们一起去救人吧!”莲花神情肃穆地说道。她原本习惯性地叫出了王思华的本名,但一想到有外人在场便连忙改口。

“纳尼?”王思华也跟着跳了起来,“要救人也是我和浦饭去救啊!你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那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居然被人囚禁起来虐待,就只是为了让她流眼泪。我说什么也无法原谅做出此等恶行的妖怪!”莲花信誓旦旦地说道。

少女啊,你说你是不是搞错立场了?要知道,被囚禁起来虐待的那个可爱女孩才是妖怪,虽然她的确长得很漂亮也很可爱;而把可爱女孩囚禁起来虐待的那个才是货真价实的人,虽然那个名为垂金权造的家伙长得奇丑无比,确实很像妖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妖怪比人类还像人,而人类比妖怪还像妖怪的反差设定,又何尝不是作者菌在影射真实社会的某些现象?

所以,“妖怪比人类要更加值得去拯救”这种说法,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毛病了。

既然莲花想去,那王思华自然不会拦着。更何况,这一趟去营救雪莱根本就是有惊无险。甚至还能提前找现阶段剧情的关底BOSS——户愚吕兄弟练练手,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王思华便带着莲花,和浦饭幽助一起,踏上了去往垂金权造府邸的道路。

垂金权造的府邸位于三途川县的隔壁县城——骨烂村,驱车前往需要一个多小时。

就在王思华三人上路的同时,位于骨烂村的垂金权造府邸也迎来了两个大人物。——户愚吕兄和户愚吕弟。

户愚吕兄说是兄长,但他的身高却堪堪只到弟弟的大腿,脸上不管何时何地,都挂着一种阴冷诡诈的笑容。不管是谁,哪怕只是远远地与他对视一眼,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寒。

与户愚吕兄形成鲜明反差的,就是他的弟弟——户愚吕弟。他的形象高大、威猛、冷酷、帅气,总是能令人不由自主地就联想起扮演“终结者”的阿诺州长。

所以,这两人一下车,全场瞩目的焦点,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户愚吕弟身上。

垂金权造满腔热情地迎了上去,一番寒暄之后,他便领着户愚吕兄弟朝他的宅子里面走。俩人边走边聊,字里行间无意间流露出了四个字:“暗黑掮客”。

鬼冢庆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眉头不由自主地一皱。

自打当上了垂金权造的保镖头子后,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的经历,说实话,让鬼冢庆次恶心到了极点。

尽管他从不惮以最丑恶的想法去揣度人心,但是在垂金权造身边呆了一个月,目睹了垂金权造的所作所为,他却发现鬼魂和妖怪其实远比某些人类要更有良心。

“残虐”两字,是对垂金权造最贴切的形容。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在骨烂村这一亩三分地上,垂金权造可以为所欲为,对任何人生杀予夺。哪怕称其为骨烂村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鬼冢庆次有幸陪着他参观了一次他的实验室。当时的实验室里正在进行的,是把C级妖怪的细胞植入人体的实验。

百十个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挨个被麻醉后,被外科医生用手术刀切开身体,再在不同的身体部位植入活着的妖怪细胞和组织。

然后,这上百个年轻男女全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有的半边身子和脑袋妖化,有的全身长满了恶心的肉瘤,有的皮肤溃烂不断地流出强腐蚀性的脓水,有的内脏直接长到了体外……。更有甚者,全身上下的血肉一块块往下掉,他人则哀嚎着把血肉从地上捡起来,塞进嘴里吃掉。吃完后,他失去的血肉又长了回来,然后又继续往下掉。如此反复。

总之,看完实验室之后,垂金权造是兴奋得睡不着觉,鬼冢庆次却是连着三天三夜吃不下饭。

他有心想辞掉工作,离垂金权造这个人渣远远的,偏生他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为的就是这么一个接近冰泪石的机会。如今眼看成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错失。

于是,鬼冢庆次强忍了下来,并想方设法麻醉自己,让自己融入垂金权造的小团队,再视机而动。

如此苦捱了十多天,他终于等到了接近冰泪石的好时机。

在被囚禁了整整五年,并尝遍了诸般酷刑之后,雪莱终于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感。如今,不管垂金权造对她如何用刑,她的情感都不会有丝毫的起伏,更别提留出眼泪了。

也正因此,得不到冰泪石的垂金权造便花重金请来了黑暗掮客,也就是户愚吕兄弟。他的意图很好理解,就是借用妖怪领域的专家的手段,来让雪女哭泣。

所以,户愚吕兄弟一来,垂金权造便兴高采烈地带着俩人前往囚禁雪莱的房间。为了以防万一,垂金权造把身边能调动的警卫力量都带上了,包括他的保镖头子——鬼冢庆次。

对于鬼冢庆次这人,垂金权造还是比较满意的。——曾经在东京都小有名气的除魔师,却因为利用灵能力诈赌而被黑道搞了个身败名裂。如今虽然有了点浪子回头的迹象,但曾经在黑暗中沉沦的气质却是被镌刻在了眉宇之间。

正因如此,垂金权造把鬼冢庆次当成了与自己相同的一类人。也正因此,在鬼冢庆次慕名来投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把鬼冢庆次收下,并委以重任。——无他,就因为彼此都是在黑暗与光明的罅隙中行走的“魔间行者”罢了。

虽说将鬼冢庆次引为心腹,但事关冰泪石的秘密,垂金权造还是不会随随便便地就透露给鬼冢庆次。直到他请来了户愚吕兄弟的今天,鬼冢庆次总算是无限接近了冰泪石。

贴满了符咒的两扇铁门缓缓打开,一股冰寒彻骨的妖气扑面而来。那是雪女特有的冰雪气息。只要是有雪女在的地方,哪怕是赤地千里的戈壁荒漠,她也能将其化作一片冰雪的海洋

垂金权造重重地哼了一声:“哼,臭妖怪。这是知道我们来了在向我们示威呢!”

鬼冢庆次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把人囚禁起来进行无休止的凌虐,却连个发怒的自由都不给对方,这垂金权造果然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人渣呢!

“那么,与他同流合污的我,岂不也是个人渣!”鬼冢庆次自嘲似的一笑,“反正我早就是个人渣了!不过,为了真由,哪怕是地狱我也要闯一闯!”

就在他自嘲的时候,垂金权造已经带着户愚吕兄弟走进了囚禁着雪女的房间。

但见房间里的一张靠背椅上,一个穿着和服的美丽少女一动不动地做着,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就好像一块千古不化的坚冰一般。

见状,户愚吕弟双手插在裤兜里,越众而出,大步向前,走到雪莱身边摆出了个冷酷的造型,而后手一伸,快速地在雪莲的脸颊上一划而过。

雪莱苍白而细腻的脸颊登时被划开了一道血痕,鲜血涌了出来。

然而,雪莱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冰冷如常。整个身体更是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座冰雕。

“没用的,针对肉体的痛苦,这五年来我已经用尽了。”垂金权造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根雪茄,放在嘴边深吸了一口,用一种不带丝毫情感,仿佛在看着一件废弃商品的眼神,冷漠地看着雪莱,愤恨地说道:“不管是用针刺还是用火烧,别说掉眼泪或发出悲鸣了,她现在已经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挺棘手的嘛……。”户愚吕弟的嘴角微微一翘,移动脚步走过雪莱身边,走到位于她右手侧的窗台边,拉开了窗帘。

“叽叽喳喳……。”一阵清脆的鸟叫声传了进来。户愚吕弟抬头一看,发现窗台上不知何时停着四只黄雀。

本来嘛,四只黄雀而已,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说来也是奇怪,这四只黄雀在发现户愚吕兄弟后,居然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飞离,而是继续停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唤着,与户愚吕兄弟大眼瞪小眼。

户愚吕弟微微点了点头,轻喊了一声:“大哥!”

一直站在他肩头的户愚吕兄会意地抬起双手,对准了四只黄雀。

“糟糕!”鬼冢庆次的脸色骤然一变。——这四只黄雀中,其中有一只是他召唤的使魔。主要作用,就是用于向外界传递雪莱的信息。

其实,早在十几天前,当得知制造“冰泪石”的主体居然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时,鬼冢庆次便萌生了把女孩救出去的想法。

可惜,垂金权造对雪女的监控手段非常严谨,严谨到以鬼冢庆次的精明劲儿都找不到破绽。鬼冢庆次无奈之下,只好召唤了一只使魔,化作黄雀,落在了雪莱的窗台前,把雪莱的处境记录下来,再向外界传播。

至于传播的对象,鬼冢庆次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黑市。只要他将垂金权造获取冰泪石的途径在黑市上散播出去,觊觎垂金权造的冰泪石的黑暗商人便会闻风而动,进而不断派高手来抢人。届时,鬼冢庆次就有机会浑水摸鱼,伺机将雪女救走。

唯一令鬼冢庆次没想到的是,他用使魔传出去的信息,并没有在黑市上大肆传播,而是落到了少数顶级商人以及灵界的手中,并被掩盖了下来。这才有了户愚吕兄弟作为卧底的到来,以及浦饭幽助后续的救援行动。

总之,鬼冢庆次的黄雀使魔,对整个剧情起到了极为重要的催化和促进作用。——当然,后面的那些事情,鬼冢庆次并不知情。

所以,在看到户愚吕兄将双手对准了停在窗台上的黄雀时,鬼冢庆次便下意识地认为要遭。

下一瞬间,户愚吕兄的双手手指突然变长,就好像灵蛇般飞舞而出,眨眼间就将窗台上的四只麻雀一网打尽。——连同鬼冢庆次的使魔在内。

见这些天来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黄雀兄弟被抓了,雪莱明显是慌了。但见她转身面对户愚吕兄,惊慌失措地伸出手去,试图阻止他做出下一步的举动。

可惜,太迟了。

但见户愚吕兄阴恻恻地一笑,十只手指齐齐用力,将四只黄雀齐齐捏死。

“不要……!”雪莱哀嚎一声,无力地瘫软在地,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化作了数颗闪烁着璀璨光彩的宝石。

“冰泪石……!”鬼冢庆次的心跳陡然加速。救回未婚妻的宝物就在眼前,他只要往前走上两步,就能把那几颗宝石拿到手里。

可是……。拿走了宝石之后,他能全身而退吗?被囚禁的少女该怎么办?剩下的九十余颗冰泪石又该从何处去取得?

短瞬间的犹豫,结果就是垂金权造先一步冲上前去,乐呵呵地弯下腰去,将总共五颗冰泪石捧在了手心里。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太好了,这下又可以净赚几十亿了!”垂金权造眉开眼笑,口水都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他乐呵呵地起身,转身扯住雪莱的头发,强制性地将她的脑袋拉起,狰狞地笑道:“臭妖怪,居然会因为几只山雀而伤心流泪。哈哈哈……,从今天开始,你的饵食统统换成烤全鸟!”

闻言,雪莱哭得更伤心了,又是几颗冰泪石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垂金权造哭得更加欢畅了。

户愚吕弟则是冷冷地瞪视雪莱,面无表情地说道:“放下你那点无聊的力气,好好练习下随时随地掉眼泪吧。如此一来,我也可以不用再做这种事,你也可以轻松地过好日子,何乐而不为呢?”

说着,他从大哥手中抓过麻雀的尸体,将其一一塞进嘴巴里,咀嚼后咽下。

见状,鬼冢庆次微微失神。——都说暗黑掮客冷酷无情,但眼前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似乎有些不同。

因为他刚才对雪女说的那番话,以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善心的劝慰,让其认清现实,逆来顺受,以免招致更多的折磨和痛苦。

而他将黄雀尽数吞噬下去的举动,以其说是向雪女展示其冷酷的一面,还不如说是要尽力避免让雪女触景生情,同时将混在四只黄雀中的使魔毁尸灭迹。

“这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啊!”鬼冢庆次深深地看了户愚吕弟一眼,转身就欲离去。

就在这时,他的手下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鬼冢大人,我们设在别墅外围的警戒结界似乎被人触动了。”

“又有入侵者了吗?”鬼冢庆次幽幽叹了口气,“这是这十天来的第八次了吧!”

“那些个蠢货黑市商人,难道就不会联合起来,重金礼聘些高手前来吗?老是找些废物来送死,搞得我罪恶感都快爆棚了!”

一边在心底里发着牢骚,鬼冢庆次一边转身往监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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