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顺回到十里岭没进学校门进了当中院,进了当中院看到德库坐在炕上抽老烟,王福顺说:“在山下就听说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你走后发生了一些误会想必翠花也和你说了,咱往事不提。翠花,你出去我有话和德库说,要是来鱼来找我,挡着不要让他进来。”翠花莫名其妙地出去了。
王福顺说:“是男人就不要害羞,你我没有外人,把裤子脱下来我看看那东西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德库说:“王老师,是来嘲笑我的吧?是不是记恨我给常小明打电话?给他打电话其实也没说啥,就说要他把你调走,十里岭一岭女人都让你睡了。他说,这不是事!要我想一想还有啥事,他还启发想,我就说了咱们喝过酒,二宝也喝了。他说,好了。电话就拖了长音断线了。我没有说你啥,你饶了我吧?”
王福顺说:“不脱裤子我就不饶你,脱了裤子我就饶了你。”德库说:“还为人师表哩?我不脱。”
王福顺掏出打火机点亮油灯,“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男人那东西有时候需要做一个小手术,我看看是不是那手术?要是,你就解放了。”
德库说:“真的?”
王福顺说:“真的。”
德库就脱了裤子。
王福顺看了说:“小手术。明天和翠花进一趟县城,我给你写个条子,到县医院找条子上的人,他是个外科医生,要他领你们检查一下。”
德库和翠花进了一趟城。找到条子上要见的人,一检查说那东西是包皮过长。见了医生问这问那的翠花说:“想要一个儿。14年没有动静。医生,你查查是哪里出了毛病?”医生让他俩同时检查,发现德库的精子活动力不强。医生说:“吃几副中药调理调理,过了年肯定会怀上孩子。”德库说:“医生,我有一个闺女的,原来能活动,现在它怎么不活动了?”医生抬起头看翠花,翠花就心跳,急急忙忙说:“我们住的地方高寒,那东西后来冻住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吧?”听这么一说,医生嘴里含了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停顿了一小会儿,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很有可能。”
等拆了线取了中药德库和翠花回了十里岭。德库一路上就想一件事:赶快搬到山下去,再不下山就要影响自己的后代了。
十里岭一腊月天都弥漫着一股中药味,药味儿飘出的雾气中是德库和翠花的笑脸。
腊月里来鱼的娘死了。来鱼就等送他娘走,他娘一走决定搬下山住。不等来鱼搬德库搬走了,临走翠花问王福顺:“给李苗送过什么东西?也要给我送一份。“王福顺说:“送过一包药是让来鱼他娘吃的,那药没有治好来鱼娘的病。现在把德库送给你就是最好的礼物。”翠花脸一红扭转腰笑了。德库一走来鱼心就毛,一天一趟往山下跑。过了清明种了山上的地,来鱼用平车拉了东西往山下迁。二宝告了假搬东西。王福顺说:“告不告假吧,只要下了山你就不是我的学生了。”二宝说:“谁敢说我不是你的学生!”王福顺一听想哭。来鱼说:“都搬走了,一个学生也没了,十里岭的地气散了,也下山吧?”王福顺说:“只要联区还有十里岭这个小学,就得有老师在,最起码得等到这个学期结束。”李苗说:“以后我和翠花月月相跟着来给你送鸡蛋。”
十里岭没有人了,有一个人就上了山。上山的是王福顺的学生李修明。李修明说:“山上没有学生了,我就是你王福顺的学生。”宽厚松软的十里岭透出一股隐秘诱人的地气,那地气是女人的气息。夜里学校的黑暗中就有声音传出来:
“豆来大,豆来大,一间屋子盛不下。”
“猜猜,是啥?”
“灯!”
听得“咔”的一声打火机声音响了一下,灯就亮了起来。不管山上多么寂寞,灯光中的人儿,心中早已腾起了热望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