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爱丽丝们趁机退出战局尾随爱德华离去,非人类们截断了路口,与那些隐桑族的杀手两面对立,塞丽娜仔细端详面前的逐月姬,她眯起眼不甚满意的转身走到南赫身旁,又看向地上的几具尸体,伸手撒了一把烟尘,它们便像人偶一样站起来。
“将他带回去。”
塞丽娜等到它们将南赫抬起来后,揭开了薄荷身上的白骨束缚,她毫不在意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面,也不关心其他人的心思动向,指挥尸体跟着自己去往地面。
一系列的变故只发生在瞬间而已,薄荷脱力的瘫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爱德华离开的方向,她无法接受这个事情,血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余光瞥见地上的注射器,她的眼球颤抖起来,伸出手将它捡来,谁知逐月姬也在此刻回过神儿走向她,略微弯腰轻而易举的拿走了注射器低声喃喃:“这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薄荷小姐,你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吗?”
珀洛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愤恨,冷声斥责:“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的心中最是清楚的吧?!”
对方的背影微微停了下,接着扭头满面平淡,好像这些事都和她没关系一般:“并不是我杀死的她,您要弄清楚这一点呢,珀洛小姐。”
她将注射器随意的丢到一位离自己较近的隐桑杀手手中,姿态端正从容的回到青魇面前,侧脸斜着珀洛,依次经过薄荷陆椿他们,最终闭上眼颔首微笑起来:“我虽然是隐桑族的公主,但我可不跟那些老顽固一样,认为这世界本就应该万物和平共存呢,人类也好,血族也好,都只是...乐趣,没有谁是永恒的,你也是,我也是,所以我不在乎哪个家伙死去了,也不在乎结果是怎样。”
“乐趣?”薄荷总算是听出了事情的始末缘由,她不敢相信的看向逐月姬的背影,“你说这是乐趣?逐月姬...是你设计了一切将她推过来的?!”
逐月姬不屑的笑了一声:“不错,只可惜她没达到我想要看结的结果,不然接下来只会更有趣呢。”
末了,她无聊的睁开双眸,所望之处一片清冷,头也不回的与青魇离开了地下。
“薄荷小姐...”陆椿蹲在她身旁,垂下了眸子。身后,珀洛复杂的看了一眼亚门管家,自己过去扶起薄荷,一手拉住陆椿,带着他们也消失在门口。
人走得差不多了,非人类渐渐地退进了墙壁消失不见,隐桑杀手互相确认后,陆续穿过大门朝逐月姬追随而去,亚门管家独留原地,静静地盯着地上的那摊血,许久无言。
离开地下后,爱德华一行朝着北方转移,所幸的是并无追兵袭来,而爱丽丝们也全都到齐,非人类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跟上。
他们最终停在一座小城市内,这里的丧尸很快被他驱赶到外围形成保护圈,而中间的高塔成为了基地。假爱丽丝遵从他的命令将苏醒放到一张收拾整洁的床上,为她清理身上的污垢。
过程中,周围是那么的安静祥和,爱德华靠着门滑坐在地,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他多么的想尽情大哭一场,他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当他还是人类时,姐姐总是会在自己伤心流泪时努力逗自己笑,然后悄悄地塞给他几颗糖,但又担心会使他蛀牙。
只是血族没有眼泪,他们高贵、完美、强大,所以造物主收回了让他们流泪的权利,美好的事物必须一直美好,他必须保持,必须遵照规则,活的不再像自己——可是凭什么?
成为血族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失去,而现在,他终于在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后,连唯一的残余也没能留住。
“你可真可怜,我的孩子。”
塞丽娜坐在一面湖的草岸上,这里不像末世,倒像是世外桃源,花红柳绿,还有活泼的小鹿兔子在周围的森林里穿梭,或者驻足看向这里。
少年正躺在她身旁的大石台上,他静静地熟睡着,呼吸声清晰而缓慢。
湖面中心忽然荡开层层的涟漪,塞丽娜目光温和的伸出手,一颗洁白如玉的颅骨便从那里冲了出来,接着飞到了她的手中:“这是报酬。”
“未免太吝啬了。”她望了一眼天空上的云,收起手中的颅骨低头盯着少年,“事到如今你也该醒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石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眸,他迅速坐起来警惕的看向塞丽娜,然而却被对方眼中温柔平静的光吸引的怔怔坐下来,塞丽娜眉眼弯弯,语气循循善诱:“你可还记得我?”
“巫女...”
奇怪的是他竟然说对了,不过塞丽娜可不会惊讶,她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因悲哀:“孩子,你忘记了一些事情,也结束了一些故事,但我想它们都是可以被改写的,你还记得那个叫做苏醒的女孩儿吗?”
苏醒?是谁呢...他似乎想起来了,是那个在地下被他杀死的女孩子,而她的眼神也和面前的女人一样。
塞丽娜抱起脚边靠近的一只兔子,漫不经心的抚摸它的毛发:“不,她并未死去,只是灵魂迷失了方向,陷在了过去的回忆里,事实上她完全可以回来,但忘记了这里的一切,所以她不记得你,不记得那些血族伙伴,她以为他还像曾经一样活在人类世界。”
南赫听不懂她的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提起那个女孩儿,他低头转而看向湖面沉默不语,塞丽娜便也不说话了,和他看向同一个地方。
许久,她才忽然说:“南赫,如果她将记忆卖给了我,那么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接着,她在南赫的注视下站起来走向湖面,平淡如水般踏在上面转过身来看他,伸出双手,整个人散发着冷冷的白光。
“我会送你过去见到她,这是我所能做的最后的帮助,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你的故事只会走向灭亡结局,而这里,也将天翻地覆,你必须谨记,南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