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了,南赫他们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任何踪迹,爱德华的根据地更是查无音讯,仿佛被什么屏蔽一般,基地里知情的人员忍不住破口大骂敌人的恶心手段,然而这并不能产生什用。
眼下人类的数量逐渐上升,本应该是件好事,可不知道丧尸又抽了什么风,行动力与敏捷度全都提升了一大截,导致一些还未来得及转移的人类又被咬伤感染,使原本锐减的丧尸数量瞬间又增高不少。
这些新的丧尸引起了人类各基地高层的重视,他们将其进行捕捉,利用解药加以注射,可结果令人大惊失色,解药不仅对他们无效,甚至激发了这些新丧尸的暴走,在将小实验室弄得一团糟之后,七窍爆裂而亡。
虽然最终结果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怀,可他们却明白,解药这东西已经无效,未来他们将要面临的会是比这些丧尸还要恐怖的家伙,就仿佛冥冥中有人在操控全局,只为达到某种目的。
“人类的完美世界是怎样的呢?”
漆黑的地底,一条通道连接着回到地面的门,小白鼠的尖叫从角落响起,对它施以酷刑的白衣中年男人丢了针管,脱下手套后推了推眼镜,伸手打开电闸,哗的一声,四周的炽白光一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迷蒙的睁开了双眼,却因这光不得不眯起来。
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薄薄的环片,连接处是蓝色的,而双手双脚并无想象中的束缚,少年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接着很快清醒过来,抬头冷冷的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中年男人。
“我的孩子,你看起来瘦了不少。”
中年男人弯腰俯视着他,眼中含着漠然的笑意。
少年在他接近的那一刻,愤怒的站起来一拳砸过去,却忽然痛苦的哀嚎倒地,脖子上的环片微微发红,在他被灯光打的更白的皮肤上显得越发瞩目,中年男人好玩儿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走向灯下的桌台边拿起一个手环摇了摇:“试验品终究只能是试验品,孩子,这句话我曾不止一次的跟你讲过,你还记得吗?”
大脑里的刺痛与撕裂感逐渐消失后,脖子上的灼热也慢慢褪去,少年颤抖着疲倦的身躯吃力的爬起来,蓝色的眸子满是杀意,他不得不扶着椅背站起,颇为忌惮的碰了碰脖子上的环片,没有反应。
“我当然记得...并且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是个怎样的畜生东西。”
“骂吧骂吧,这只是热身活动,等你恢复好了,我们便接着当年的实验继续下去吧?”
他的话勾起了少年幼时那些不好的回忆,此刻在脑海中如海啸一般朝他扑来,他感到了来自过去与灵魂深处的战栗,他以为再次面对这些事实时,他会心如止水,会冷静的对抗,他本以为这样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可如今他又出现了,并且依旧带来了阴影。
“你别想...再拿我...做试验,我会杀了你...南前明!”
少年的身影与过去似乎重叠了,中年男人转身阴恻恻的望着他,好似一眼就看穿了他心底仍旧抹不去的恐惧——不想成为“怪物”,不想一个人,不想失去。
“孩子,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把你当人类养。”
他摇摇头,拿出一支特制的针管,扭头毫不在乎的如此说道。
曾未完成的试验能够再次启动,对于南前明来说是一个无比难得的机会,而且如今身边能用的“材料”丰富,他非常有信心并且期待着试验的成功,然而爱德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在他眼里,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为了稀奇古怪事物甘愿失去一切的疯子,能够从他手中存活的试验品可是少之又少,估计到了最后,南赫也会成为“废品”,从此查无此人。
这一切他乐享其成,更何况心底那股名为妒火的情感让他很享受对方被折磨的过程,姐姐最亲近的本该是自己,是他爱德华才对,像这种才出现不到几天的家伙,他凭什么?不过是个没有界限的“怪物”罢了。
又一次听完下属的汇报,爱德华显得漠不关心,转身抱住身旁端坐在沙发上的“爱丽丝”,他的表情这才有了一点儿暖意,低声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说给谁听:“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家啊?这些替代品冷冰冰的,一点儿也没有姐姐温柔呢,等您回来,我就把她们全毁掉,只剩你我,你和我...”
旁边的零六七对于这一幕司空见惯了,他悄悄地退下去,站在中央实验室废墟里默默地抬起手凝视良久,自从他投靠爱德华之后,已经记不清用这双手做过多少坏事,沾过多少鲜血,他目睹爱德华从初始的佯装乖巧到撕破脸皮的癫狂,看着他利用H7Z改变丧尸,又用身体的血液造就吃血族的怪物。
只是后来,他没料到,爱德华竟然同意让南前明活下来,还给了他妹妹南明月力量,零六七不明白,这两个疯子怎么能活着?他们曾在实验室做的过的一切,他绝对无法原谅!可自己如今的力量何其渺小?只需爱德华一个懒洋洋的哈欠,或者微笑,自己便会被那些恶心的成群的“爱丽丝”撕碎。
一切还是因为南前明,如果他不存在,那么就不会再有新的怪物出现,也不会再有令人反胃的试验摆在眼前。
他必须得死,南前明——必须死。
“薄荷...小姐...薄荷小姐?”
头顶上传来小孩子的呼喊,断断续续的随时要断气一般,肩膀被人不停地推着,令她感到了一丝难受,薄荷呜咽出声,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接着被缠在脖子上的铁链扯回倒地。
见她醒来了,陆椿总算感到了安心,他将一小袋血递过去,紧紧的注视着还在震惊所处环境的薄荷,道:“薄荷小姐,您快喝吧。”
“谁给你的?”
薄荷边打量四周的不规则墙壁,似乎是金属,接着拿过陆椿手里的血袋看了看,低头问他。
“和...爱丽丝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们说一人一袋,以后就不给了。”
“爱丽丝?”薄荷揉了揉太阳穴盘腿坐好,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就是她们把我们绑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