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不一,深浅却同的深坑遍布满地,基地高强巨大的洞口旁也一片破烂。
车的残骸随处可见,人的残肢连着血被丢在这之中,血色在爱德华的眼瞳中落下,一滴一滴的凝聚。
他试着动了动精疲力竭的指尖,却什么也没感受到,脸上的血液使他躁动不已,愤怒的同时又被茫茫的无力与空虚笼罩。
“姐姐……”
波动的相连终于消失,他愕然的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车冲进来的地方。
“还给我…别走…把她…还给我……”
小少年的身体镶嵌在泥土里,那颗用尽最后力气抬起的头颅轰然落下,陷入了深眠。
远处两个影子迅速的朝这里飞跃来,待她们看清一切场景,惊的连思考都没来得及,牟足劲儿冲过去,珀洛落在爱德华身边,不敢相信的将他拉出来。
旁边的希荷观察几面,立刻回过头蹲下抬头蹙眉问:“这里刚才谁来过了?小姐呢?”
“暂且不知对方是何人,”珀洛脸色凝重,将手放在爱德华的额头上,“不行,他陷入深眠,我们无法强制叫醒。”
“这样下去的话…我去找小姐!珀洛小姐,麻烦您回去找人帮忙!”
说完,希荷飞一般冲向墙外头,她太过冲动,珀洛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她咬紧槽牙低头抱起爱德华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珀洛眸光一动,喊住他:“南赫先生!”
南赫拿着钢筋的手一顿,抬头看过去把钢筋一抽,两只丧尸一前一后倒地,他丢掉钢筋,目光在两个血族身上看了一圈,眸子立刻沉下来。
他停在珀洛面前:“苏…爱丽丝呢?”
“我们去时只有受重伤的爱德华,并没有见到小姐,当时肯定来了什么很强的家伙与他们发生了争斗,小姐或许被带走了!南先生……”
抱着爱德华的珀洛几乎都要担心的咬破嘴唇,南赫还未听完她的话,便觉世界寂静,他脑子里仿佛被丢了一个炸弹,什么思绪也不剩。
他朝珀洛来的方向跑去,速度很快,也未能听见珀洛的呼喊。
就连爱德华这种不简单的家伙都能受如此重伤昏迷,可想而知,对手的强大程度究竟到了那个地步!
苏醒…苏醒!
“不要出事…拜托了…”
他毫不犹豫的跨过那片混乱的争斗场地,穿过墙朝希荷所在的方向跑去。
随着时间不断的推迟,他的内心被茫然与疯狂吞噬,嘴里的牙齿好像在增长,指尖传来剧烈的触电感,心脏无比鲜明的跳动着。
噗通——噗通——
是如此清晰的声音,隔着一层暖和而温暖的墙传进苏醒的耳中,她睫毛颤动,眉头微微折起,缓缓睁开眼睛。
“唔……”
此时她置身在一座铁制的牢笼中,周围站着六名牧师,手上全拿着特质枪械。
抬起头看向正前方,背景是一块红色的幕布,陆甚便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他的手指在手表上敲敲,掀起眼皮笑意盈盈的看着苏醒,表情中参杂着奇怪的神态:“亲爱的现在肯定很害怕吧?不,是恐惧,对吗?”
接着他裂开唇角露出极其愉悦的笑容,苏醒被吓得起的满身鸡皮疙瘩,她咽了一口口水,慌乱的打量这里的场景。
这好像是山洞,但又不太像,总而言之黑暗的地方很多,只有陆甚那边和自己这边是亮的,就像是被谁故意打了光。
“冷静…冷静……”苏醒不断的安慰自己的心,一边盯向陆甚,“你抓我来有什么目的?”
“目的?”陆甚的手撑在脸颊上,略红的眼睛转了一圈,“因为我爱你啊,爱丽丝。”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动作优雅的站起来,步步温柔,苏醒双手撑地小心翼翼的站起来,鼓足勇气与他对峙着:“我根本不认识你,你爱的是爱丽丝,又不是我,你这样做恐怕还有更多的原因吧?”
“嗯?是吗?”
他拿过一个牧师的枪,抬起来瞄准苏醒的心脏,嘴里拟声开枪的动静,自娱自乐的笑着。
这样的行径简直与疯子无二,苏醒挪动步伐与他时刻保持正面相向,换来的却是对方更有深意的目光。
“你知道吗亲爱的?现在的你就像一只受惊的可怜兔子,让我想狠狠地掐住你的脖子,看你痛苦的挣扎,求饶。”
他露出陶醉的神情,展开双手忽然抓住笼子。
“你不该骗我的,你知道骗了我的后果,但这都没什么,我会包容你,毕竟……”他松开手围着笼子走,眼波流转在苏醒的脸上,“谎言也是浪漫的存在,我恰好爱你这一点。”
苏醒靠在他对面的笼壁上,非常忌惮他手中的枪,她可清楚的不得了,那东西对于血族的致命性。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时而优雅沉醉,时而癫狂疯魔,再配上他如今奇怪的外表,苏醒真是一刻也不想再这里待下去。
但她明白自己绝对逃不了,在爱德华与他争斗时,她见识了爱德华隐藏的实力——或许比真正的爱丽丝还要厉害,就像某一天可能完全爆发的小爱那样。
可就是这样的他,被陆甚几个回合后按在泥土里打到头破血流,当时的她什么也做不了,根本没有一点儿反应的时间就被打晕带过来了。
这样的陆甚,绝对不可能是原来的人类了。
他可能像爱德华说的那样,对自身做了实验……像是小爱的那种实验,一个完美复制品的实验。
笼子猛地被摇晃起来,苏醒抓住背后的铁柱,忍不住发抖,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你背叛了我!你怎么能这样做?啊?!”
抛开之前伪装起来的斯文柔和,陆甚打开保险,咔擦一声,砰——银色的寒光瞬间穿透苏醒的小腿,她痛到叫出声,抓紧铁柱红了眼睛,慢慢的滑落在地。
“痛吗?嗯?很痛的对吗?你该知道的,你必须了解这样的痛苦,因为我啊,我的心永远的因你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陆甚沿着笼子边朝她走去,苏醒现在就像是一只小白鼠,她顾不得疼痛,松开手朝笼子中间爬去,腿上的血哗啦啦的留下,嘴巴也全是腥味儿。
“啊!”
受伤的腿又被一颗子弹打中,在枪口尚未消散的烟里,苏醒上肢蜷缩起来,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受刺激后长长的指甲刺进了肉里。
她的蓝眸子与留白全被红色覆盖,原本红润白皙的皮肤逐渐褪色,惨白一片,金色的头发也越来越灰。
陆甚在她面前蹲下来,隔着笼子朝她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没有人能救你,爱丽丝,你永远只能待在我这里,你逃不掉。”
腿上的痛波浪般朝全身袭来,苏醒喘息着,思维开始迟钝。
她紧紧的咬着牙,恨不得撕碎面前的男人,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真可笑…爱丽丝她早就…离开了,你以为…哈…你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吗?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