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皱着眉头道:“这么多!婶婶喝什么呢?”望着我,一幅不知如何是好的小模样。
我爱的不行,抱着宝儿道:“喝什么都行啊!”
酒家大手一挥道:“你婶婶喝百花酿!”
“百花酿?”我、江还有宝儿一起问道,宝儿最先笑了起来道:“是我娘上次喝的那个么?娘说好喝!婶婶你也喝那个!娘说好喝!”
我和江看着酒家,又对望一眼,寻思这不像是糊弄人的说法,宝儿高兴到:“婶婶喝!娘也喝!”
酒家却虎着脸道:“你怎么不想着你爹爹喝什么呢?”
宝儿一愣,往我怀里一缩道:“爹爹有酒喝,爹爹天天喝酒,娘说爹爹是…酒坛子里的那个…虫子…变得!”
我和江笑的趴桌子上,酒家仍是虎着脸问道:“爹爹是酒坛子里的虫子变得,你怕不怕呀?”
宝儿爬了起来,笑着道:“不怕!哈哈哈!不怕!你是爹爹!不怕!哈哈哈!”
酒家揉了揉自家儿子的两个小揪揪,对我道:“知道我家百花酿的人不多,今后也别与人说,难得我们两家投缘,这也是缘分…”
说完,撸起袖子拿起打酒的细竹筒,并一个盛酒的竹筒,就见他揭开一个酒缸,用细竹筒打起来,却是只往盛酒的竹筒里倒了几口,盖上酒缸,又揭开另一个酒缸,又打了几口,再换一个酒缸,这一回只几滴,就这样,那酒家围着那几排酒缸,前后左右兜圈子,也不知倒了多少种酒,每种或多或少,多的也只两三口,少的就几滴。
我的眼角忽而发现,身旁的宝儿动了动,偷偷拿起他爹爹的筷子,伸长了手够着,蘸了蘸红烧羊蝎子,我心下一紧,正欲伸手拦着,却见那只筷子被江越过桌子,伸手捏住了,他笑眯眯的看着宝儿,宝儿小脸红红的,噘着嘴,小声道:“叔叔,我就尝一尝…”
我急忙抱着宝儿道:“宝儿乖啊!这个小宝宝吃了会肚子痛的,待宝儿长大了,想吃多少我们吃多少啊!”
宝儿撅着嘴,不肯放手,我和江都有些不知所措,正欲想法子哄宝儿…
“面条来了!”酒家娘子人未至,只这一声落下,宝儿急忙松手,往我怀里一钻,我赶紧搂着宝儿,江顺手放好那只筷子。
一抬眼,却见那酒家端着盛酒的竹筒,那支打酒的细竹筒不知何时已放下,正慢慢走近,哭笑不得看着自家儿子。
酒家娘子也端着托盘进来了,江上前帮着接过托盘。
我抱着宝儿,轻轻拍着他,在宝儿耳畔道:“不怕!不怕!没事!没事!”
宝儿拽着我的衣襟道:“婶婶,我要吃面!”
我笑着道:“好啊!宝儿坐好了,婶婶帮着你娘端面,可好?”宝儿点着头缩回自己的椅子,又是一幅乖宝宝模样。
我急忙起身,帮着重新安置了碗筷,我们四人是芽菜肉丝面,宝儿是红烧羊肉面。
酒家将他打好的酒,分给酒家娘子和我,酒家娘子正喂着宝儿吃面,附身一闻就笑道:“百花酿啊!你今日兴致好啊!”
又对我道:“快尝尝看!这个可是不容易喝到的,即便以后他再做来,也不是今日的味道了,一次一个口味!一次与一次不同!”
我们都惊讶着,我尝了一口,递给江,让他也尝尝,这味道,叫我如何说呢,第一便是香,适才酒家才走近前,就闻到香气袭人,如今近在鼻息,那香气更是,荦荦绕绕,不离不散,再一入口,浅浅淡淡的酒气后,是绵软馥郁,偏又夹杂些清冽如甘泉的透亮,待这些慢慢将散未散,那淡淡的酒气又缓缓浮起,两者余韵厮磨纠缠,在唇齿间迷离不去,逶逶迤迤。
“这哪里是百花酿,分明是噬魂酒,魂都要被勾了去!”江感叹道!
“哈哈哈哈哈!”那酒家得意的大笑起来!酒家娘子也饮了一口笑而不语。
“我要吃爹爹的面!”那边宝儿发现,自己的面和爹爹的不一样,不依道,酒家立即挑起自己碗里的面,喂了宝儿,宝儿呼啦呼啦吃着,一壁拉着酒家道:“爹爹,你也尝尝宝儿的面,娘做的很好吃呢!”
酒家无奈道:“那你还要吃爹爹的面?”
宝儿看了看两碗面道:“都好吃!都吃啊!爹爹尝尝呀!”
酒家笑着摇头道:“爹爹吃过了,你吃吧!”
宝儿吃惊道:“爹爹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道呢?你悄悄吃的吗?也不叫宝儿,宝儿有好吃的就都叫爹爹的…”说着说着就瘪起了小嘴,一脸不满的而看着自家爹爹。
酒家笑不起来了,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家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都笑倒了,江故意道:“说!你什么时候偷吃的!竟不叫我们,吃独食!”酒家转头瞪着江,呲着牙,一幅要吃了他的模样。
我笑的急了,竟是被呛着,顿时止不住的咳起来,急忙转过身,扯着帕子,捂着嘴…“慢些!慢些!吃口茶!”江帮我拍着背,递了茶盏给我,酒家娘子也过来扶着我问道:“可好些?”
我吃了茶,还有些痒,却舒服许多,摇了摇头道:“没事了,没事了!”
酒家娘子见我不咳了,才笑着转身安抚宝儿道:“昨晚宝儿睡了,你爹爹饿了,娘就给他做了这个面,那时候宝儿已经睡着了,爹爹就没叫宝儿,爹爹吃着好吃,就叫娘今日再做给宝儿吃!”
只见那酒家这才松了口气道:“是啊!是啊!爹爹有好吃的定会告诉宝儿的!爹爹怎么会不叫宝儿呢?”
宝儿这才开心起来到:“爹爹在我睡着了吃的呀?爹爹为何不睡觉呢?宝儿都睡着了!爹爹在干嘛呀?”
酒家又愣住了,张着嘴,望着自家儿子…
“你爹爹还会做什么?在酿酒啊!傻宝儿!”酒家娘子一壁说着,一壁喂了宝儿吃面,又一次解了围。
宝儿嚼着面,皱着小眉头道:“爹爹不要那么晚还不睡觉了,狼外婆会来抓你的,狼外婆就是来抓那些很晚还不睡觉的小孩子的!”
我和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孩子”也太大了吧!狼外婆瞧得上吗!
酒家看也不看我们,急忙回应儿子道:“好好好!爹爹晚上早些睡啊!不叫狼外婆抓走!”
酒家娘子忽的正色道:“宝儿,吃饭的时候不说话的,嘴里含着食物的时候不说话的,又忘了吧?”
宝儿愣住了,可怜兮兮看着他娘,点了点头,低头吃面。
酒家立即道:“吃面!吃面!不说话了!”宝儿紧跟着又点了头,父子俩一起低头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