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承认你爱上安思然就那么难么?”
话音一落,桌上的文件朝他飞来,速度之快,宋岐堪堪接住。
挑眉道,“哎呀,情人终究是变爱人了。”
觉得这把火不够旺,不怕死的宋岐火上浇油。
再给陆衍加点火。
“你说够没有?赶紧滚!”男人怒视着手拿文件的宋岐。
他对安思然仅仅是做戏而已!
对,就是做戏!
宋岐说的都是屁话!
简直荒唐至极。
“你看你,每次说到安思然的事就怒,不是在意是什么?这一次你是彻底栽了。”
“陆衍,你醒醒吧!”
说完,宋岐喝掉杯里的最后一口茶。
你的行为已经解释了一切……
情人终究是变爱人了……
“啪!”
桌上的文件悉数落地,伴随着的还有杯子破碎的声音。
心很乱,很乱很乱。
陆衍闭了闭眸。
宋岐的话来回在他脑海里播放,目光锐利望着窗外。
细想着自从安思然在他身边的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ˉ
墓园里,安思然静静地看着墓碑上浅笑嫣然的女子,那是姐姐安思暖的照片,却在最美的年华逝去。
罪魁祸首是她安思然!
“姐姐,你回来好不好?他们都说是我害死了你,可是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她会害姐姐!
全身湿透的安思然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姐姐,你回来啊,回来啊!回来啊!”
起来说明真相,可是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想恢复记忆,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想法。
手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嘴里呢喃道:“安思暖,我把我的命给你,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你回来,换我去死……”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这样陆衍就不会恨我了,你们还好好的在一起,说不定已经结婚了……”
一声声的哭诉,眼泪簌簌落下,不论她说什么,回答她的是雨落的声音。
“呜呜呜……”安思然头抵在墓碑前痛哭,雨声将哭声淹没。
手指细细摸着墓碑上照片,动作轻柔,仿佛是安思暖回来了一样。
“安思暖,他们都恨我……恨我……”一声咆哮划破淅沥的雨声,无助地靠在墓碑上,泪水融合雨水在脸上,“姐姐……”
“别哭。”忽然身后响起一道温朗清润的嗓音,一把雨伞落到她头顶,替她遮去冰凉的雨水。
安思然身子一僵,不敢转头去看,晚上又是下着雨,突然有人跟你说话,又是在墓地,有点恐怖……
她声音沙哑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一丝恐惧蔓延上心头。
男人唇角漾着温和的笑,他好像吓到她了,“你说呢?”
方才在外面停着一辆出租车,他问了几句,司机说她是哭着跑进这里的,漆黑的眼睛闪过一抹暗沉。
安思然微微侧头,眼角余光往身后看。
见她小心翼翼的,他笑,“你看看不就知道我是人是鬼了。”
她一转身就尖叫了一声,划破夜空,被雨声盖住。
安思然抬眸,视线有些看不清男人的长相,白衬衫?
男人心头一紧,声音温柔,“晚晚别怕,我是哥哥。”
宽厚温暖的大手欲要触上她纤薄的肩,又怕再次吓到她,又收了回来。
男人朝她伸出手,面带微笑,“你摸摸看,是热的。”
安思然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眼神犹豫,似乎在想要不要碰一下。
忽然眼前的男人将她拦腰抱起,她还来不及反应就撞进了温暖的怀抱。
鼻间是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耳边是他强力的心跳声。
是热的,一颗心平静下来。
只是……
“你放开我!”安思然挣扎着,小手抵在他胸膛,“你这个登徒浪子!快放开我!”
男人将她禁锢在怀里,抱得很紧,不会弄疼却也不会让她挣脱掉。
听到她说他'登徒浪子',霍深双眼微暗,到底是吓到她了,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任凭她怎么挣扎,男人都纹丝不动。
“你是谁啊?快点放开我!”
“……”
“听到没有?我让你放我下来,登徒浪子!混蛋!”
“……”
“放我下来!”
“……”
被说混蛋,登徒浪子的霍深表示委屈。
她捶打着霍深的胸膛,这点力气就像挠痒痒似的,“再不放我下来,陆…我就报警了!”
她想说,陆衍不会放过你的,刚说一个陆字就止住了。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陆衍怎么会管她的死活呢。
一想到陆衍,安思然不争气地又哭了。
哭得让霍深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抱着她的那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晚晚,不哭,是哥哥不好。”
以为自己又把她吓哭了,心里一阵懊悔,他不该这么莽撞地出现,该死!
一句带着心疼的'不哭',似乎暖人心弦,让安思然突然觉得暖暖的,哭得更厉害了。
霍川早已在外面等着,见到少爷抱着小姐里面出来,动作麻溜地打开后车门。
霍深动作轻柔地将她放进车后座,随即坐了进去。
从一旁抽出半旧不新的锦帕,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安思然整个人都怔住了。
锦帕还未碰到她的脸,她就往旁边坐过去一点,紧绷着身体,戒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等等!
他刚刚说他是哥哥?
爸妈只生了她和姐姐,怎么可能?
被躲开,男人也不恼,只是将锦帕递给她,“擦一擦吧。”
他知道,晚晚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没关系,他会给她时间。
“你是谁?”安思然泛着泪光的眼睛防备地盯着他,没有去接他手上的帕子。
霍深认真地看着她,“晚晚,我是哥哥。”
听着男人真诚的话,没有丝毫开玩笑的神情。
安思然一愣,仅一秒,便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霍深没有想到她问都不问自己怎么会有哥哥,怕她不信,他甚至还准备了血缘鉴定书,只是没拿出来。
“是哥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霍深眼底的愧疚更深了。
这一次,他是准备将晚晚带回霍家,却又担心她不愿意。
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终是缓缓落下,他不想再吓到她。
“那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安思然终是接过他手里的锦帕,擦着脸上的水珠。
“你叫霍晚,是我的妹妹。”霍深开口道,“我要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