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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中的人

言一诺今天难得不用加班,心情特别轻松。下班时间一到,拿了随身的双肩包就走,心中琢磨着要不要上街去诳诳?刚走出公司大门,秦天伦突然闪了出来,挡在她的面前,笑嘻嘻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

“等我干么?”

秦天伦稍稍犹豫了一下,说:“想和你再说说你家房子装修的事。”

言一诺两眼一瞪,说:“为了这事啊,我可告诉你,我最讨厌死缠烂打的人!”

“可是……”

“可是什么?”

秦天伦挠了一下后脑勺,说:“我、我只是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虽然我只是公司的一名实习生,但我很珍惜这样的工作机会,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你是我的第一位客户,所以我还想再争取一下。”

言一诺心中微微一动,秦天伦对工作态度倒是挺端正的,起码懂得珍惜机会,这是非常可贵的。再联想到自己刚从学校里出来时,为了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不知投了多少份简历,挨过多少个白眼,现在回想起来,依然感慨万千。心中对秦天伦的这一席话挺赞同的,嘴上却说:“你很会玩套路啊,中午时找我聊天,假装很随意地问我今天加不加班,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秦天伦马上叫了起来,说:“不是的,我……我还有别的目的。”

“什么目的?”

“我、我想请你吃饭,再请你看电影,可以吗?”

“为什么?”

这句话把秦天伦给问住了,脸都红了,想了好半天,才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就是想请你吃饭、看电影。”

言一诺看着他的窘态,心中暗暗好笑。这些日子以来,她和秦天伦有过三次当面接触,平时微信上也经常你来我往地聊着,感觉他为人热情、乐观,很有活力,最主要的是和他挺谈得来的。她刚才看到秦天伦突然出现时,心里甚至有点期待他是来约自己玩的,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谈工作,让她有点不满。不过,现在算是看出来,他其实是想来约自己玩的,只不过脸皮薄,才故意先谈工作。心里想:既然你脸皮薄,放不开,那我就故意装傻,让你尝点苦头吧。说:“那总也得有个理由吧,比如我是你什么人,万一遇到熟人,该怎么解释呢?”

秦天伦平时挺能说会道的,不知怎么着,当着言一诺的面时,嘴巴变得特别的笨。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是我的客户啊。”

言一诺冷冷地说:“难道你请你的每一位客户都去吃饭、看电影吗?那请问吃了你的饭,看了你的电影后,我是不是非得跟你签约做生意了啊?”

秦天伦把话说出去后,就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心头一急,额头汗都出来了。连忙说:“不是的、不是的,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很特殊的客户!”

“再怎么特殊,终究还是个客户!”言一诺假装很生气的样子,转身就走。

其实,她今天和她爸妈说好了,回家一起吃晚饭,因为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陪他们一起吃饭了。同时,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再和爸妈商量一下房子装修的事,她是比较倾向于把项目交给洪加枫、秦天伦去操作的。

秦天伦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看着言一诺离去的背影,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了。

言一诺知道秦天伦被自己打击到了,没走出几步,就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想到他主动来约会自己,心头甜滋滋的。然后又对自己说:可不能让他太快得逞,否则他是不会知道好好珍惜的。

秦天伦好不气馁,暗骂自己真傻,好好的一场约会,就这么被自己搞砸了。

夜幕已经降临,大街上华灯初上,本来就很热闹的大街,这个时候变得更加喧嚣,人潮涌动,摩肩接踵。

秦天伦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从一块块五颜六色的广告牌下走过,看到小易奶茶店亮紫色的电子闪光招牌,显然十分扎眼。他想起前几天张达明说过,他女儿张雨辰就在这家奶茶店里上班,要自己有空的时候过去看看她。

对于张达明的心思,秦天伦心里很清楚。他和张雨辰从小一起长大,相处的也很好。他一直叫张雨辰为“雨辰姐”,在他的心里也确实只是把她当作姐姐一样看待。虽然张达明对他们有特殊的期望,但他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为了避嫌而不去见张雨辰吧。

秦天伦大步朝小易奶茶店走了进去,一进店门,就看到张雨辰正在店里忙碌着。这个时候是奶茶店一天中最繁忙的时段,店里大厅上的座位上几乎没有空的位置,橱窗前还有五六位顾客在等着取奶茶。

张雨辰根据顾客的要求,和另一名同事一起,手脚麻利地制作着一杯杯奶茶,忙得几乎没时间停下来。

秦天伦没有去打扰张雨辰,而是站在橱窗外,静静地看着她忙碌。

他们两人有着差不多的家庭背景,都有一个破碎的家,在内心深处,都有着对父母双亲能陪在自己身边的渴望,这让他俩有了不少的共同的语言。

张雨辰生性文静,比秦天伦大了一岁,总是以姐姐自居,但更多的时候,反倒是秦天伦欺负她比较多,而她总能是姐姐的宽宏包容着他。

秦天伦印象最深的,是他上小学时,他妈妈黄璐在医院里担任护士长,几乎天天在加班,根本没时间接他放学。他的外公外婆又住在乡下,身边没什么亲戚可以帮衬,接他放学的重任就落在了张达明的身上。

每到放学的时间,张达明的出租车总会很准时地出现在校门口,他把秦天伦和张雨辰一块接回到他家里,让他们两人在一起做作业,他再出去接客人,到了差不多的时间上,拎着菜回家来做晚饭。吃好晚饭后,他再出去接客人,秦天伦就和张雨辰一起,直到黄璐下班来接他,有时她要加班到半夜,他就干脆在张达明的家里过夜。

这样的情况延续了很长的时间,以至于有的时候,秦天伦都把张达明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现在,他只要回想起童年时的情景,更多的是和张雨辰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来买奶茶的顾客真多,去了一拨又来一拨,把店员们忙得顾此失彼。秦天伦却发现,张雨辰今天的状态不太好,有点神思不属。有好几次她的手一停下来,就开始发呆,顾客喊她都没听到。还有一次,她竟然还配错了料,不得不倒掉重配。随后,他又发现张雨辰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十分的苍白。

秦天伦却不知道,张雨辰今天上午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对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她竟然怀孕了。心中又慌又急,又不知该怎么办。虽然强忍着继续上班,可是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就想着这个问题,感到自己都快要撑不下去了,眼前幻影重重。

同事终于看出张雨辰状态不好,忙问:“雨辰,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张雨辰感觉自己快要倒下去了,说:“我……我好难受……”

“啊,可能是累到了,你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秦天伦在橱窗外看得清清楚楚,大叫:“雨辰姐,你怎么了?”

张雨辰听出是秦天伦的声音,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前全是黑影,什么也看不清楚。

秦天伦已经推开柜台,走了进来,叫道:“雨辰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张雨辰哪敢去医院,忙说:“没事、没事的,小天,我这两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有点头晕,刚才又累到了,休息一下就好。”

“是吗?我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似的,整个人都是傻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呢?你就会瞎想。”张雨辰拼命掩饰。

秦天伦反而越发觉得奇怪,他发现张雨辰目光闪烁,显然是心中有事,怕他知道。可是会是什么事呢?又不想让他知道。难道是她谈恋爱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秦天伦觉得很有可能。张雨辰长得这么漂亮,追她的男生肯定很多。再由于张达明希望她和秦天伦结合,无形之中给了她压力,她才会神游物外,又不想让他知道。

秦天伦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说:“雨辰姐,有些事你也别多想,其实也挺简单的,父母长辈的愿望虽然很好,但生活毕竟是要我们自己去过的,所以谁都有权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姐姐。”他无法对她说得很明确,只能这样宛转地表达一下。

张雨辰微微怔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秦天伦说得话是什么意思,同时也想到他可能已经看出自己的心事,也几乎已经点明了,脸顿时就红了。

秦天伦看到张雨辰脸红的一刹那,眼中浮现出别样的柔情,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拍拍她的肩膀,说:“雨辰姐,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好了,我不打扰你了,你再休息一下,实在不行就请假早点回家休息吧。”他看出张雨辰只是神情不太好,身体没什么大碍,可能是真的累到了,就想到自己也许该离开。这个时候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的,应该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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