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也不想一过门就死夫君,这几天暗底里她也探了兄嫂的口风,那夫君是真的不行了,她这时候嫁过去本来就有冲喜的意思。
从早到晚,没有一个人问过她夫君生病的事,更没有人安慰她给她出主意,只有阿柳什么都为她想到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为她好,何晓玉喉间酸楚难耐,眼睛里有泪溢出。
“阿柳,谢谢你!上次,上次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我……”
琴喻抬抬头,“没事,还有,小心你婆婆,看事不要只看表面。”
“阿柳……”
何晓玉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
第二天,天一亮,村里就吹起了喜庆的号角。
中午时分,来了顶大红的喜轿接何晓玉过门,只不过,新郎并没有来。
何晓玉是抱着公鸡拜的堂。
因为她的男人已经病得很重了,完全没法子起身,听说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睁眼了。
折腾了一天,终于被送进了病房,哦,不对,是洞房。
因为男人病着,便也没有人来闹洞房和掀盖头之类的俗礼。
人散了后,婆婆红着眼说了句,“委屈你了!”之后就郑重的叮嘱她。
“晚上好好的陪着他,别吵他,也千万别碰他,让他好好养神,大神说了,你只要守着这烛火不让它灭了,明儿个君浩就能好了,等君浩好了,自会好好补偿你的。”
说完瞥了床上的人一眼,转身出门,帮着何晓玉将门给关上。
床上的男人,叫刘君浩,是何晓玉的新婚夫君。
何晓玉缓缓走过去,撩开帐帘,打量床上人。
男人虽然盖着大红喜被,但却也能看出他身量挺大,只是已瘦成皮包骨,他脸如金纸,唇色发乌,闭着眼也能看到深陷的眼窝青青紫紫,呼吸微弱,出气多进气少,她撩开帘子的瞬间,整个房里都被一股死亡之气包裹。
这时,那男人不知是极不舒服还是怎么滴,突然打了一个宁战。
只将何晓玉惊吓得差点掉了魂,收回手转身就要跑出去,不想,门却打不开。
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她哪里见过这阵仗一时慌了神,却又不敢拍门,只隐忍的咬着拳头滑坐地上抱肩无声抽泣。
婆婆让她不要吵到夫君,婆婆让她守着红烛不灭,婆婆叫她……叫她什么来着?
不对,阿柳说了,让她小心婆婆,让她遇事不要慌,让她将那野山参随身带着,让她进了洞房就将参切下几片给夫君泡水喝……
摸到怀里的那只老山参,何晓玉像是突然间找到了主心骨。
何晓玉咬着牙给刘君浩灌了一碗参茶,又在他嘴里放了参片。
然后,又想起什么,绞了只宁帕子给刘君浩擦了头脸,然后,将宁帕子搭在刘君浩的额头上。
期间又将那宁帕子换了几次,又剪了几次烛花以防它熄灭,熬到半夜的时候,实在熬不住,才靠在床边睡过去,三更天的时候,被一声咳嗽惊醒。
刘君浩睁开眼看,看到的就是红红的烛火,大红的床幔。
床边还有,一身红衣守着他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