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壑空洲,南华镇。
此时一片菊色的秋叶从空中缓缓落下。
叶子落在了一栋草屋之上。
草屋建立在峭壁边,并且屋内传来阵阵读书之音。
十来个木桌在草屋之中摆放的十分整齐。
木桌之前,一面透明的水晶屏幕此时正在播放着视频。
木屋角落处,一个白衣少年此时正用手拖着下巴,看向这木屋之外的景色。
少年面色有些苍白,似乎是营养不良所致。
水晶屏幕上有位身穿华服的女士,在虚空中刻写无数繁杂的符文。
并且叙说这符文应该从哪里下笔。
少年挖了挖耳朵,他此时的心情有些糟糕。
“姜陶然,这是你这一周以来,第四次溜号了。”
一个有些微胖的少年,同样的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溜号的姜陶然说道。
此时他手中拿着一块玉石,在学着屏幕上那华服女子刻画的先后顺序。
姜陶然回过头来,看向胖子。
“无所谓,反正这些基础的东西全靠记忆,我早就记下来了。”
姜陶然对着胖子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看屋外,那峭壁之上的风景。
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声音有些微大,让屋里的另外一个女子听到。
“哼,穷人家的孩子,还不努力,当真让人看不起,或许这就是穷命吧。”
女子颧骨微高,下巴略尖,给人一种尖酸刻薄之感。
她看了看姜陶然的方向,不屑的撇了下嘴,之后便跟胖子一般。
拿起手中的玉石,开始学着华服女子在刻画符文。
姜陶然听到了女子的嘟囔,但是他并不介意。
因为,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他曾经不是。
他虽然看着窗外,但是脑海中浮现着四年前,自己看到的画面。
“陶然哥,你考上了京都大学的法律硕士,而且还是位居榜首。”
说话的是一名女生,娇小可爱,嘴里总是叼着一个阿尔卑斯的棒棒糖。
女生叫做何青青,是姜陶然小时候的邻居。
姜陶然摸了摸何青青的脑袋,开口说道。
“我熬了整整两年,才考上京都法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虽然话是如此,但是姜陶然脸上的那种欣喜还是让人轻易的就能察觉。
京都法硕学时三年,姜陶然也顺利的毕业,成为了一名见习律师。
他的老师曾经说过,作为一名律师,这一辈子,我希望你们会为你们的良心做一次让人诧异的决定。
姜陶然按照老师的话做了。
但是结果……
姜陶然看向窗外,那一周前,自己被人丢到山崖之下的景象,就像是梦魇一样。
“对不起了……”
姜陶然一口叹息,这声对不起是说给不知远在多少光年之外的父母亲人。
还有那和自己已经定亲的青青。
或许是做好人的补偿,又或者是姜陶然自己的运气不错。
他就像高中时沉迷的小说剧情一样。
魂穿了。
不过跟他所想的有些不同,在他睁眼的时候。
这具身体没有任何记忆残留,就像是个为他专门准备的躯壳一般。
屋内有很多张碎纸片,还有许多被捏成一团的纸团。
那些纸上面画满了复杂的鬼画符。
姜陶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脑子里也有些混乱。
他以为自己是被人所救,认为自己还在地球之上。
可是在他起身揉着那有些疼痛的脑袋时,目光不经意的扫到了那书架上的书籍时。
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似乎有些不同。
这里跟他了解的环境似乎有些不一样。
书架之上,放满了各种书籍。
那些文字在姜陶然的脑海中出现了自己应有的意思。
但是姜陶然敢肯定,自己没有学过这些文字。
符文的基础知识。
符篆的基础知识。
论符文的成功学。
陈道讲符文。
基础剑法。
基础炼体。
……
看着书籍,让姜陶然脑海中一阵刺痛。
那种疼痛比起那些恶人对自己的折磨,还要严重数倍。
没有办法,他只能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那些书籍。
不过这些完全没有用,他的脑海中刺痛感依然强烈,似乎要把他的脑袋贯穿一般。
就在他忍受不住发出痛喊。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儿子,儿子,小陶然你怎么了。”
等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了一张床上,这张床上有无数张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在他的身上也贴有许多上面画着鬼画符的纸张。
慌乱的把这些东西拿下来,姜陶然想要离开这里。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来到了阴间地府。
作为一个研究生,他真的不信有鬼神之说。
但是目前的环境,让他感觉这里似乎就是小时候他的奶奶所讲的,阴曹地府。
姜陶然把身上的鬼画符全部摘掉,拖着那有些疲软的身体,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
他所在的地方就像是个医院的房间。
不过没有医疗器械,里面全部都是刻写上鬼画符的玉石,或是纸张。
“张女士,您的孩子,此时应该已经醒了,我的那张清醒符已经被人撕掉了。”
这房间的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姜陶然此时努力的保持自己的平静,多年为研究生导师办事的经验告诉他。
有时候,就算要死了你也要保持平静,因为这一丝平静就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回到了床上,躺在那里睁开眼睛,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说。
“吱噶。”
房间的木门被人推开。
进来了一男一女。
男人一身白色的长褂,胸口绣着一个绿色的图案。
而女人则是头发散乱,里面根根白发让人看到之后有些刺眼。
女人看到姜陶然此时睁开双眼看着房间的天花板,没有看向她。
心中有些不安的同时,她走向了姜陶然。
“小陶然,你怎么了。”
虽然姜陶然不知女人的身份是谁,但是这种亲切感。
他只有在自己的父母身上体验过,这个时候他已经确定了,这里不是什么阴曹地府。
而是,自己穿越了。
对于穿越这件事,他能够接受,毕竟在地球上那些电影,或是小说里面介绍的够多了。
星际穿越里面的黑洞穿越。
复仇者里面的量子纠缠。
蝴蝶效应里面的看日记穿越,改变现实。
这些他曾经都看到,甚至考虑过如果换做自己应该是怎么处理。
好在,跟那个犹如更年期的导师打交道已经够久。
他对于这种场面,心中并不慌张。
“妈,我的脑子里面很乱,不知道为什么。”
姜陶然这声妈出口,让女人楞了一下。
楞了一下不要紧,这让姜陶然脑门当时就出现了汗水。
他是不是猜错了女人的身份,这可不利于接下来的计划。
可是女人下一步的动作让他放下心来。
女人听完他叫了一声妈之后,眼睛瞬间红了。
“小陶然,你总算叫我妈了。”
女人抱着他痛哭流涕,然后说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也就是这具身体的身世。
巧合的是,这身体的主人也叫做姜陶然。
在女人的不断叙述中,他知道了为什么女人会哭。
因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失忆了……
就在他穿越过来的前一周,这具身体的主人备考,在高强度的符文学习之下,他失忆了。
不过这下,姜陶然也放下心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有一个很好的伪装。
跟着女人回到了家中,此时自己的房间已经被女人收拾妥当。
他看着自己房间之中那唯一的照片,有些出神。
自己,或者说这具身体。
真的和地球上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当晚,他和女人谈了整整一夜,把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了解了一个大概。
这具身体的主人,此时正在这个世界所谓的私塾之中。
不过这个私塾,相当于地球的大学。
而现在,他已经在私塾里整整念了四年的书。
在这个世界里面,念完私塾的平民相当于咸鱼翻身。
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因为咸鱼翻身还是咸鱼。
他所在的私塾并不是那些顶级的私塾,所以说他只能继续深造。
现在,他准备考这个世界的研究生。
而这个世界研究生的学校叫做宗门,这个宗门让平民有着脱胎换骨的资本。
为什么要说这个世界的宗门像是研究生的学校。
因为考宗门,需要初试达标,然后在复试中笔试,面试,再加上临场的比斗。
之后才能进入宗门学习这些高深的法门。
一旦平民真的得到了那么一丝机会,成功的踏入宗门。
那么宗门给予的财富和资源,完完全全可以让一个小型的家族直接在当地翻身。
这也就造就了无数个小宗门借着这个由头崛起。
拼命的吸收各种想要考入宗门的弟子,也就导致了考一个名牌宗门的苦难程度。
而这个世界的姜陶然,作为一个想要当学霸的学渣。
光荣的因为大脑符合量不够充足,被那些繁杂的符文知识挤爆了脑血管。
才导致了他的失忆,也就间接的导致了最后这个世界的姜陶然消失。
而地球上的姜陶然成功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