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高见久远端坐在带进地下室的棉被上,借着小声咏唱来凝聚法力。
久远基于『能够提升挑战恶魔的情绪』的理由穿上家传巫女服,用视线末端守护着『门』,即使恶魔跑出来也能立刻应对。
在持续两个小时左右的练习后,久远从红色裙中伸出麻痹的双腿,嘴里念着「痛痛痛」并皱起眉头,
「……说不定我真的强过头了……」
大概从国中三年级开始,自己的法力便出现惊人增长,而在这两个月的家里蹲期间,也将技巧好好钻研了一番。
「唉……如果有去学校的话会不会比较好呢……」久远叹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我应该多少会弱一点,或许就能跟恶魔稍微认真战斗了吧……?」
真是个朝着奇怪方向烦恼的史上最强退魔师。
不行,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久远这么想,将背挺直,双手握拳。
「这种时候需要正向思考、正向思考!恶魔前来侵略人类了。不是这样就应该感到满足了吗……」
由于久远实力太强,价值观因而变得有些奇怪。
从恶魔开始侵略那天算起,今天已经是第四天。虽然中间也包含平常日,但是春太并没有去学校,而是留在这里。
干哥哥正在一旁的棉被中小睡,在他身边的是堆积成山的古文书。
这都是为了找出再次将「门」封印的手段。久远脸颊泛起红晕,温柔地摸摸春太的头,
(……趁这个空档来稍微练习一下那个吧。)
久远将法力集中在指尖,生成了红、蓝、绿色的球体。
这些被称为光之三原色,所有的色彩都是由这些颜色组合而成。
接着,她将法力球混合,生成新的颜色。
以前,干哥哥曾经使用色彩混合的应用技来安慰哭泣的自己……对久远来说,那是相当重要的回忆。
借由这个提示,让她想出了某种技巧的点子,并在私底下偷偷练习着。
她让数百颗有着各种颜色的法力球漂浮在空中,一面想像着某种东西,一面持续进行操作。
(……这真的有点困难呢……这边应该要这样……)
久远持续了好一阵子对战斗完全没有任何帮助的练习。
至今与兄妹俩战斗过的恶魔,如果加上撒旦的话……春太打倒了阿斯摩太。
久远则是打倒了贝尔芬格、彼列。不但各个都是著名的大恶魔,而且似乎还是地狱四天王的其中三名。
虽然春太在对上阿斯摩太时陷入苦战,不过久远即使将招式的威力降至五十万分之一最后还是压倒性胜利。而且还是几乎毫发无伤。
(……真要说起来……)
要是久远拿出真本事,不仅能够秒杀对方,也能直接将对方捕捉起来,但一想到现阶段恶魔根本没有做到任何坏事……。
「……欸嘿嘿……」
恶魔们会对久远所施放的法力技一一有所反应,并表现出吃惊的模样。虽然几乎都没有认真起来,但光是,见到自己努力掌握的招式并受到赞赏』这点就让她很开心了。
不断被家人以外的人嘲笑,反倒是受到恶魔的理解,这话说起来还真是讽剌。
虽然自己在暗中保护城市……不过在世人眼中,自己大概就只是个「有中二病的家里蹲」而已吧。
尤其小学的时候,久远更是遭到他人愚弄、受别人欺负。被抓头发、遭人绊倒……就算哭着张开法力结界,欺负自己的孩子们也察觉不到,只是露出讨人厌的笑容。
「你不是『退魔师』吗?不甘心的话就快施展招式打倒我们啊!」
那个时候总是干哥哥前来帮自己解危,去世的姐姐再来安慰自己。
「……」
如今久远所害怕的并不是恶魔。
而是这场战斗步入终点。
那样一来就得再次回到普通生活……回到那个只有干哥哥能够理解自己的日常。
(……啊,对了。)
久远像是想到晚饭菜单时般轻拍了一下双手。
(干脆攻陷地狱,让自己成为地狱的女王如何?)
反正自己一个人大概就比整个地狱大军还要强了。
因为过去从来没有人去过地狱,所以可以随意自由想像。
在久远脑海中浮现的……是自己在恶魔王居住的城堡……万魔殿中接受恶魔们赞赏的模样。
跟随地狱四天王的脚步,穿着奢华长袍的久远回应着恶魔们的欢呼。
『久远大人万岁!』
『身为最强退魔师的地狱之王·久远!』
「欸嘿嘿……」
久远端正的脸庞可惜地扭曲,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再多一点,再多称赞我一点。
要是成为地狱之王,我就差使恶魔,把轻视我跟家人的家伙们全部好好蹂躏一番。呵呵、呵呵呵……正当她做着邪恶的想像,脑中忽然响起最喜欢的人的声音。
『不、不可以,久远!』
「啊!」
慌张地回过神来,望向在一旁熟睡的干哥哥。
「糟糕。绝对不能变成那样,不然会被哥哥大人讨厌的。我也真是的……」
久远紧咬着桃色的嘴唇,不断摇头。不行。要是变成那样子……。
没错,要是成为地狱之王的话……。
『各位恶魔,让我们入侵地面吧!』
『啊啊,久远,好好加油吧!真不愧是我妹妹!』
位在成为恶魔王的久远身边的是眼神空洞的春太……还有用媚惑操控他的撒旦。
春太的嘴巴一张一合地发出声音:
『我爱你哟,我的久远。我爱你。』
「欸嘿……这样就完全没问题了。接着再来蹂躏那些家伙吧。欸嘿嘿嘿……」
将爱刀当成干哥哥紧紧抱住,久远在棉被上头滚来滚去。裙下的亮白大腿整个露了出来。
正当她用脸颊磨蹭着刀鞘时,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春太对她露出惊讶的神情,
「……久、久远,你怎么了!?振作一点!」
「……」
她维持着笑容僵在原地。总不好明白说出自己正在做奇怪的妄想。这可有失身为妹妹的尊严。
既然这样……久远匍匐在地上,抬头望向干哥哥。
「……汪!汪汪!」
「怎……该不会你被媚惑给操控了吧!!以你的魔力耐性,怎么会……那个恶魔在哪里!?」
装成狗的模样,就尊严上来说勉强算是过得去。
虽然有些在意身为退魔师的尊严该怎么办……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什么也要瞒混过去。久远下了如此悲壮的决心,一面活用身体的柔软度,以脚趾搔着脸颊。
「久远……怎么会这样……」
「咕呜……」
久远发出像是悲鸣的声音趴在春太身旁。
必须抹杀掉自尊心,全都忍下来才行……当她这么想的时候,
「喔喔,好乖好乖……」
被轻轻摸了摸头,因为舒服而不禁眯起双眼。
「好乖好乖。好可爱呢。真的好可爱。」
「……汪、汪呼……」
翻身令腹部朝上,久远摆出服从的姿势。
春太露出有点困扰的表情后,不知是不是认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开始轻轻抚搔起她的侧腹
(假、假扮成狗真是太好了。啊啊……)
久远强忍着不让脸上露出痴迷其中的神情。
(如果是受到恶魔侵略的现在,就能借口说是因为受到媚惑的关系。之后再当几次小狗吧。)
希望侵略雄续存在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久远一边这么想,一边发出「喔呜——!」的长吠。恐怕地狱的恶魔们也不会想要侍奉她吧。
日高见春太正处于混乱当中。
才一醒来干妹妹就突然变得像小狗一样,而且自己还陪她玩耍。
不仅很难装作没有看见上卷裙的内部,纤细的侧腹触感也完全没有消失。
(……反正中了媚惑,就算抱住久远,她应该也不会记得吧?)
如此堕落的想法在他的脑中咕噜咕噜地直打转。
该怎么办才好……正当这么想时,他忽然感觉到有视线。
『门』被稍稍开启,出现的是满脸通红、轻声喊着「哇、哇啊」的撒旦。
「那、那个……想说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虽然难以想像是侵略者会说的话,不过就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得救了。
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真的会对中了媚惑的妹妹乱来也说不一定。
「不好意思,在兴致正浓的时候打扰了」鞠躬说完这句话后,撒旦轻轻飞起,着陆在地下室。难道施放魅惑的恶魔不是她吗?
「咳哼」可爱地轻咳了一声后,撒旦抬起双眼,
「呵呵呵,身为恶魔王的妾身,从地狱深处再次苏醒了……就在三天后!」
「那个,比起苏醒,不如说是休养应该比较正确吧?」
春太做了小小的吐槽,一面摇着干妹妹的肩膀。
「久远,撒旦来了喔。快点清醒过来!」
「汪……?汪呜?」
在数次的眨眼后……久远的神情恢复正常。
「……啊,哥哥、大人……?我、我到底是……」
以宛如小剧场的动作四处张望,叫道「啊!撒旦!」并拿着刀站起身。
「咦?久远,你没事了吗?」
「没事了,我与哥哥大人间的牵姅之力所形成的某种东西……伸手解救了我被困在迷宫里面的心!」
因为过于含糊,春太并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另外,对我下了媚惑的恶魔已经被我用尽最后的力量击退了。」
久远像是找理由般迅速地把话说完。根据春太的记忆,只要打倒施术者,媚惑应该就会解除了,而且按照久远的抗性,若不是在精神上受到极大打击,应该也不太可能生效才是……。
撒旦看着兄妹二人,耸了耸肩。
虽然在三天前的战斗败北时就曾经说过「只要人心还存在着黑暗,不管几次妾身都会复活」之类的预言……。
撒旦用鼻子「哼」地冷笑一声,扬起嘴角,
「人类心中的黑暗依然是没有根绝呢。妾身正是被此吸引才会苏醒的。」
只有三天的期间,人心几乎不可能会有改变吧?
忽略在心中如此思考的春太,撒旦继续做出最终头目的惯例『对人类的批判』。
「人类永远都是这么愚蠢,互砠恶、互相伤害……」
「才没有这回事!」
久远用着凛然的眼神喊道。其姿态仿佛就像是勇者一般。
撒旦对着久远露出冷笑,
「不,人类是愚蠢的……比如说,假装中了媚惑,沉醉在扮演狗的情境中的妹妹……」
「不要说——!!」
久远用两手遮住脸庞,蹲坐在地上。
(原来……久远是装出来的啊……)
「或是兴起『反正中了媚惑,就算抱住她也不会记得吧?』这种堕落想法的哥哥……」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总觉得比起对人类的批判,更像是对兄妹俩的批判。
撒旦捧着肚子「喀喀喀」地开朗一笑后……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兄妹二人,将双手张开,摆好姿势。
明明前一次惨败在久远手下留情的十万分之一力量下的是撒旦……不知道为什么,她却露出了嘲笑说道:
「人类们。这次可要稍微让我开心一下喔?」
「为什么感觉好像是你上次赢了一样……?」
站在歪着头的春太身旁,久远将刀柄拿在手中,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呵呵呵……你应该不会以为我一样还是先前的那个我吧。」
「你说什么?」
「历经与四天王的战斗,而且还做了秘密的特训……」
「锵!」地一声,久远拔出刀身,并将刀尖指向了恶魔王。
「我已经为了挑战撒旦做好了准备,学会将力量控制到刚刚好的办法!这么一来,就能跟你进行势均力敌的战斗了!」
「哦……」撒旦眼里浮现笑意,
「日高见久远,你终于成为妾身的劲敌了吗……那还真是令人高兴呢。」
虽然是久远硬把自己的等级拉低才成为她的劲敌,不过对方似乎觉得这样也没有关系。这是什么对话……握起这么想着的春太的手,久远露出浅浅微笑。
「哥哥大人……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什么事情都办得到!」
春太稍微想了一下之后,
「很好,那这场战役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去上学吧?」
「……我觉得应该不会是不可能!」
加入「应该」这个词来制造退路的久远,很干脆地将视线从春太身上移开。
撒旦高喊道:
「那么,这就是最后的战斗了!要上了!」
正当退魔师兄妹与恶魔王之间的冲突即将展开的时候……。
「那个,你、你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地下室突然响起声音,让喊着「哇嚓」的撒旦向前倾倒,「啪嗒」一声,额头着地摔了一跤。
虽说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不过见到这副景象,春太还是忍不住上前关心。
声音的主人……是站在地下室入口处,一头栗色秀发的少女那是春太的同班同学,身为优等生的多多良沙枝。
「日高见同学,因为你请了好几天假,所以我拿讲义过来要给你……不过因为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我有些担心所以才会……」
看来是忘记把门锁起来了。
沙枝盯着撒旦看了许久,「恶魔的角色扮演……?」歪着头说出这句话后,
「日高见同学,你向学校请假……跟穿着情色服装的外国人一起待在地下室是在做些什么啊……?」
撒旦用小手遮住胸口,不满地嘟起嘴巴,
「不、不准说这是什么情色服装……这对妾身来说可是像战斗服的装扮耶!」
「是指特种行业的部分吗!?」
似乎是与「商人之于西装」同样道理的装扮。
沙枝露出一脸惊愕的神情,
「该、该不会,你是所谓的……『到府服务』的人吧?」
「道、道辅浮物?那是什么?」
派遣到府型情色服务的简称,那是一种前来家中进行情色服务的工作。
你还真清楚呢,优等生……正当春太望向沙枝这么想的时候,她整个脸连耳朵都红了起来,盯着平铺在地的棉被,用越来越小的声音说:
「那个,派、派遣到府型情色服……务。」
「派遣到府型地狱?」
看来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字尾的地方。撒旦喃喃自语地说道:
「前来家中的地狱的意思吗……?算是吧,毕竟是以将这个世界化为地狱的名义而来的,这么说并没有错……」
撒旦对兄妹二人使了个像是在说「我来化解误会吧」的眼色后,对沙枝肯定地说道:
「没错,妾身正是到府服务!」
「咦咦咦咦咦!!日高见同学,你向学校请假,叫了到府服务,连妹妹也加进来,在地下室铺着棉被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撒旦继续错误的体贴:
「妾身麾下的四天王,就实力上来说似乎有些不足呐。因此作为领导者并有着万全准备的妾身便亲自前来了。」
「到府服务的四天王来过了!?然后你就是店长吗!?」
明明看起来就只是个国中生而已……一边这么想着,沙枝低头看着撒旦。
误会不断地持续扩大,久远发出「不、不是这样的」的反驳。
「那个,我们在这里……是为了跟恶魔……作战……」
沙枝级起漂亮的眉毛后,「唉……」地叹了口气,捂住额头。或许她早就知道久远「自称退魔师」的传闻也说不定。
「……所以才叫了扮演恶魔的女孩子来吗?……面对现实,好好来上学如何?」
「……!」
久远像是要咬出血般地紧咬着嘴唇。屈辱让她全身颜抖地低下头……从紧闭的双眼中抖出豆大泪珠。
「啊!久远……!」
春太用拇指抚过她柔软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轻轻地抱住她,并轻拍着她的头……相较这温柔的举动,他用锐利的眼神望向沙枝。
尽管不知情,不过居然对保护城市远离恶魔侵略的久远说出这种话……!
虽说是因为久远总是手下留情,拖长与恶魔的战斗的关系……。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毕竟他们一直努力到现在,才终于碰上能够活用法力的机会。
「……能不能请你回去……这里是我们的家。可以的话麻烦你不要随便闯进来。」
「啊……」
见到兄妹俩的模样,沙枝才惊觉自己的失言。
虽然她似乎想找些什么话来道歉……不过春太却无视这点,紧紧抱住久远,并轻抚着她的背。
(爸爸也经常像这样被人嘲笑……)
为什么要嘲笑我最重视的家人……为什么要嘲笑给了我容身之所的人们……。
正当春太怒火中烧的时候……。
「真是的,无知可是种罪过呐。」
随着冰冷的声音,置于地下室的大桌子被击飞,用力撞到墙上。
那是撒旦郑出的魔弹。
「咦、什么?刚才的……为什么会爆炸?」
沙枝没来由地害怕起来。虽然一般人看不见魔力,不过却能够破坏物体。
春太盯着站在地下室中心的恶魔王。
银发倒竖而起,在她的周遭卷起了浊黑魔力的漩涡。简直像是产生台风一样,老旧的书籍与文献满天飞舞。
「你就用身体……亲自体验看看是为什么吧。」
「哼……」地扬起嘴角,掌心像是枪口一般朝向沙枝放出魔弹。
「危险……!」
春太急忙来到沙枝面前张开双手,没有用法力防御便接下了魔弹。
「唔咕!?」
连着沙枝一同被击飞,倒在地板上。
「日、日高见同学,这到底是……」
「……仔细看清楚。」
春太因为剧痛而流下汗水,一面将变得破烂的上衣、衬衫撕破。沙枝发出了「咿」的悲鸣。
在彻底锻链的胸部直到腹部上,有着一道像是被巨大铁鎚敲击到的浊黑色挫伤。上头还流出几道鲜血。
比起用法力防御,用这种方式更能够证明恶魔的力量吧。正是因为如此判断,他才用肉身阻挡。
「日高见同学!这、这么严重的伤……」
「给我收回那句话。」
对着「咦……」地一声睁开大眼的沙枝,春太勉强地说道。
「久远持续了十年以上的练习,掌握我所无法相提并论的退魔技巧……」
指着自己受伤的胸膛,呐喊着:
「她可是在跟会接连施放这种东西的恶魔们战斗,不为人知地守护着城市!!不准瞧不起我妹妹!!」
这句话的声音在地下室中回荡。
久远用惊讶的目光盯着春太看。
撒旦则是不知为何露出微笑……接着将掌心朝向春太。
「啊……那、那个又要过来了吗……!?」
虽然沙枝反射性地打算登上石阶,不过她却闭紧双眼停下脚步,像是要保护春太般搂住他。
牙齿因为恐怖而发出「喀嘻喀喀」的声音,大胸部则是紧紧贴在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居然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春太轻轻抓着沙枝的头,将她的视线转向。
「你看。没问题的……因为不管怎么样,史上最强的退魔师已经在进行法力咏唱了。」
「『……疾走吧,纯净的法弹!』<苍天击止>!」
久远发出无数的法力弹,将撒旦所放出的魔弹全数击坠。
接着,久远下一击施放的法力技将撒旦给击飞……战斗终于结束。
春太让久远跟沙枝治疗胸口上的伤势。
边擦掉鲜血并涂抹上消毒药,久远一边说道:
「哥哥大人,刚才你为我说出的那些话……我真的很高兴……」
「这样啊……」
春太难为情地搔搔脸颊,撇开视线,
「是指你扮成狗的时候我所说的『你这下流的母狗』吗?」
「不是!你才没有对我说出这种话!」
才没有说出这种话……?意思是可以这么喊吗?
面对干妹妹心中的深层黑暗,春太捏了一把冷汗。
久远抚摸春太分块的腹肌,
「是指『不要瞧不起我妹妹』那句话啦……为了证明恶魔的力量,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只要是为了你,这种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春太露出充满男子气概的表情,「咚」地一声拍打自己的胸膛……接着痛得在地上直打滚。
看着兄妹俩耀眼的良好关系,沙枝似是相当抱歉地垂下双眼,鞠了躬。
「对不起!我真的说了很过分的话……」
久远有些慌张地回答:
「没、没有啦,请你先把头抬起来吧。」
「……我大概,是在嫉妒吧……因为明明是我先跟他相遇的……」
「咦?」
没有对久远的疑问做出回应,沙枝将脸转向春太。
「我把你误解成会向学校请假玩恶魔游戏……相当下流的男人了……」
「这样啊,那作为补偿,你就每天穿着二十五丹尼的黑丝袜,并给我每当见面就能把它撕破的权利吧。」
「你果然是个相当下流的男人吗!?」
因为这不是误解,所以就没必要补偿了。
对春太而言,是打算要用这种方式来收尾,不过久远却是说着「哥·哥·大·人~…!」用力朝他的背捏了下去。
沙枝哧哧一笑后,将目光转向鼓起脸颊的久远。
「妹妹你在这两个月间似乎一直待在家里……是因为要跟恶魔作战的关系吗?」
恶魔出现也不过是这三天的事,在这之前只是单纯的家里蹲而已……。
不过久远却用力点点头,
「……就、就是这样。」
「喂、喂!」
久远将目光从春太身上撇开,模样可爱地嘟起了小嘴,吹了几声没有声音的口哨后,
「唉呀——真的很辛苦呢——这两个月以来连到学校去的闲暇都没有呢——拜此所赐根本交不到朋友呢——」
「久远……你……」
春太一整个看傻了。
明明是拯救地面的英雄,器量却是这么地狭小。
「呃、那个……真正的状况是怎么样呢?」
正当沙枝开始起疑心时,撒旦维持着趴倒在地的姿势加以解围。
「实在是太遗憾了……我们恶魔长达两个月的悲壮意志……」
「恶魔的意志也太短了!不过这么说来是真的了吧!」
沙枝似乎是相信了。久远对着撒旦将双手合掌,说着「不好意思劳你费心了」对她点头。
过了一阵子之后……恶魔王站起身,朝着这边走来。轻轻搔了搔自己的犄角,
「小姑娘,吓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呐。」
「不、不会……」
貌似真的充满歉意的神情,让沙枝有些发愣地张着嘴。
「此次,确实是我们恶魔军团的败北了。明天,妾身将会派遣投降的使者过来。」她用相当干脆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