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我迟到了,原因是我在上学的路上就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警察叔叔又带去了警察局,而与我一起上学的青梅竹马,樱田粟梦只是平静地对我说了一声。
「小忆,早点回来。」
进入警察局后警察叔叔们生气地对我表示一定会好好跟我学校反映这件事,不会再让学生们如此随意乱打报警电话,给我造成骚扰。
最终在我和警察叔叔们和气地喝了几杯香茗后他们亲自开车把我送回了学校,恐怕星期一一大早坐警车来学校还迟到的学生除我之外也没有几人了。
当我回到教室时已经开始上课。
「老师对不起,因为一些事我迟到了。」
「没关系,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会说的,你先回座位上吧。」
得到老师的许可后我回到了座位,这时我才注意到讲台上除了老师以外还站着一个人。
转学生神名绘乃。
此时班级显得很躁动,毕竟这个女生“天才外国美少女的称号”如今已经证实了“外国美少女”这一点。
她身上最吸引人注意的莫过于她那如同樱花一般的樱色长发,再加上明明是外国人,五官却并不是如其他外国人那样棱角分明,她的五官非常柔美,浅褐色的眼睛平淡如水。
从她的身上能感受到浓浓的春意,是那樱花飘洒林荫道的季节。
「接下来就让我们新来的转学生来自我介绍一下。」
老师示意女生讲话。
「神名绘乃,青叶忆是谁?」
神名绘乃在用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方式介绍好自己后竟然突然问了我的名字,她问我名字说的字都比自我介绍要多。班里的同学纷纷向我看了过来,教室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而内容大致可以总结成——这个美少女转学生跟那个变态萝莉控有什么关系?莫非他已经对她下手了?果然应该把他抓起来关个五十年再说。
喂喂,最后那个,你过分了啊!
「神名同学认识青叶同学吗?他就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
班主任指向了我后神名绘乃就直接向我走了过来。
「你和我,比赛。」
「你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是不是应该解释下前因后果?」
「解释?」
「就是你为什么要和我比赛。」
「祖父说你厉害,所以比赛。」
这妹子看上去日语很标准,但说话的断句感觉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你祖父说我厉害,所以你要和我比赛?」
神名绘乃点了点头。
「你祖父是谁?为什么会说我厉害?」
「神明安藤。」
……原来是安藤老师,我跟他都这么久不见了他居然就这么坑我?
「安藤老师是你祖父?为什么他会让你和我比赛啊。」
「那边的两个,现在还在上课啊,有事请下课再讨论。」
班主任看不下去了,把我们两个分开,神名绘乃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难怪我会觉得神名绘乃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原来她竟然就是我小时候,安藤老师经常和我提起的那个跟我一样大的孙女。
天才么,我记得安藤老师说过她孙女在当时就已经拿了许多世界有名的绘画奖项,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来找我比赛?
第一节下课后,神名绘乃无视了来找她搭讪的同学,直接走到我这。
「和我比赛。」
「我没有理由和你比赛吧?」
「有。」
神名绘乃凝视着我。
「祖父说你比我有天赋。」
安藤老师你居然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我真是要给你弄哭了,就因为你这句话你家的天才孙女都来找茬了!
「安藤老师只是瞎说的吧……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我确实会画画,但完全不可能跟你比的。」
「祖父不会瞎说,我要打败你,证明。」
「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打败我有什么意义啊?」
「证明我比你强。」
「你本来就比我厉害啊。」
「事实,证明。」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家伙完全是一根筋的,她就是因为祖父对我的评价比她高然后不高兴了,我现在真是说什么都没用。
「那你想怎么比?」
「随便你来选。」
哎哟,这个妹子还真是嚣张啊,竟然让我来选?我还真是得好好教你做人!
「好的,既然你非要比的话,那我们就来比画插画!」
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啊,像你这种整天拿着水彩笔在纸上画的人让你用数位板这些东西不哭死你!
「好。」
欸?剧情不对啊?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你……你知道什么是插画吗?这个可不是画那些水彩画一样的东西啊,如果是直接在画纸上画然后再通过扫描仪的话画质肯定会损失的,所以必须使用数位板的,数位板你知道吗?」
「嗯,我有这个兼职。」
「你竟然还兼职插画家?画什么的?」
「《怪物〇人》」
噗!玩脱了!这可是专业级的游戏插画师啊!
「那……那个,对!我们涉及的插画领域不同,我是说给轻小说画插画!」
「我也有兼职。」
啊咧?
「《精灵之森》」
别这样啊!这可是年度销量NO。1的轻小说!销量是超过150万本的航母级存在!
「对不起我现在认输可以吗?」
「不,比赛。」
这个实力碾压我的神名绘乃真的是完全缠上我了,今天这一天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我根本就不敢向她搭话,只要一开口肯定离不开“比赛”二字。
还好学校早上在广播里警告了学校的学生不许再乱打警察局的电话,不然一定严惩不贷,不然我恐怕又得去那儿喝茶了。
到了午休我从厕所出来,门口神名绘乃已经站在那里等我了。
「就算你站在男厕所门口等我不会害羞,可我会害羞的啊!」
「比赛。」
「比你妹啊!我要去吃饭!」
「要画我妹妹吗?可我没有。」
「那就去吃饭!」
我无视了她走向了学校食堂,她也毫不在意地跟了上来。我买了一碗拉面,准备拿到桌子上去吃,然后我发现排在我后面的神名绘乃站在点菜口犹豫不决。
「你快点买啊,不要耽误后面学生的时间。」
「不知道买什么。」
「哈?」
「我有选择性障碍。」
噗!为什么能有人会如此平淡地说出自己身患绝症的事啊!这对于绘画来说不是致命的绝症吗!我随便帮她点了一碗和我一样的拉面,然后跟她一起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你说你有选择性障碍?就是那个不管选什么都觉得不好然后感到焦虑最终也无法下决断的心理疾病?」
「嗯。」
「那你是怎么画画的?你有这种心理疾病根本连上色都没法选择吧?」
「只有绘画不会。」
「所以我只有绘画。」
神名绘乃悠悠地说着,她说这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我能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力量。一个无法做出选择的人发现自己能够绘画,自然会将其视作自己的全部。我再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神名绘乃绘画方面的强大,我和她不只是技术上的差距,更是精神层面上的差距。
「先不说那个,这拉面好吃么?」
「嗯,比赛。」
「比赛!比赛!比赛!一直说比赛!要比就比谁先吃完拉面好了!」
我真是受不了了啊,说来说去怎么还是离不开比赛,你不好好地碾压我一回你就心里不舒坦是不是啊!我没想到的是,神名绘乃听了我的话突然神色变得很紧张,然后飞快地吃起手中的面。
她当真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满脸痛苦吃着滚烫的拉面,但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的手突然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然后就捂着肚子把脸靠在桌子上看着我桌子上的面。
她的眼神中传达的意思好像是——你也吃不完……
可我并没有让她如愿,这一碗拉面对我来说还算不上太多,我很快地就把拉面吃完,连汤底都不剩,然后我就听到一声失望的叹息。
「我,输了。」
「欸?这样就算你输了?」
「嗯。」
「这样就算我赢了?你不会再找我比赛了?」
「嗯。」
「不是要比画画的吗?」
「我说过,你选择,比赛方式。」
欸!居然是这样!说起来患有选择性障碍的神名绘乃根本就不可能选择比赛方式,而我也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她要跟我比画画……原来什么都可以吗!
「你,很厉害。」
「是你太弱,连一碗拉面都吃不完……」
「……」
神名绘乃现在仍然捂着肚子伤心地靠在食堂桌子上。
「你没事吧?看上去很痛苦,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
「要,还是不要?」
「你连这个都没法选择吗!」
我无奈地把她从桌子上扶起来,因为她的身高也很高,所以把她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扶着她去医务室并不费力,这一路上许多学生都警戒地看着我,在我到达医务室后门外已经站了一大堆盯梢的学生,好像只要我一有什么举动就会把我就地制裁。
医务室的老师给神名绘乃几片消化药和一杯温水,然后让她午休的时候就在医务室躺到下午要上课再回去就行。
「下次可不要再吃那么多东西了。」
这只是小半碗拉面而已啊……
吃完药后神名绘乃按照老师说的话躺在床上,而窗外那些学生仍旧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外面的人,在看你?」
「嗯对啊,他们好像是认为我会把你怎么样。」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知道我是一个萝莉控,但是却明显地误会了很多东西!」
「你,萝莉控?」
「对!没错!我就是萝莉控!」
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每次当我承认自己是一个萝莉控的时候,心中那自豪感到底从何而来。
「话说你知道什么是萝莉控么?」
「嗯,恋〇癖。」
「……」
这简练的词语比起其他人冗长的侮辱更加能刺痛我的心,说起来确实有很多人会把萝莉控和恋〇癖混为一谈,但这两者之间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萝莉控是以默默爱护萝莉为宗旨的信仰者,而恋〇癖只是为萝莉控所不耻人间失格的犯罪者!」
「那,萝莉控,很厉害?」
「没错!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信仰!」
这时外面越来越躁动,好像是我的话激怒了人群……
「这个变态又在洗脑了!」
「竟然连这个外国美少女都不放过吗!」
「变态的眼中是不是只分为可以侵犯的女性和可以洗脑的女性?」
「人渣!社会败类!把他抓起来!」
医务室的老师生气地把外面的学生都从走廊上赶走,然后回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
「这位同学,请不要在医务室说这种话,如果我是一名心理医生,我就会好好找你谈谈了,说起来和我轮班的艾老师倒是有兼修心理,如果哪天你有需要可以来这里找他。」
虽然我很想反驳萝莉控不是心理疾病,而是一种信仰,不过在这种时候我还是住嘴的好。
在快上课的时候神名绘乃已经感觉好了很多,就和我一起回教室,在路上我问她既然患有选择性障碍,那平时的日常生活不是会一团糟。
她和我说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有人照顾她,而在极少数非要选择的情况下只要凭借感觉就好,我听了之后对她说的“感觉”很好奇,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神名绘乃的“感觉”是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