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光成功拜入静虚派,李兰绣没了心事,和李惜葵越恒一起游历江湖。离绿萝山最近的城镇是绿罗县,既然来了,肯定要前往看一看。
绿罗县有一户萧姓人家名萧怀远,是名秀才,家境殷实,做些买卖,有一儿一女,儿子萧止戈在上学,女儿萧安平正在相看人家。
萧夫人带着萧安平正在买首饰,萧安平喜欢清雅的,但是萧夫人喜欢奢华的,女儿拗不过母亲,只能同意,心里虽有些不乐意也只能憋在心里。萧夫人破落户出身,本来攀不上萧家,奈何当初萧老爷喝醉了许下儿女亲事,萧家重诺,只能娶了萧夫人。萧夫人平时对萧安平还是不错的,其他家女儿有的,萧安平都不缺。
萧安平秀外慧中,前来提亲的人踏破门栏,萧怀远满意城东的陆家,陆家虽然家境不算太好,但是小孩上进,未来定不会差,萧夫人满意城西的梁家,梁家是个富商,儿子虽然有点纨绔但是家境富有,且相貌堂堂,萧安平自己满意陆家,可惜萧夫人坚决不同意,“怎么能让女儿吃苦,那话本子里多少男人发达之后抛妻弃子另娶他人,到头来自己成了黄脸婆,男人倒是飞黄腾达,我不会让女儿受这种苦。”此话倒也有理,正在纠结的时候,有一桩生意需要萧怀远前去,婚事只能暂时搁置,等他回来再商议。
这一搁置就出了问题,梁家少爷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夜不归宿整日鬼混,闹得满城皆知,萧夫人很是生气,直接拒了媒人的提亲,放话是萧家瞧不上梁家。陆家家贫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内,一气之下也拒了,惹得萧安平一阵伤心。这时又传来噩耗,萧怀远路上遇到山匪,不幸遇害,货物也被洗劫一空,可是买家已经付了定金,不可能白白损失,无奈萧夫人只能变卖家产补上亏空。
萧夫人好面子,萧怀远的葬礼也是办的豪华,唯恐被人看低。哪怕家里已经捉襟见肘,出入排场一如往昔,买首饰依旧只要最新款,好些人表面奉承她,背地里早就嘲笑的没边,萧止戈劝了无数次,可是萧夫人依然如故,萧家只有出项而无进项,几番如此,家底被陶个干净,萧止戈上的私学学费很贵,为了减少支出也为了撑起这个家,萧止戈想要退学做生意,萧夫人坚决不准,“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为娘的陪嫁还有很多,不会亏了你们姐弟。安心学习。”萧止戈一开始不愿意听,萧夫人以死相逼“我们萧家最大的梦想就是走上官场,你要是退学,我怎么面对列祖列宗,我这面子往哪搁,你这是要逼死我啊。”萧止戈无奈,只能去上学。
萧夫人选了平时很受器重的管事把陪嫁交给他让他继续萧家的生意,只是她没做过生意,又不完全信任管事,处处插一脚,管事受不了这个气,直接投奔另一家,萧夫人一个妇人家,平时养尊处优,操心的也不过是女儿嫁给谁,哪家又出了新的首饰,哪会做生意,短短半年,陪嫁也赔的差不多,这才慌了神。想起曾经梁家的提亲,厚着脸皮问能不能再结亲,梁家之前看中的是萧怀远做生意的头脑和他秀才的身份,现在萧家败落,又曾被骂过,理都不理,直接被门房赶走。
萧夫人吃了瘪一路骂骂咧咧。回到家指着萧安平的鼻子骂她“你个丧门星,好好地夫婿都抓不住,被一个青楼女子抢了先,现在还安稳的待在家里,让我四处给你张罗婚事。你要气死我。”抓着旁边的首饰盒就往地下摔,一个白玉簪被摔成了两半,萧夫人一阵心疼,更是骂声不止。
等萧夫人走后,萧安平眼中含泪的坐在床边,默默垂泪。她知道家中目前情况不好,也想过自己做生意,可是萧夫人不同意,认为女孩子家抛头露面那是下等人才做的事,哪怕萧怀远还在的时候曾经教她做生意,还曾遗憾的说“安平要是男孩,咱们萧家的生意肯定不止现在这么大。可惜啊。”萧怀远曾有意让萧安平从商,萧止戈从政,可惜萧夫人不准萧安平抛头露面,只能作罢。
萧家家败,曾经想要结亲的人家都不见踪迹,萧夫人心急如焚,恰好萧止戈要进京赶考需要大量盘缠,因为萧夫人说过还有大量陪嫁,萧止戈还不知道陪嫁都赔掉了,所以直接问家里要,想着这次一飞冲天,这样姐姐不但可以嫁个好人家,母亲也不用愁眉不展了。
萧夫人现在根本拿不出什么钱,家里仆人的月钱都发不起了,能卖的东西都卖的差不多了,连她自己都开始穿以前的衣服,她开始打萧安平的主意,以前是非元妻不嫁,现在都开始告诉媒人,续弦和妾也行,但必须要富,当然这是瞒着萧安平的,她怕萧安平会闹,让旁人知道看不起,其实私下里城里都传遍了,都在看萧家的笑话,也有人可怜萧安平“才貌双全的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母亲。”
还别说,条件一旦降低,有不少人有这想法,年近70的梁家老爷就像把她纳为自己的第13房小妾,许诺一旦成功就给黄金百两,萧夫人非常心动,但是萧安平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怕萧怀远地下有知不原谅她,所以颇为为难,她把这个消息通过下人传到萧安平的耳中,希望她自个同意,这样既摘除了自己还得了银钱。
萧安平是个孝顺的,但是不愚孝,充耳不闻,就当没听过,气的萧夫人不准下人给她饭吃,萧安平对母亲失望透顶,当夜就翻墙顶离开,她不知道去哪里,只是不想再待在这个家里。她无意中走到了父亲安葬的地方,黑夜中一个人跪在父亲坟前痛哭,诉说着他离开后的憋屈,竟也不觉得害怕。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萧安平这才感觉周身发冷,她害怕的环顾四周,正准备起身走人,一个男声出现在她背后“姑娘可是思念亲人?”萧安平吓得靠近父亲的墓碑,仿佛那样能够给她力量。男子一看吓到了他,出声安慰“姑娘莫怕,在下秦儒,这里埋葬着我的妻子,深夜思念所以忍不住过来。姑娘也是思念亲人?”为了让她安心还特意后退几步。看到萧安平冷的发抖,解下披风递给她,萧安平没接,秦儒把披风放在一边,整个人在月光之下一表人才,让人不自觉产生好感。
萧安平确实感觉冷,犹豫了几下,拿过披风披在身上确实暖和很多,秦儒继续说“夜深了,姑娘一个人在外也不安全,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萧安平点头致谢。
秦儒一路热情周到,并不逾矩,萧安平对他很有好感,直到萧安平回到房间,都没人发现她曾离开过,小翠在桌子上睡得很熟。萧安平也没有唤醒她,这个家人心早就散了。
萧安平一夜无眠,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带着满腹心事入睡。睡了还没有一个时辰就被萧夫人遣人叫醒,带到前厅,厅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萧夫人也不说什么,只是拆开几件首饰在那里大声品评,末了还说“你弟弟马上进京赶考,需要大量盘缠,这些正是雪中送炭。安平啊,你就不要固执了。俗话说年纪大的会疼人。”
萧安平冷着脸“母亲也曾说过宁愿饿死也不做人妾。”萧夫人冷笑“此一时彼一时,没有哪个姐姐会看着弟弟赶不了考的。”萧安平气笑“咱家的铺子没了,可田地还在,卖一个就能足够弟弟的盘缠。”萧夫人生气的大吼“你弟弟不要结婚?田地没了谁愿意嫁给他,你怎么这么自私,我平时怎么对你的,好吃的好喝的供着,你怎么回报我的,我又不是要你卖身青楼,当个妾怎么了,宁为富家妾不为穷家妻,我是在害你吗?你过过苦日子就知道我在为你指条明路。”“我去找弟弟。”萧安平转身离开。萧夫人在后面大喊“拦住她。”萧安平加快脚步,下人们也知道小姐的苦楚,都希望少爷能主持大局,所以也都不真的阻拦,萧安平成功跑到家门口,萧夫人大怒“拦不住我把你们卖到窑子里。”下人卖身契还在萧夫人手里只能真的阻拦,双方在门口拉扯,很快引来众人围观,指指点点。
萧夫人让下人关门,眼看就要关上,萧安平眼尖发现秦儒经过,鬼使神差的大喊“秦公子救我。”秦儒惊讶回头,让随从推开大门,上前扶起被按在地上的萧安平,看着周围下人“这是?”萧夫人看这位公子衣着华贵,看着就不是穷人,赔笑说“都是家事。让公子看笑话了。”萧安平依赖着抓着秦儒的胳膊,尽量远离萧夫人。萧夫人看如此,眼珠一转拉着秦儒问道“公子可有娶妻?”秦儒不动声色的抽出袖子“已娶。”萧夫人面色一下子不好看正要赶人,秦儒接着说“不过去世了。”语气黯然。萧夫人表面说着“节哀。”心里乐开了花。热情的邀请秦儒前往客厅。
过几日传出萧安平即将嫁给秦儒的消息。萧夫人特地打听过,秦儒家境很好,去年刚从外地搬过来,丧妻。萧夫人非常满意,既给了萧怀远交代,还给了儿子盘缠,萧家也不会败,真是两全其美。她曾想着和萧安平修复关系,不过经过这些事,两人仅能维持表面的和平,还是有外人在的情况。秦儒派人送来许多金银珠宝,萧夫人开心收下,肉痛的把梁老爷送来的礼物还回去。
萧止戈回来过,担忧的问“姐姐,你真的要嫁,家里还有些田契,我让母亲卖了就是,这人神秘,以前都很少出现,我担心——”萧安平安慰她“不会的,女子总归要嫁人的,你好好赶考,考中一个状元,谁敢欺负姐姐。姐姐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萧止戈心事重重的离开,但愿一切都是多想。
成婚那日,萧止戈赶赴京城,未来得及参加,因为是续娶且嫁的匆忙,一切都显得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