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凌霄开始有些后悔没有练习飞行之术了。
走了数里山路,人终于爬到了山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崎岖的林道与道路上的荆棘令人寸步难行。
登高远眺,凌霄已经确定没有附近再无他人。稍作思量,他便施展起神行术。一时间,行动的速度大增,跋山涉水远超当前。但麻烦嘛,还是有点:荆棘草木挡道,在快速移动的同时,那些锋利枝条毫不客气地将衣裳划破。
走了一个时辰,凌霄已经大变模样,从之前的衣帽整齐变得衣衫褴褛,活脱脱的一个逃荒之人。虽然形象差了点,但现在也顾不得了。。。
正当凌霄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苦苦“挣扎”的时候,殊不知他的行踪早就被盯上了。不是人,而是一只鸟。早在一刻钟前,一只猎鹰已经发现他了,之后更是在凌霄头顶的天空不断盘旋。
而此时,在凌霄东南方位,约十里外的一棵参天古木上。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正手持竹筒装的器物,踩着古木的一处粗壮枝杈,对着山林间快速游走的凌霄远望。
“大人,已经发现目标。”
“不错,就是此子。”高个男子将竹筒器物放下,随手又垫了垫:“不错。从姜国送来的小玩意效果真不错。能清晰看到数十里外的物体,本身却不是一件法器。凡人发明的物件果然不能小觑。”
“可惜此物的极限就只有数十里了。若能再进一步,我们的队伍也不会一头撞上花宫的人手,致使偷袭许平城的计划暴露。”
“颜。你太贪心了。此物若真有你想要的那种效果,怕是姜国朝野上下都会对其大为重视。我们若想大批量获得必会难上加难。现在么,用着也颇为顺手。”说话间,高个男子有将器物摆在眼前,再度确认了禹青亭的位置。
“大人,我们要不要。。。”男子摆了抹脖子的动作,暗示要杀人灭口。
“不必。一个连御空术都不会小角色,又何必呢?我下令战鹰寻他,并不是为了杀掉此人。”
“大人的意思是?”
“颜,你不觉得此子正好可以陪着那位韩擎一起回到许平。”高个男子会心一笑,解释道:“我想过了。让那位韩少爷太过轻易的逃了出去,反倒太假了些。不如将此人送过去,故意制造些意外状况。如此,传递过去的信息才会更加真实。”
“可此人只是红楼的一名小卒,修为羸弱,如何制造意外?”
“你倒是忘了,那位韩擎可是富得流油。只要他舍得身上的几件宝物。。。”
“我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人影晃动,那位叫做颜的男子跳下了巨木快速向远处奔去。
而依旧留在树上的那位高个男子忽然侧了侧身子,将身体掩藏在巨木主杆的后面:“还真是巧,居然乱瞟都能看到这里。”
所幸,男子躲藏的及时。凌霄的无意举动并没有发现什么:倘若他真看到了,就不会如此的冒失行动。
曾经出没在赵将军府的三人组根本没有分离。先前在黑山的一幕只是他们为了各自的任务分头行动。那位出现在巨木上指挥行动的,正是凌霄的熟人:许久不见的应天仇。
只是不知身为魔教堂主的此人为何会出现在许平城,指挥起一只庞大的军队来。
看见凌霄已然将视线移开,应天仇再度出现在枝杈之上。又观察了片刻,应天仇来到树下唤出一个全身迷彩的下属,低声吩咐几句。。。
远处,在凌霄朝向许平城而去的正前方,一场行动正在悄然布置。
进入眼帘的是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鸟语花香,植被茂密。前方有山泉瀑布,后面又有林荫果木,实在是动物们最最喜欢的的居住场所。而此地的宁静却为一群人类打破了。
一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模样异常狼狈的男子闯了进来。此人面色潮红,气息极为紊乱,人已然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在他之后,又有衣着相近的三五名男子跟了进来。与狼狈男子不同的是,这些人气息平稳,而且几乎人人都有修为在身。虽然水平普遍不高,只有练气左右,但在山林之间贸然遇见多位修士本就不是寻常之事。
“人在那个方向。”修士队伍中有一人目光敏锐,很快就发现了在前方猪突的男子,指挥同伴追赶。
而前面逃命的那人一听到声音,顿时惊惶失色,神情更显绝望。无奈下,此人又往前逃了几步,猛地冲到了瀑布附近。之后,此人紧靠山崖,将怀中一个古怪的皮袋摸出。迅速在里面掏出了一枚蓝汪汪,圆滚滚的珠子。取了珠子后,男子心神稍定,也不继续逃了。而是驻住了脚步,转而警惕地看着众修士们的临近。
“小心!大家停住!”冲的最前的修士们一眼看见了男子手中的珠子,情急之下立刻止了脚步,大喊道:“那是霹雳堂的天雷子,一击之下可令筑基修士命丧。”
后面几人也紧急停住了。他们小心地往前靠近了些,也都发现了男子手中的蓝珠。
果真是天雷子,一枚能威胁到在场修士们性命的珠子。这也就难怪追杀之人纷纷停住了脚步,因为没有人真的那么伟大,为了一个任务,舍得自己的性命。
追击瞬间告了段落。双方各守本位,没有人贸然的行动,转而思量下一步的动作。
说是各自思量,其实只有追击的修士们在思考如何擒拿男子罢了。因为这位紧靠崖壁的公子哥并没有逃离的可能,能走的路都被众修堵死了。
“你们来啊!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僵持间,公子哥又有些被逼急了的模样,拿着珠子猛地向前跑了两步。
修士们一阵心焦。危险临近时,他们不由自主的退后,继续维持着原先的距离。
男子眼神中极尽嘲讽:“废物!”
“你!”修士们当真被气的直冒青烟。
虽说眼前的男子身份并不一般,但终究只是一介凡人。凡人竟然敢侮辱修士,而且是一群,如何不令在场之人气恼。若不是上命所差,哪里轮动到五个人一起行动,单单一人就可以把他灭了。
不过,上面的安排的果然不错。此人虽无修为,但身上的宝物众多。如非数人一起,倒是极有可能被其逃走。
而这时,五人中有一人排众而出,喝住了那个正打算发作的修士。
“韩擎公子,阁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又何必做些垂死挣扎的蠢事?不如,老老实实地被我等擒了,以令尊的身份。上峰也不会刻意的为难你。”
“哼!你们想生擒我,无非是想借此威胁我父。可惜你们想多了:一个不能修行的儿子,价值几何?实话告诉你们,即便你捉了我,也不可能达成目的。”
“哈哈。。。韩擎,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么!令尊若是真对你慕不关心,又何必在公子身上投入重宝。单说你身上的天雷子,还有护身玉,价值几何?这些都不是寻常的宝物,即便是修士又有几人能拥有。。。别告诉我,这是你们韩家的基本配备!”
谎言被揭穿,不被重视显然不是真的:不懂修行的狼狈男子明显极端被他的大人物父亲珍视,不遗余力地赐予宝物,生怕儿子出了意外。
“好了。我再给你半个时辰考虑。如果公子再不束手就缚,休怪我们以大欺少了。”
“就凭你?”
“天雷子的确可灭杀筑基修士,以我一人修为自然不及。可你想过没有,合我们五人之力,结局又将如何?韩大公子不会天真地以为一枚珠子就可以让我们束手无策了么?”
为首的追杀之人深谙对敌心理,说话半真半假。五人一齐出手,形成的护罩的确有可能挡住爆炸的,但也只是有可能罢了。
而换在此时,依照以往的经验分析,五人合力激发的护罩大约有八层左右的几率在天雷子威能散尽前支持下来。八层已经是不小的概率了,但恰恰剩下的二层却成了掣肘五修前进的最大障碍。
所以,没有意外的事实是:半个时辰后,五人也不会傻傻顶着罩子,凸入能量暴风之中。至于为何此人如此说道,而是另有一计划在酝酿中。
悄然退后,故意表现出遵守约定的模样。背地里则是安排另一人从瀑布的上方着手。只需轻轻推下几枚巨石,用那些无生命的死物逼得韩姓男子主动往前。届时,剩下的四人只要事先设置障碍,以其他手段耗费掉天雷子便可以了,无须傻傻的用性命去填。
就在五人为此行动的之时,一只猎鹰飞扑而下,几秒过后便接近了为首的男子。在场其他之人只是稍稍侧目,并没有太在意,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猎鹰传讯乃是与本部联络的最基本手段,并不太大的稀奇。为首者也当如此。可在他见到了本部传来的命令时忽然变了面色。
思量片刻,放飞了猎鹰,同时将自己手指间的纸条焚毁,不动声色地继续着原先的安排。至于本部传来的命令,他并没有丝毫告诉其他人的意思。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人在原地留下幻影,真身却在绕后,意图从另一个方向登上山崖的顶端。
可惜此人的目的达不成了。在他离开山谷的时候,当头便凌霄撞见了。这当然在计划之中。那位叫做颜的男子,在时机的把握上异常精准。完美掌控了计划的每一个步骤,令二人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巧遇。
猛然间遇见的二人,立刻停止了脚步,相互间警惕地看着对方。
凌霄不识得眼前陌生的修士。但他知道今日的许平城外有一支军队,如此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出现了,遇见一个陌生的修士也就见怪不怪了。遇见修士不可怕,关键是敌是友?
无须猜测了!没等自己询问对方的来意,前面的那人便出手了!
此人修为不高,凌霄明确的感知到他是练气。而自己这边,因为独自一人的缘故,在修为上没有太过收敛,暴露的修为是练气圆满临近筑基。
二人的强弱瞬现。可明明知道了双方的实力差距,那个身着迷彩的修士依旧大胆的出手了。他所依仗的便是凡人武学。
习武,几乎是每一个散修必须的课程。因为武学能大幅度弥补低等级修士实力上的不足,拉进敌我双方的差距。而胆敢出手的那人更是武功上的佼佼者,不仅身手极佳,且习得了数门轻身之术。其在轻功上的成就,可以令其在不动用法力的基础上,速度直追一些普通的练气修士。
林木间,人影不断穿梭。时不时摘叶飞花,凌霄褴褛的衣裳上增添几道碎布。
敌人没有硬碰硬的打算,而是打算先用一些小手段试探凌霄的实力,然后再寻得机会,一击必杀。
换作以前,凌霄自然来招一力降十会,可现在却不然。如此理智的战法恰恰遂了凌霄的意。
凌霄的修为虽比他高,但操纵新法决实战的经验为零。他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适应。不多,只需一点点的。
果然,也就十来秒的时间,凌霄渡过了最初的手忙脚乱后,手法开始变得从容。已经能有条不紊地应对敌方的攻击。原本时常能在他身上添加伤口的枯枝飞叶,现在已经基本失效。凌霄甚至可以大胆地闭上眼睛,完全用神识去感应树枝飞来的角度及力道,每每在关键时候,闪过那些即将伤害到自己的攻击。
当真是,只有实战才能使人迅速的成长起来。一次的宝贵经历,让凌霄在迅速适应了新法决,这相当于让凌霄在修行的道路上迈出了极大的一步。
眼见对手在一步步掌控着战斗的节奏,树林上不断跳跃的男子开始变招了。小玩意已然无效,那就用些不是小玩意的东西:一口造型古朴的青铜小钟被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