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悠蹲在高处观察着四周,找寻除了王伯进出的洞口外还有无其他异常。
方才她与兰鸢商量一番,这洞口魔气很重,王伯凭借的液体是寄身在傀儡体内的虫子,一般人无法取得,想必是有人给他的。她们二人都属于初出茅庐的雏鸟,对于无法掌握的事情要三思而行。
既然事情已出现了变故,程墨也说会来,那她们不如先静观其变,留的青山在最为重要。
如此商议之后便是兰鸢守在洞口不远处,留意王伯的动静,以防跟丢,而许悠悠则四处查探一下,也算继续锻炼,如有异常最后一并汇总。
围绕着这几处土丘奔走着,除了有洞口处那最大的一座外,其余皆无开采的痕迹,自然也是崎岖不已的。
令她惊奇的事,土丘的后方有着巨大的深渊裂缝,一眼忘不见底。这里明明隶属于江南水乡,不属于山城。有着不高的土丘她能理解,这深渊实属不正常。
就这样带着疑惑绕至最高的的那座,有着几条羊肠小道,一路向上,满山都是无人打理的果树,已是深秋,树上的果子一半被鸟雕琢,一半落入地上腐烂,化作肥料滋养这块土地。
在许悠悠的印象中,乡村的生活应当如幼时一般,此刻满是丰收的喜悦。而今,只有去往圩北村的路上,见到些许池塘和即将要成熟的捣鼓外,其余皆是荒凉。就连这高高的土丘之上,也感觉不到半点灵气。
许悠悠转了一圈发现并无大的收货,索性趴在地上看着山脚处兰鸢隐藏的地方,借用手机的摄像头放大看清那边的状况,时不时转头看向深渊处,想要捕捉到一丝奇怪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黑了下来,王伯迟迟没有出来,许悠悠也渐觉身体趴的僵硬,想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而后去与兰鸢汇合。
谁知却怎么也无法起身,只有眼睛能够活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白色的身影,越有越近,直至小巧的双脚贴近她的脸庞。
“悠悠姐姐,好巧。”
熟悉的声音传志她的耳畔,许悠悠心里一沉,有一丝难以置信,也有一丝潜藏的希望。
试着张嘴发出声音,与被狅奦定住不同,可以发声:“囡囡?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在家里等我们吗?你可以先帮我解开吗?”
“解开?悠悠姐姐,怕我不能答应你了。”
囡囡蹲下身,稚嫩又高傲的面孔嗤笑一声,与往常乖巧的模样截然不同。
“我是该夸你笨呢还是愚蠢呢。只会给墨哥哥拖后腿的家伙。”
一记清脆得耳光落下,许悠悠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不知如何反应。墨哥哥?程墨么?自己是找了个什么红颜祸水,男的稀罕就算了,怎么连幼童也稀罕。
“我原本在白篱就想解决你的,谁知兰鸢与夏晚几乎与你形影不离,墨哥哥也要时常来看你,若你在白篱消失,怕是片刻功夫就能查到我这里。可这里就不一样了,偏巧你又爬到这高处,正是天助我也。”囡囡的声音异常兴奋,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癫狂。
“你还不知那洞里是什么吧。昨天夜里你们遇见的那个,虽然不是狅奦的分身,却也是他手底下的一员大将。这一切,都是我们设的计,本来没什么把握,毕竟谁能知道墨哥哥真的没有带上你,说到底也是你在他心底没什么分量吧。这个计划才能开展。”
许悠悠越听心越凉,她以为只是小女生为了爱心生妒忌整她一番,却不曾想连到这里也被算计在内,而她小小模样竟与魔物有着合作关系。
“什么计划。”许悠悠沉声的闻到。
那囡囡戏笑一阵:“告诉你也不妨,那位大人拥有变身的能力,昨儿你们被傀儡包围的地方,与洞里有着连接口。这洞里满是傀儡,所有消失的村民都落入他们的口中。这次可是研究了新方法,吸食他们的精气血肉,灵魂则打入傀儡的体内,傀儡的第二颗变成了他们的模样。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吸食自己亲人,相邻的血肉。”
“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小小年纪?别以为你用了秘术,有了近千年的生命就可以说教,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怪物,空无一身本领的怪物,你本不该出生,一早就该被掐死,狅奦就不会有复出的念头,这些被魔吸食的村民,追根究底,错都在你。墨哥哥唯一得错,就是救你。往后不会了,我会保护他,狅奦不会伤害他,他只要统一了这方天地,就不会为难墨哥哥。”
囡囡越发的癫狂,眼眸都带着充血的红,说出的一番话,令许悠悠的心瞬时跌入谷底。
囡囡忽然摇身一变,瞬间长成纤弱的少女样子,眉眼间进与她有些相似。
“那位大人答应我了,将你除掉我就能用你的模样生活下去,到时候,墨哥哥就是我的了。你想叫吗?我劝你不要哦,王伯出不去了,今晚是最后一波收割,圩北村的村民没一个逃的过。你一叫,傀儡就会倾巢而出,那位大人也会出来,兰鸢恐怕就自身难保。她不过是条蛇,能力并未多强。”
她一脚踩在许悠悠的背上,许悠悠吃痛的皱着眉,却是紧咬嘴唇,怎的也不敢叫出声。
只能眼睁睁看着囡囡慢慢完全变成了她的模样,而后轻启唇语,声音不大,许悠悠却能明白,她说的是再见。
许悠悠感觉自己浮在了空中,下一秒,身体快速向下落,耳边是呼啸的风,这次,怕是没有人救她了。
不知降落了多久,她的眼里已是一片黑暗,“噗通”一声,掉入了冰凉刺骨的水里。长时间的降落已没有力气再挥动双手,只能任由自己落入水底,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许悠悠醒来时发现自己漂浮在水上,随着水流一下一下的晃着,耳里也因此灌满了水,她不熟水性,不敢有大动作,只轻轻的转着脑袋看离岸边有多远。
幸好,自己正处于离暗边一步之遥的浅滩上,爬起来就可以走上去。
衣服因为湿透的缘故变得沉重,周围都是石子看不见木头,想用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都不可能,手机也没了踪影。
她四处打探了一圈,并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于是乎脱下身上的衣服,平铺在地上,希望能够借助微弱的阳光稍许晒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