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不忍直视,云鸾对谢小宝投以悲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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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谢阿宝被套路,当着众人的失了面子,还被罚抄书后,就在明面上学乖了。
但根据谢阿宝的理论,嫡女加嫡女,共同对付这个上了天的庶女是正正得无限正的。于是,这几天谢阿宝开始疯狂向她献殷勤。
云鸾起初对小孩子家家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在发现了通过管家后出府更加方便了,但谢阿宝无时无刻不在导致她私自出府没有一次成功之后,就觉得谢阿宝的黏人分外讨厌了些。
谢府里三个姑娘在各自背后的影子下斗的如火如荼,朝中亦是如此。
受夹心饼气的谢盛最近火气连天,以前逮谁骂谁,这几天嘴里长了好几个口疮,骂人不利索了,直接抄家伙教训孩子。
常常犯事的有谢阿宝以及其兄弟谢阿远。
樊乐阁的谢道敬,这几天很听妈妈的话,躲在淡泊书院里不回家,免去了挨打挨骂这项惨宗。
而在撞了几次火之后,白氏也学乖觉了,谢阿远一从书墅里出来,就直奔谢老太太处,效果显著,把前几天挨打少的肉都加倍补回来了。(不是白氏不知道把谢阿远留在书墅,而是阿远的年纪还没到上淡泊书院这种可以住宿的书墅)
今日,谢盛一从外面回来,脸色就奇差无比。
直奔樊乐阁,进去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恨骂。
云鸾对此的评价是,嘴里的口疮这是好了?
在老太太处用了晚膳后,谢阿宝一把将谢道安拉到她们长待的偏屋去了。
谢阿宝看起来精神很好,从内而外的散发着幸灾乐祸的愉悦,并且有极强的分享欲望,“三姐姐,你知道为什么今天爹爹和谢道莲都没有来吃饭吗?”
云鸾无奈的顺着她的问话(看在旁边青霜求知若渴的眼神的份上),“不知道,是为什么呀?”
“这几天樊乐阁那贱人不是嘱咐他儿子好好的在淡泊书院呆着,不要回来触爹爹的怒气嘛?哈哈哈!老天有眼,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儿子在淡泊书院,都能惹出事来,还是天大的祸事!”
云鸾皱眉,天大的祸事?不过再看谢阿宝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来这天大的祸事仅仅是对樊乐阁那边而言。
“谢道敬在书院里不思学习,整天挑猫逗狗,还和这几个败家子弟一起开了个赌局,你猜是什么赌局?”
云鸾摇头,信息量太少,她又不是算命的,但是估计是惹着人了,八成跟政治有关。
“哈哈,他们开赌局,赌云大小姐是真是假,还内涵摄政王,这个赌局被京兆尹府查封了,谢道敬也被抓进去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云鸾眉心一挑,是该说谢阿宝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是跟她娘一样政治觉悟低呢?自古摄政王多敏感,况且还是一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摄政王。这不是上赶着将把柄往人家手里面送,弄不好谢盛这个官可是就当到头了。
不一会儿,怒气冲冲的谢盛和哭哭啼啼的月姨娘携谢到莲进来了。
谢阿远不适合这种长辈争执的场面,被他的奶妈抱过偏房来。
主房正在进行激烈的沟通,谢阿宝和谢阿远不愧为亲姐弟,两人头碰头的趴在墙角,谢阿宝还非常殷勤的邀请云鸾与她们一道。
云鸾表示她坐在这里也能听的很清楚,就不去挑战自己的腿了。
云鸾不是说谎,也没有武侠小说的特异功能,而是里面人的声音根本没有考虑压低这一项,她舒舒服服的坐在这里也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不懂趴在墙角的二人为了什么。
里面月姨娘的哭声越来越大,白氏的讥讽,谢盛的咆哮。
“我天天回来都要约束一番,就连阿宝和阿远那么小,我都没有放过,万不成想,我竟然栽到了这里?你可怜儿子,让她在书局里呆着,但你好歹在嘱咐一句,安安静静的呆着呀!哦,他老子是不教训他了,那就天高皇帝远了吗?”
月姨娘呜咽不止,“老爷,敬儿最是听话懂事,这次也是被郑家那个不成器的公子给带累了,还求老爷救救敬儿,敬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盛气急,“我救救他?谁来救救我啊?况且自古狐朋多狗友,能跟郑家那个不成器的整天厮混在一起,他恐怕也未必上进!”
月姨娘也知道谢道敬这次是闯了大乱子了,“敬儿这次实在是忤逆,妾身也是恨不得把他拿棒子打死,可是,可是,毕竟十月怀胎,敬儿也才十五,男孩子们血气方刚的,人家一激他就上了,现在大牢里又冻又饿的,怕是会落下病根啊!”
白氏高兴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刚刚还说要恨不得把自己儿子打死,现在就担心起他会不会落下病根?真是一点也不诚心呢!”
月姨娘爬着抱着白氏的裤脚,“往日里妾身对夫人多有得罪,是妾身糊涂了,可敬儿毕竟是谢府的长子,只有把敬儿就出来,咱们家才有脱身的可能啊!”
谢盛见月姨娘如此卑微的哀求,心里本来十分的气,也减了五分了,再看白氏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更是想着如果不是白事咄咄逼人,月姨娘又怎会将阿敬送到淡泊书局,要不是阿敬在淡淡泊书局,又怎能结交到狐朋狗友,给谢家带来如此大难!归根结底还是白氏嫉妒的缘故!
气氛一时凝滞!
谢阿宝一脸不忿,“这个贱人,竟然威胁我娘亲!他谢道敬怎么不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这事换成我和阿远,指不定月氏怎么给我上眼药呢?”
眼见着谢盛这边的防线崩塌,谢老太太开始出面,“我谢家自古家训不涉党争,此次敬儿的事却是实打实的违背了谢家祖训,慢不说按照国法处置,就算是按照家法,也轻饶不了他的!”
月氏哭诉道,“敬儿是混账,想着生计艰难,多赚些银两,也好手头宽裕些。哪能想到挡针这么严重的事情?况且忠军爱国本就是分内的事情!”
谢老太太眉头一拧,“赚些生计,家里是缺衣少食还是揭不开锅了,用得着开赌局赚这种没良心的钱?况且,姥爷在家里三令五申不涉党争,大公子感情这么多次,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呀!惹出了如此祸事,受些苦也本是应该的!”
事情一出,谢老太太就托人到处打听,还好敬儿只是落到了金兆尹府,而且敬儿本来就是一个陪绑的,主要还是抓钱太后的兄弟——钱有为。
要说参与多深,倒也是没有,毕竟是谢家的人,顾及着他老子。听口风要说捞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在赌博这种事情上,朝廷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正是因为这样,谢老太太才在这里有闲情雅致教训说月姨娘。
谢老太太知道谢盛知道,但白氏和月姨娘不知道。
月姨娘一片慈母心肠,“敬儿犯了滔天大罪,我这做娘的恨不得以身代他,可怜我素日里学识浅薄,没有把敬儿教好,谢郎是我负了你,没有教好我们的孩子,才让他酿下如此弥天大祸!”
白氏一脸不屑,被后头的赖奶妈用胳膊一戳,勉强收回去几分,强行忍住没有出言讥讽,她的度量真是越来越大了!
谢盛本来还想教训几句,可看到月姨娘如此卑微恳切,也软了几分,“好了好了,别哭了,敬儿没有教好,我这个父亲也有责任,还好谢家在朝中也不是毫无根基,我这就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将敬儿捞出来。”
月姨娘一听老爷松动了,赶忙哭的更加情真意切,“敬儿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大冬天的砚台都冻成冰了,敬儿手都冻红了,带了个手套,依旧写字。夏天我们屋子外头有棵大树,树大招虫子,每天敬儿被咬的浑身的疙瘩,就这四书五经没有落下一个,我可怜的敬儿,怎么就猪油蒙了心?”
白氏实在忍不住了,谁家寒窗苦读不是那个样子。况且冬天有银碳,夏天有驱虫香炉,哪就冻着他,咬着他了。“是啊,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呢?到底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还是......”
谢盛和谢老太太警告的目光传来,白氏汕汕住口。
偏房内,“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不不要脸。气死我了,分明是他的错,怎么又扯上我娘不够大度的事情了!次次都是这样,分明是他们犯了错,一到惩罚的时候,就往我娘小肚鸡肠上面引。次次都能逃脱!真是气死我了!”
云鸾叹息,白氏是恨一个人,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恨她的那种人。而往往其实他本来还没有做什么,甚至想都没有想,别人都替她脑补好了。搞得她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骑虎难下,剑走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