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儿!玄隐宗师去你家酒楼了!你快去,还来的急!“
街口大妈得一声巨吼,街上所有人都被吓愣了,但很快,人群中裂开一道口子,所有人都努力地往街边退去,一张张笑脸朝向我,声音一浪叠一浪:
“林团儿,快去啊!“
我就是林团儿,小名饭团儿。
我娘亲等待生产的晚上,梦见在自家酒楼上吃了整整一桌大梁全席,在吃到一只饭团儿时,腹中剧痛,不多时便生下了我。
所以我叫饭团儿。
听说当今圣人出生时有祥龙入室,这叫做预兆。
而我的大梁全席的预兆也灵验了,打小我就厨艺非凡,尤其擅长包饭团儿。
可继承家族的酒楼生意在我眼里太不值得一提了,我的梦想是成为像玄隐宗师那样的武道高手。
对,玄隐宗师就是那个被称为未来的最强宗师的神秘高手,七年前横空出世,以17岁的年龄击败北漠百遇宗师,跻身天下七大武道宗师之列,建立武道门派玄天门,成为战道学院名誉教授。
这些令人神往的身份加上他漂亮的外表,斩获了千万少女甚至少男的芳心。
而我算是他的头号粉丝,不仅买遍了全京城关于他的周边和同人小说,连我家酒楼的墙壁上都挂着一把高仿的玉冥剑——相传玄隐宗师曾用此剑斩杀了西域血阁的老阁主。
所以,当玄隐宗师出现在我家酒楼时,几乎整个京城都在帮忙寻找我。
当时我正跟着自家伙计阿鲁逛龙头庙,听到大妈的一声吼,我撒开腿就往酒楼跑。
可当我拐进酒馆所在的庙会街的一瞬间,我的脑子像灌入了沸水,轰的一声炸开了!
眼前是什么?
曾经坐落着京城第一酒楼的地方,雕梁画栋的建筑已经半截摧毁,林家酒楼的牌匾就摔落在我面前不远处,已然四分五裂。
大门左边的门柱已经折断,几个衙兵正抬出受伤的伙计。
不是说玄隐宗师来我家酒楼吗?为什么会这样?
爹爹呢?娘亲呢?
我慌得大脑空白,跌跌撞撞地向快坍塌的大门走去。
一个抬着担架的衙兵停下来吆喝“小丫头!躲远点!”
“嘘!人家是林家的千金!”有看热闹的人在一边提醒。
“京城里谁不知道林家的千金喜欢玄隐宗师?没想到啊,自家产业都被人家给毁了。”
我听着周围人的交谈,心里一阵寒意。
是啊,要不是我那名震大梁的偶像玄隐大宗师,还有谁有那个能耐,光天化日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毁掉这一切?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发软的双腿,继续走进酒楼。
“爹爹!”
“娘亲!”
我拼命喊着,可熟悉的身影再没有出现。
“小饭团儿,”两个兵抬着担架过去,上面躺着的是糕点师傅小宋爹,正弓着身沙哑道:“老爷已经,没了!”
我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咚地一声陷入了黑暗。
一直到父亲死后的第四天,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林家在京城生意做得很大,就算这回林家算是彻底完蛋了,也有络绎不绝的人来灵堂吊唁。
只不过,他们之中有多少人是真的悲伤,有多少人只是想来看看昔日的竞争对手彻底凋败的惨状来获得优越感,就不得而知了。
林家的伙计在四天前的灾难中非死即伤,只剩下我和阿鲁,丧事主要是由我姨夫王文山张罗的,可惜林家在京城算得上一个字号,连一个抬棺的孝子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总恨自己没有修习武道,替林家报仇!
灵堂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我抬起头,发现一群人不等通报名姓,就径直走了进来。
他们都穿着相似的素白锦衣,身姿颀长挺拔,仪表非凡,一眼就能看出是修习之人。
待他们走近,我看见他们每人的衣襟上,都绣着兰草的图案。
京城里的人恐怕很少不认得这个图案,那是大梁国第一门派——玄天门的门徽。
我一惊,仔细看去,有几个人还挺眼熟,就比如说走在中间那位剑眉长目的少年就是玄天门二弟子萧琅然,也是京城追星女孩圈的热门人物,我还在迷玄隐大宗师时也看了不少“玄然cp”的同人文。
除了我是玄隐的粉丝外,我林家与玄天门并无往来,如今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闯进父亲的灵堂,自然是受他们宗主之令。
我微微眯起眼。
怎么,要赶尽杀绝吗?
我不知道我们林家和玄天门到底结了什么仇,不过堂堂玄天门对付我这个小丫头竟派出这么大的阵仗,可真是抬举我了。
玄天门的人没再走近,只是在灵牌对面整齐地鞠了三躬,司仪愣了片刻,仍按惯例喊道:“孝女回礼——”
我却没有鞠躬,冷冷道:“我们林家不认识你们,请离开吧。”
“那林团儿姑娘,可还认识我?”
灵堂外传来慵懒而低沉的男声,我只觉得十分耳熟,似乎在那里听过。
一名男子走进来,全身素白锦衣,青丝如墨,衬托得皮肤如玉脂般细腻。
他走来时仿佛自带着某种气场,空气都变得清亮起来。
我当然认识他,玄隐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