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红光破天而出,以我为原点向四周扩散,一道天雷劈了下来劈开了洞口的封印。忘儿睡的很沉,看着身形,像是长大了许多。而我这折扇化成人行的身体,已长成十七八岁的婷婷少女。看着洞口外的一片狼藉,似是大火焚烧过一般,一件赤红色亮闪闪的羽衣挂在洞口边上,羽衣的胸前镶嵌着一颗掌心大,白如玉的石头。
“慕容煜……”我拿下羽衣,冰冷的触感让我微颤,泪水,有时候并不是软弱的表现。
值得你相信的人。雪凤从不单飞。等拿了朱果给小诗,我就会离开。另一只当然继续守候朱果了.你怎么那么傻,拿着自己的命成全我。慕容煜,你同亦哥哥一样,都是我的哥哥,嫂子的凤胆,我必定拿回来。对不起,一路对你的不信任,对你的猜忌,你从来没有介意,我以为你要利用我,我是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的重生,是你用生命换了的,此后我不会再逃避,不会再软弱!煜哥哥,为什么对我好的人我都没有好好的信任过,反而……
“姐姐,这衣服,是雄凤****所化,算是煜哥哥留下的最后念想了,你一直昏睡,那时候煜哥哥飞出了山洞,外面焚烧起了大火。煜哥哥在火中看着我们笑,笑的很开心。之后你长了十五天就不再长了。”忘儿坚定的成熟让我惧怕,忘儿还小,心智已近大人。
“忘儿,这些我昏睡的日子,你吃了什么?”看着忘儿已近十岁的身体,仿若过了好几年。
“姐姐你都昏睡两年了,忘儿第一次饿的时候,出不了山洞,抓狂的四处乱拍,却发现这小小洞穴别有洞天,姐姐打坐的身体忘儿怎么都拖不动,所以就陪着姐姐在这里住了两年,没事进去拿书出来看。”忘儿拍打了几下墙壁,墙壁向两边移动,出现一条明亮的隧道,每隔几米,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百米后,白雪皑皑的雪地里,耸立着一座白玉阁。
阁中――
“姐姐你看,你长的跟这个人一样。”看着素白而典雅的书房里,挂起的一幅幅女子的画像,满是疑惑。
“姐姐你过来,这堆书籍可是怪异,翻看时都看不到字体,还叫什么上古神卷。忘儿把这房子里的所有书都看过来了,就是这几本书看不成。”莫忘递在我手上一本书籍,我翻开,封印的字体乍现。
“圣诗吾命,可保苍生。
圣诗吾命,可毁苍生。
世人皆命,随遇而安。
笑看苍生,执扇天下。”只是一眼就消失了。执扇天下?扇子都被我化作人形了,还有谁能执,这上古之书真是与世人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忘儿,把这书房收拾好,休息一日,明日,我们回安国。”忘儿丢给我一个可以吗的眼神,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姐姐打坐两年,武功可练好了?”忘儿质疑的看着我,上下打量着我。
“姐姐两年从婴儿大小长到十七八岁,你觉得神奇吗?”忘儿点头。
“姐姐打坐两年,不吃不喝,神奇吗?”忘儿再点头。
“姐姐醒来后人如白玉,像是神仙吗?”忘儿使劲的点头。
“那就是了,姐姐我现在翻手遮天覆手为雨,神识已开。即使是两年前的慕容煜现在都不是姐姐的对手。”说起慕容煜,还是有些伤感,就让身上的羽衣替代煜哥哥伴我日后的生死吧,没想到致死,都要为我所用。
“下一次就没有煜哥哥救命了,姐姐总说有天我强大了再去报仇,姐姐现在是否真的强大到能报仇了。”莫忘眉头聚成川子,教育着我,我倾身一笑,诱惑着他。“忘儿不想念莫薇姐姐和莫羽哥哥吗,不关心他们现在是否安好吗?还有揽月与繁星,要是古瑶那女魔头折磨他们,唉,可怜啊。”
“好了好了,我随姐姐回去就是。”莫忘垂着头,嘟囔着小嘴,真可爱。
“忘儿放心,姐姐这次,定然会把那诗府从古瑶手中拿回。”忘儿坚定的点点头。
凌国边城的夜生活很是丰富,花楼遍地。
“姐姐,莫亦哥哥曾留给我一个扳指,说是日后不得已才能拿出来带。”忘儿拿着一个玉制扳指给我,我眸光一闪,亦哥哥,你可知你帮了一个大忙。
“臭小子,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敲了忘儿的头,他捂着头努着嘴。“忘儿,这个扳指从此以后你就带在大拇指上,我倒要看看你亦哥哥的手里,都是些什么人。”挂了忘儿的小鼻子,甚是开心。
客栈老板将银子退还回来,还送了免费的酒菜,一个扳指果然神奇。摇身一晃,羽衣化成男装。我扎起过腰长发,将簪子插进发箍。
“姐姐为何要以男装世人啊,女装多美。”
“姐姐我要逛青楼怎么穿女装?”手上没有了扇子真不知道扇什么,“忘儿啊,你跟你莫薇姐姐学过机关那些东西吗?”
“没有。”忘儿撇了我一眼,小样儿,你姐姐我如今大难不死,以后必有后福~没学我自己去寻个扇子好拿在手上装阔公子去。
“姐姐,我出来一分钱都没带,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青楼掏不出钱怎么办啊。”走到青楼门口,忘儿拉住了我的胳膊。
“从现在起要叫我哥哥!”点了点莫忘的脑袋,狠狠的说:“再不许发问,问的我头都大了,跟着就行。”
莫忘埋着头跟着我走进了青楼,老鸨老远的就露着奸笑,眼冒绿光。
“哎呦哎呦,我说哪来的贵公子啊,这个俊俏。第一次来揽月阁吧,近日来可是有不少公子冲着我们的揽月姑娘来呢~”老鸨挥着手绢,媚笑。
“揽月?”心惊,怎么这花魁也叫揽月?从怀里掏出在慕容煜的草垛下翻出的银票,递给了老鸨。其实慕容煜真的是个心细如尘的男人,将我出山的东西准备的妥妥当当,全部藏在山洞厚厚的软草垛下。莫忘憋了一下嘴,又憋了一下,再憋一下,之后背我狠狠的掐了一把,才从抽筋中正常过来。
静雅的厢房内,白衣女子抱琴进来,一重棒痛沉沉的敲在我心口,险些将我敲蒙。
“奴家揽月,公子有礼了。”揽月半埋着头说,未看我一眼。忘儿扯我的袖子,而我泪眼蔓珊,直直的扶起揽月。
“你可是自愿卖身在这青楼?”揽月肩膀微微的颤抖,然后定住了。
“公子怎这般调戏奴家,这青楼中的女子哪个是自愿的呢。”地上多了两滴水,我知道啊,她哭了。
“揽月姐姐,那女人怎么把你卖进青楼了?”莫忘终于不顾我而上去拉扯着揽月。
“忘儿,你怎么在这。”揽月惊悚的看着莫忘,瞪大的眼睛几乎要突出来。“当日你拿了尊上的簪子走了,尊上至今还在找你,你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趁着没人注意,快点离开。”揽月的手指颤抖的推着莫忘。
“哪个尊上?诗府里那女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尊上。姐姐才是圣女,才是尊上。”莫忘拉着揽月来到我旁边,而我依旧一身红衣,依旧有一张倾城的脸,甚至比以前的那张更倾城。揽月没有抬头,而是摇着头。
“繁星呢?”我沉沉的问,揽月抬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莫揽月!我问你话呢!”拍了桌子,我站起来。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揽月重回青楼,那繁星呢,还有莫颜,莫薇。
小宫求评价,不求别滴,大家对小宫处女作多多支持丫“你……繁星治好我脸上的疤痕,就被送去了罗兰国边境不知哪家青楼。”揽月颤抖着声音,被我盯的紧紧的眼睛发慌的闪烁着。古瑶啊古瑶,你不该对这几个孩子下手的,你一点点刺激着我最后的怜悯。
“坐下,我问你,安平王他们跟莫薇、莫羽呢?”莫忘搬了凳子给揽月,两人稳稳的做了下来。
“莫薇自愿留在秦殇国边境的青楼了,莫羽不知犯了什么事,入了天牢,莫颜跟梦子哲不知去向了。”揽月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拳头越握越紧。四个女人,三个被送到这种地方,莫羽被送进天牢……不会是身份暴漏了吧。
“你可认识我头上这根簪?”我拔下头上的发簪递给她。
“原来莫忘偷了发簪给了你。”揽月的眼神满是憎恨,我叹了口气。
“揽月可记得,当日将你赎出青楼的人,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揽月点点头,依旧愤恨的看着我。
“揽月可记得,在花园里,第一次跟买你人闹脾气,那人甩了一地的是什么?”揽月点头,疑惑的看着我。
“既然说要带你回家的人,会再次将你送来这种地方吗?”我几乎是怒吼了。
“奴家不知公子何意。”揽月潋眉低首,不卑不亢的说。
“你连忘儿都不如!真伤心。”拿过她的琴放在桌上,有种哭不出的憋屈。
莫忘与揽月在一旁叙旧,我的心一直如同针扎一般,莫辰,始终是一根能扎的我体无完肤的刺,而我却终是心甘情愿的给他扎。再狠的话说出来,都没有真实的效果,因为心还在。不知道梦子哲怎么样了,去秦殇国的时候,他那哀伤的眼神总是在触动着我的感知,一想起那抹无奈就心痛。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不起谁,若是再遇见,他还肯让我陪伴,我定会不会再拒绝,陪在他身边......发呆中,揽月携琴而去。
“忘儿,去赎了揽月。”大把的银票从怀里拿出,丢给莫忘。
“揽月说她只相信诗府里的那个尊上。”莫忘的声音很失控,我知道,揽月被卖进青楼对他打击很大。
“真想直接把古瑶给杀了!不知道莫辰现在如何了。”叹息着,莫忘摇了摇头:“姐姐,你忘了莫辰吧,当初那女魔头做了那么多事情,莫辰连句话都没说过,他是个叛徒。帮着那女人隐瞒身份欺骗大家,姐姐现在还管他如何?”
“那不说他,你说要是遇见安平王,姐姐嫁给他如何?”我斜头发问,莫忘嘴角抽搐,最近这样循环的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每次都以莫忘脸被掐告一段落。
我的心凉了大半,即使是揽月也如此,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你不愿跟我走留在这青楼,可是你所谓的尊上有任务给你?”临走时我黯然的问揽月,得到的答案让我想将她杀上百次。“莫家的事情,不劳公子费心。”
“第一次在青楼遇见你,我说,拿琴,跟我回家。第一次跟我生气时,我正好拿着手稿去给你,这么多年了,你现在的尊上可会画画?第一首亲自给你的曲谱,叫做画地为牢,你现在的尊上,可会写曲谱?第一次调戏你,拿着你当赌注,你当时吓的脸色刷白。第一次晕倒前,我让你扶着繁星回房,你细心的收起了菩提果。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是的,用心才能看到听到最真是的东西。天魔琴这两年你的尊上从不敢摆弄吧,因为她根本不会弹琴。”揽月的身体在发抖,眼睛红红的。我对古瑶太了解了,大学时期她学的是理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飚车,艺术天分一点都没有,唱歌跑掉,跳舞时绷带拉伤,大二时有个学画的小学弟追他,她说,什么艺术,都是没用的东西!一句话让艺术学院险些动摇,从此艺术生离她远去。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练琴?怎么可能唱歌谱曲?怎么可能画画?
“你,真的是尊上,可是莫辰……”揽月的话停在了半路。
“莫辰怎么了?”听到莫辰的消息,心忍不住被揪起来。
“莫辰他说,那个人就是尊上……”
“你呢?你现在还认为她是?”揽月轻轻的摇头,咬着嘴唇。
“我还是那句话,拿琴,跟我回家。你可愿意?”人一生最怕的遇见死脑筋的人,撞到南墙都不回头。
“我……”揽月摇摆在眼见与心灵选择中。“两年前诗府中死了一人,之后忘儿就消失了。你家小姐我喜欢红色,但是你诗府中的那个女人其实并不喜欢红色,甚至厌恶着,就是因为你家小姐我喜欢。如果我没猜错,忘儿失踪没多久,府上的红色帷帐和衣服都被换成其他颜色了吧。”我邪邪的笑,盯着揽月的双眼,她点头最终说:“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