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况不管多少次上来冰峰,都觉得冰峰上实在是太冷清了,毫无生气,活像是没人住一样。
但是他身为弟子,虽然仙尊为人好说话,可他也不能僭越身份去对仙尊的生活起居指手画脚。
他很少踏进仙尊的起居之所,所以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有点不大认识路,在原地看了许久,也没能认出来哪间是仙尊住的房间。
毕竟,真不是谁都有阑越那样在一大堆一模一样的房子里认出它们都是什么功能的能力。
好在大概是阑越觉得卞况实在是太慢了,亲自走出来接他。
一看到阑越,卞况心里就踏实了,快步跑了过去,作了个揖:“仙尊!”
阑越看到他才淡淡地点了点头,直接转身离开。
卞况没有二话,赶紧跟了上去。
进到阑越的房间里的时候,卞况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仙尊的房间,只第一眼就给这个房间下了一个定义:简朴。
这个形容还是出于这是仙尊的地盘,不能用什么别的不好听的词儿。
然后看到床板上昏迷的迟灵的时候,心里的形容词又加了一个:惨。
“你将被褥拿出来吧。”阑越走到床边的时候停下脚步,转过身对跟在身后的卞况道。
卞况正四处打量着呢,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将两套被褥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抱在怀里:“仙尊,放在哪里啊?”
阑越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弯腰重新把迟灵抱了起来,稍微让了一下再对卞况说:“铺到床上。”
卞况再次亲眼目睹阑越主动和迟灵亲密接触,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幻的错觉当中,以至于阑越让他铺床的话都没听见。
抱着迟灵等了半天的阑越见卞况没有反应,才又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见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复而问道:“有何疑问?”
“没没没!”卞况飞快地摇了摇头,虽然刚刚并没有听见仙尊说什么,但是从阑越的动作上来看,并不难猜出是要干什么,所以卞况赶紧上前两步把两床被褥都铺得整整齐齐的。
放下了迟灵之后,卞况这才看清楚了迟灵的情况,浑身湿透……
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阑越,那眼神之中像是有什么异样的光芒似的。
“去药峰请药仙过来。”阑越看着迟灵身上湿哒哒的,眉心微皱。
药峰的峰主药仙是几个峰里唯一的女性,而且也是对岐黄之术研究最深的一个。
阑越觉得自己还是太自大了些,断灵根重铸这种事情,还是需要有个会医的人在旁边看着比较好,万一出了意外还能随时抢救。
卞况应了一声,又是飞快地跑了出去。
阑越伸手将盖在迟灵身上的被子又再往上提了提,把迟灵包得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
药仙听了卞况的话,知道是阑越传唤,以为是阑越出了什么事情,都来不及把身上的药灰清理一下就急匆匆地跟着卞况一块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