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哥刚洗完澡,吹着口哨从浴室出来就跟麻将撞了个满怀。
“朱川你这个小子……”
话还没说完,人就没影了。麻将抱着笔记本急切地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很快,门开了。
“俞哥!梁姐要搞你!”
俞扬拿着毛巾擦头发,目光落在笔记本屏幕上,单手接过来。再不管麻将,随手关上门。
遂愿人:[在哪里?]
来日方长:[地球。]
遂愿人:[箱子不要了?]
来日方长:[身外之物。]
遂愿人:[你的记事本。]
来日方长:[…不准看!]
遂愿人:[地点。]
来日方长:[Y8连锁宾馆。明早带着早饭来见我!一个人!]
“来日方长”已离线。
俞扬合上笔记本,视线缓缓挪动到床尾的毛巾,那上面的“Y8连锁”几个字特别醒目。
另一边——
梁有意点开了某音乐软件,抚着饥饿的肚子。想到刚才,她一见那言简意骇的询问,便知道是他。
虽不以主动联系他为耻,但他和她之间好像的确充满了默契。
她带走他的身份证和手机,意思就是告诉他:如果想要的话,就必须把她的箱子带出来。
其实她没有必要这么做,完全多此一举,但她就想给他添添堵。
手上捏着的男人身份证,明明表情刻板严肃,但总觉得这个男人的五官特殊到难忘。
心里既舍不得他,可又放不下江年的话,以至于困惑了自己……
昏沉欲睡时,有人叩门。
时间23:17分,她迷迷糊糊咕哝一句下了床,询问了两遍是宾馆的女服务员,才将门打开。
“有事吗?”
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推着行李箱自旁边墙壁后走出,正是俞扬。
梁有意睁圆了眼:“……”
他捏着一百元钱:“谢谢。”
女服务员接过,笑道:“虽然两位是夫妻,可是登记住房必须要两个人的身份证,最迟明早哦。”
梁有意已经不会说话了,眼睁睁看他推着行李箱挤进来,关门。
她后知后觉追上去拉住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
余话顿在他穿着的浴袍上。
俞扬低低的笑:“我什么?”
他垂眸看了眼她揪住浴袍袖摆的青葱五指,喉结轻轻一滚。
梁有意松开,脸色不快,边往里走边郁闷道:“怎么这么巧。”
竟然住进同一家宾馆。
过了会儿,等他坐进沙发,才淡淡的道:“我们一直都有缘。”
这话如果放在几天前,那么可能她还会被撩,可若是现在……
梁有意:“缘,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天注定,一种是人为。你觉得我们两个是哪一种?”
俞扬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应该是第一种。”
关于脸皮,记得有句乡话说的特别好,比十八层城墙拐弯还厚。
这个男人当之无愧。
她将窗帘拉开一点,外面的夜色是黑的,灯光点点。
她说:“你的工作、目的、谎言和手段,我差不多都知道了。所以,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原来她是觉得他欺骗了她,这才整了今天晚上这么一出。
俞扬道:“有意,我说过我可能会瞒着你,但不会说谎骗你。”
她轻甩手中绸帘,转身时脸上浮现三分愠怒:“我们为什么会在火车上相遇,为什么我在你邻铺,你又为什么要答应跟我谈恋爱!”
说完静了几秒,趁他还没有回答时又快速改口:“谈一日恋爱!”
一字之差,意思天上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