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科长,这是栽赃,无耻的栽赃!”我瞠目结舌道。
杜科长微微苦笑了下:“这个用皮鞋想也能想明白,不可能是你干的,你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只是我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人?”
我有心要说出刘珊珊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太过于玄乎和夸张,杜科长一定是不会相信的,于是就隐忍了下来,眉头紧皱一脸沉思状。
“这个作案分子的手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死者的眼珠子都被顶出来了,全身皮肤内脏全部都是窟窿,法医也判定不出具体的死因,他们的伤口儿截面儿全部都是由内而外的,类似的案件从来没有发生过!”
杜科长说的情形明显就是万虫噬体的死法,体内痋虫爆发死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犯罪分子的反侦查能力也很强,在作案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甚至于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下手的!”
我心想你当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了,那痋术的秘密不就全部曝光了吗?
见我还是沉吟不语,杜科长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但凡谋杀案,99.9999%不是因为钱,就是因为情,可是这两样儿,似乎你都……没有压力啊!”
“所以你们是想让明明用超能力让这些死人开口?”阿旃突然说话了。
杜科长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让这些死人开口说话,对案件的侦破极其关键的作用!”
眼下还有比这更操蛋的事情了吗?我明明知道犯罪分子是谁,但是我说不出来,关键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出来太玄乎没人信!
甚至于,我可以想象到,如果我真的去读痋的话,不能像以前那样说出个所以然来,杜科长一定会对我有所怀疑,一时间我的心很乱。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我寻思了一下,这件事儿还是要说明是刘珊珊一伙儿人干的,可以把他们归结为集团作案,然后慢慢的把蛾痋犯罪组织一点点的引出来,让警察们去层层剥离,到时候可以起到一石二鸟的效果。
其实话说回来,我们也是挺倒霉的,刘珊珊最后两年的自由时间,其实就是想报仇,至于她和陈老板之间扯淡的事情我们真的没必要去参合,但是无意间还是参合进来,让人家知道了我们是痋人!。
不过令我更惊奇的是,刘珊珊即使肉身死后变成了蛾子,竟然也能判断出我们两个是痋印的传人,看来她对痋术的了解也绝对不是初窥门径那么简单,只是苦于没有标记罢了。
她的肉身已死,而且练习的一直是蛾痋,想必庾颠和古鱼的痋印对她也没啥用,她向我们索要痋印无外乎就是一个目的,拿回尸云洞立功,有了两个痋印作为筹码,或许她可以重生,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
“小范,想啥呢?”杜科长打断了我的思路。
“哦,没事,我们去看看吧,先看看再说!”我小声应道。
接着我和杜科长还有阿旃一起去了太平间停尸房,打开了冰柜,从里面儿抽出了那几个惨死的尸体。
我一看见那些死尸的时候,胃里还是泛起了一阵儿恶心,虽然说我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事情,但是亲眼看到痋人全体钻出的死尸还是骇然的有些不适应。
一个女子,从口腔以上的全部颅骨,都被穿孔儿,简直就跟蜂巢一样,脑浆迸溅,已经被冰柜冻成了冰渣,如果不是看身体的整体轮廓,根本就看不出这家伙是个女的。
可以想象的到,她死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一共七具尸体,全部都是女性,而且年龄都是在20-25之间,有几个还是在校的大学生……
我把痋虫放了出去,进入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体里,一时间翻江倒海的信息涌入我的脑中。
这是一个北京外国语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家里很贫穷,学习十分的刻苦,更重要的是,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哪里扯到负心人这个由头儿上,这个刘珊珊着实可恨!
在她的记忆里,临死的那天晚上,突然感觉到有点儿发烧,不停的咳嗽打喷嚏,然后就回到自己宿舍,吃了点儿药就睡下了,接着她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来到了一家公司,老板和同事们对她都很好,还谈下了一个较高的薪水,一切都十分的顺利和欣喜。
然而,就在她喝了一口同事们给她倒的咖啡时,突然开始剧烈的呕吐了起来,她跑到厕所,不停的吐着,然而吐出的竟然全部都是虫子,然后拼命的吐,连自己的内脏也都吐了出来,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梦境荒诞至极,从这个女孩儿感觉到不舒服之前的几天时间里,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我也无从判断刘珊珊是怎么下手的。
之后的几个女尸情况都差不多,有做梦从楼上跳下来的,有淹死在厕所里的,还有跟陈老板类似,吃饭聚餐呕吐死的,唯一共同的特征是,这些女孩子全都是死在了睡梦中。
我马上回想起之前刘珊珊找我们麻烦的时候,也是悄悄的进入了我的梦境,一想到这里,我浑身不寒而栗。
“小范你怎么了?怎么看见你额头上还冒冷汗了?”杜科长锐利的眼神看得我有点儿发虚。
我如果一五一十的把看到的事情都跟杜科长说,那对案件的侦破,以及蛾痋一族人的铲除没有什么积极作用,弄不好还招人怀疑。
我稍作冷静之后,认真的看着杜科长说道:“杜科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蛊术吗?”
杜科长微微的点点头:“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说实话,我之前是100%不相信的,但是看了这些人的死状,以及根本就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死因,我开始怀疑她们可能是死于蛊术。”
“要不回办公室说吧,这个地方挺冷挺瘆人的,”阿旃开口提议道。
杜科长微微笑了笑:“也好,我们回去慢慢的谈。”
坐上杜科长的车,在回公安部的路上,我思索着怎么能够把这些关系给捋顺,让杜科长对我心服口服。
“杜科长,陈老板死了吧?”我小声问道。
杜科长点点头,随即疑惑的看向我,道:“你去医院看了?”
“没有,不过我觉得他应该已经死了,因为杀害陈老板的,和杀害这些女孩儿的同一个人!”我轻声道。
“你的意思,还是刘珊珊?可是她….”
“领导你听我说完,”我轻咳了一下嗓子说道:“刘珊珊死了不假,但是她的蛊虫没有死,还在为害人间。”
我这句话说完,杜科长愣了一下,他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北京市里有一种可怕的虫子,正在到处害人,而这些女孩儿都是被那些虫子给杀死的?”
我点点头:“正是这个意思,刘珊珊死后,蛊虫失去了宿主,它们就会去找跟生前宿主很像的人下手,你也看到了,这些女孩子生前一个个面容姣好,跟刘珊珊的身材体型在某些地方还很像!”
杜科长沉吟了片刻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问题还麻烦了,要是一个活人好抓,要是虫子的话,那可就…”
对于一些神秘的邪术文化,痋术还是寡为认知的,但是蛊术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了,我一口咬定是蛊虫作祟,杜科长也更好接受一些。
“可是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那些蛊虫为什么要陷害你,按照你所说,这些蛊虫们不过是去寻找跟生前宿主在某些方面很像的人,依靠的是虫子的本能,可是如果它们能指名道姓的写出你的名字,这可不是一般动物能有的智慧啊!”
杜科长的话让我有点儿尴尬,他说的确实在理,可是又一时想不出有啥理由来搪塞过去。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就是苗家的人,我知道!”
阿旃见我有些紧张,赶紧插嘴帮我打圆场。
杜科长听见阿旃说话了,微微的笑了笑:“诶哟,我把这茬忘记了,你是苗疆的妹子!”
阿旃轻咳了一下嗓子道:“蛊虫在宿主身体里长期寄居,久而久之,慢慢的会有一定的智慧,可以领悟到宿主心里的想法,更加能够感受到宿主的执念,在宿主死后,它带着执念去四处寻找下一个宿主。”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刘珊珊跟陈老板那点儿扯淡的事情,杜科长你也知道,所以她体内的蛊虫每杀一个人,在执念的驱使下,都会用负心人来做由头,这跟案情完全吻合,至于为什么会留名范明明,杜科长,这全都怪你!”
“全都怪我?”杜科长诧异的看了阿旃一眼。
“对呀!如果你不让明明去跟那俩死人聊天的话,他们知道范明明是谁?”阿旃略带抱怨的语气说道。
继而她又解释道:“这些蛊虫,虽然有了一定的智慧,但是也还是一群依靠本能使然的虫子,你让明明去跟两个死人聊天,它们在宿主死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明明,不找他麻烦,找谁的麻烦,因此就鬼使神差的成了,那句话,杀光天下负心人,范明明手笔。”
阿旃圆的谎虽然稍微有些牵强,但是总体还算能说的过去,杜科长陷入了沉思之中。
最后,阿旃还补充了一点:“虽然我不会蛊术,但是我自古生长在苗家,我对虫子们的秉性最了解不过了,领导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