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真相昭白日)
“你说什么?!外面柱子上的蜉蝣是你画的?!”姜鱼惊呼,“你怎么上去的?你会轻功?”
葛明摇头回道:“我是爬上去的。囚禁屋中旁边木板起初并不牢固,我趁他们不注意撬开木板沿夹道一直跑,跑了好久才找到出口,出来就拽着顶上悬下布条躲到梁上,见每个进店旅客只进未出,猜他们可能被冯狗抓住,便在柱子上画了数只蜉蝣引起别人注意。”
看来葛明逃跑时密道里还没有那些变态的机括,应是后来加装防止关押人再逃走,姜鱼眼角抽了几下,有种莫名想揍人的冲动,抄手道:“那晚上不能住人的谣言也是你说的?”
“是我。”葛明点头,“我在房梁上看到他们看守松懈,溜到屋外碰到几个乞丐,用身上最后的值钱物件让他们向外散播谣言,警告人远离此地,但是没跑几步还是被抓回来。”
这下事情就全对上了,冯正昆两年前买下荒宅,同时找葛明制作鼻烟壶,等到机关客栈建好,再绑架葛明到此改进鼻烟壶,并制作相同的物件;葛明偶然出逃散布客栈信息,冯正昆将人抓回后又增加不少机括防止意外变故。
池不群拿着乱涂纸张问道:“这纸中信息你是从何得知?又是何意?”
葛明如实说道:“我被抓回原屋途中,无意中听到冯狗手下的几句对话,话中提及这几个词时语气十分紧张,便暗中记下。抓回来没几天,冯狗便将我关至另一地方,只得匆忙中留下线索,至于什么意思,我也不懂。”
纸上重要信息葛明也是不知,池不群回想方才在圆形房间中所见和糙声黑斗篷的命令,又问那些蓝线和红线是什么东西,对方听后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蓝线我不知是何物,但那红线是吸人血的!冯狗那丧心病狂的孬种为了威胁我,捉了我的所有伙计吊在笼中!让我看着他们任由邪物吸干!”
姜鱼听后脑子一蒙,顿时想起笼中那些姿势扭曲的人影和关入笼中的张子由,人悬在笼中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全身血液被上方邪物吸走,此刻恐是性命垂危,立马对池不群道:“糟了!那大路痴现在不是死路一条!”
池不群沉思片刻,对葛明道:“还麻烦葛掌柜和我们演一出戏,想必您也清楚扔在此处接下来会怎样,若是没有出现在对方预计之地,您也清楚他们会怎么做。”
葛明心里当然清楚,自己没了价值才会被对方扔到这里准备灭口,如果自己没出现在铁笼中,那下面有危险的就可能是自己家人,也可能是朋友或是周围邻居,思来想去点头同意,随二人出了关押“养料”的密室。
两人押葛明走到铁门前,池不群按着糙声黑斗篷的操作敲了六声门,铁门应声开启,接着打开墙上机关放下铁笼,示意葛明进入其中,对方站在笼前犹豫不定,转头尴尬看着两人确认真要进到其中,池不群从后一把推他进去,关上笼门却没有启动机关,而是摘下尖嘴面具看着葛明。
“冯侍郎,别来无恙。”池不群一笑道,“现在可否露出真容?”
葛明眨巴眼不懂他在讲什么,奇怪道:“冯侍郎?您搞错了!我不是冯正昆那狗贼啊!”
池不群在葛明眼前亮出鼻烟壶,对方视线立即紧贴在壶身上,从笼中伸手抢夺,池不群眼疾手快扣住对方用力一按胳膊肘处穴道,葛明吃痛喊叫,嘴里声音转了一个调。
“冯侍郎的演技真是精湛,竟然连葛掌柜的诨号都详知,看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池不群压上对方胳膊环节准备摘环,严声道:“还不说实话!”
对方忍不住关节疼痛连连投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捏碎,笼中亮粉扬起遮住全身,粉末落下,葛明消失不见,笼中站着一个穿锦袍的肥胖男人。
姜鱼眼睛再次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笼中男人心里惊叹:“竟然是老肥猪!”
冯正昆认为自己的每一步表演、每一句话都完美无缺,葛明干得所有事情他都尽数详知,也早将对方扔到上方笼中杀人灭口抹掉痕迹,想不懂是哪里露出马脚,反被对方控制住,看着严肃的池不群傲慢道:“你们现在放了我还能活一命!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马上就能见阎王!”
池不群无视冯正昆的威胁,摆摆手招呼姜鱼过来,在他耳边悄声几句,姜鱼听后嘿嘿一笑,跑到墙边对着机关一阵瞎戳,关着张子由的铁笼晃晃悠悠降下来,冯正昆的铁笼摇晃几下继而倏的升到顶空,上方红线察觉活人气息从上伸下准备连上躯体,冯正昆顿时惊呼挣扎,铁笼在空中左右摇摆,眼看红线即将碰到衣袍,铁笼又瞬间飞速降下,悬在离地面不足三尺处。
“池不群你这不识相的家伙!”冯正昆恼羞成怒,在身上摸索出个一指长的铜哨,高声威胁道,“我只要一吹,你们立马就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姜鱼抬手打出一发轻镖,将铜哨打到远处角落里,冯正昆没了撑腰靠山显出惊慌之色,池不群严肃道,“现在可能解答我的疑问?”
冯正昆闭口坚决不说,池不群又朝身后一摆手,姜鱼在机关上又是一阵鼓捣,关冯正昆的铁笼又再次吊上高顶,停了几秒又快速降下,接着又吊起落下,每次都卡在红线即将缠上身体时放到地面,冯正昆在笼中抖着一身肥肉几哇乱叫,奋力扭动躲避红线,上上下下反复没几次,冯正昆经不住心中恐惧,哀嚎坦白全招。
“那些藏地图的鼻烟壶是我让葛明做的!这宅子也是我买下来改成这样的!还有他和店里伙计都是我抓的!”冯正昆在铁笼中无助大喊,“你们想问什么我全说!”
“这么说朝中还有其他人也拥有此物?”池不群看着鼻烟壶说道。
“有有有!”冯正昆慌乱点头,“我用果实当仙药,贿赂他们才当上的礼部侍郎,而且我们有时也在这里集会!”
池不群示意姜鱼放低笼子高度,平视冯正昆道:“你是如何得知我们的行动?”
冯正昆低头交代道:“你们拿走鼻烟壶带人返回天衙寺后,我猜事情藏不住,就赶快马提前赶到这里埋伏,宅中有个总机关室,我在总机关室看到你们进宅,怕你们发现之后的事,便装作葛明的样子引你们到此然后杀掉。”
难怪对方没有派人取回鼻烟壶,原来猜到事情会败露,早就布下机关将人埋葬此地。只可惜现在风水轮转,自己反受制他们。
池不群盯着冯正昆摇摆不定的目光问道:“为何建此宅?”
冯正昆慌忙道:“宅子不是我建的,是我按别人的话买的!”
池不群疑道:“此话怎讲?”
冯正昆道:“大约三年前我患上难除隐疾,四处求医问药不见好转,焦急之时,一位自称苏摩的幻术师突然造访,给我一个名叫瑰芦的种子,说在后院偏僻处种下,服用它的果实便可医好。此人说完后消失不见,我半信半疑把种子埋在后院,先让一只病狗服下果实,那狗吃后不出几个时辰就能跑能跳,我这才信了那个幻术师的话治好隐疾。后来苏摩突然再次出现,说让我帮他一事,如果我不照做,就把后院瑰芦吸人血液结果实的事情捅到朝中,我这才知道那东西原来是吃人的,又怕事发刚坐上的位置不保,这才按他交代的话买了此地,然后把瑰芦移到这里。”
池不群接着问道:“瓶中钥匙又是开启何处?”
冯正昆道:“那钥匙,是开放着储备果实箱子的钥匙。”
姜鱼听的胃里一阵翻腾,老肥猪身上的病是靠吃人的东西才治好的,戳了戳机关摇晃几下铁笼唾道:“你都知道那玩意吃人还留它!干嘛不一把火烧了!”
冯正昆浑身颤抖回道:“不,不能烧,那果实有依赖性,只要断了就,就会犯病,还更加严重,我,我还不想死。”
姜鱼听完又将铁笼升上一段距离,冯正昆身上肥肉抖的更加剧烈,池不群止住姜鱼抬头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将捉住的人带到这里,反而多建一排密室?”
冯正昆脸上变过一阵古怪,回道:“这是那个苏摩要求的,说捉到的人先在密室中,如果身上线变成白色就单独关押,如果没变色就带到这里让瑰芦雌蕊吸收结果。好,好像是找什么,但具体的我也不,不知道。”
在找东西?池不群眯眼问道:“苏摩是何人?”
冯正昆道:“听,听说他是一个名字为吡摩天的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话说一半,冯正昆五官突然向外四溢瑰芦的红色雌蕊,不一会儿包裹起整个身体。铁笼在上空剧烈摇晃,不消片刻停了动静,姜鱼见情况不对立马把笼子放到地上,只见笼中人五官扭曲错位,身体被吸成一把枯柴,身上缠绕着蠕动的瑰芦雌蕊。
莫非有人阻断冯正昆讲话杀他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