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敦看着玉石有些眼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惊讶的开口,“不过,这似乎是胥凌国独产的,专供顶级世家的。效用,只有那些人才知道。这些年来,属下也只是在家主那见过几次。这玉石,绝无仅有。”
心下正感叹着,少主真是大手笔啊!
南晗却是不管这些那些的,阿姐给的,必定是最好的!就算是竹林里的铺路的青石子,也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而正在两人纷纷陷入自己的情绪时,突然有一玄衣人扣了马车车厢几下。
“晗小公子,永平顾家的人来了。说是领了命,护送小公子前往兰章台。”
说罢,就一言不发,等着南晗发话。
南晗先是一惊,但很快就稳定下来,青涩的嗓音中透着几丝稳重,“那便跟着吧!”
玄衣人得了答复后,也慢慢隐在暗处。
南敦有些惊讶自家小公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同时又感慨了,小公子确实是可塑之才,虽然有些依赖少主,但并不过度。
淮南府这一代,虽然只有两人,但是个个天赋异禀。
南晗却没有南敦想的那么多,他还小一点。随手取了本册子,慢慢看着。
南敦也不打扰,闭目养神。
这一路,至少现在,是平平静静的。
马蹄踏踏,逐渐消失在了青山。
南阙回了竹林后,将林中事物交代一番,便和简沉二人一起纵了马,从山后的一条隐藏极深的小路出去。
因为前面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虽说她看不上。
但是,麻烦!
况且,竹林里已经换了阵法,就算是天赋异禀的顾香砌在半个月里都很难有头绪。这样算着,横竖那些人也进不了竹林深处,最多就是被困在竹林里。愿意待着就待着吧。
左右,自家的山头,还能让其他人翻了去?
南阙又想到,此番和叶映语约的地方是江城。有些头疼,江城是西楚国的国都。而江城离青山三百里地,纵是骑马也要一天。若不是因为叶府是西楚的镇国将军府,世袭一品,她才不想去那地方呢!
西楚眼下正是皇位之争,乱得很!
不管想法如何,一天后,南阙终还是带了简沉住进了南家在江城暗中买下的小院里。
午时刚过,南阙用了午膳就出门了,简沉一旁跟着。
江城不愧是一国国都,繁华万千。绫罗绸缎,玉石翡翠。书经画本,剪纸糖人。应有尽有。不过,最多的是卖五色线的。
南阙走到一家摊位上,拿起一团子线,就听到身后一片由远及近的唏嘘。
转身一看,随即眉头轻蹙。
那梨木马车严严实实的,自己看不到里头的人。可是,车厢边上的族徽却是一眼认出来了。
石庭沈家。
似乎,沈家家主的嫡亲妹妹做了这西楚皇后。还育有嫡子。
莫不是这沈家要参与这西楚的夺嫡?
不过,跟她南阙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南阙扯了扯嘴角。又去看手中那团五色线,须臾后放回去。
那卖线的妇人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试图挽留这位长得极好看的姑娘。“姑娘,眼下七夕要到了。买些团线回去,做些流苏吧!”
南阙笑着婉拒,“不必,我用不着这些。”
卖线妇人也是奇怪了,这好看的姑娘莫非是出自富贵人家,嫌弃自家的团线粗糙?
南阙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竟然让卖线妇人多想了。她只是转身离开,慢悠悠地逛着前面的摊子。而简沉就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
当走到一个小书摊的时候,南阙突然来了心思。专心致志地选了十来本书,最多的就是话本子。付了银两后,便和简沉去了未名楼。
叶映语应该是担心雅间可能一时腾不出来,她便定了一整天的。反正,叶家有个会经商的二爷。
似乎,未名楼便是这未见过面的叶二爷开的。因此,叶映语订了一间雅间一整天,也无甚大碍。
既然如此,南阙也不客气,叫了楼里的酒。让简沉在隔间里待着,而她靠着临窗的那张雕花梨木案几,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饶有兴味地翻看那些新买来的话本子。
偷得浮生半日闲!
至于其它的,之后再说吧。
先做它小半日的富贵闲人罢。
是以,将至酉时。
叶映语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某人一派清闲自在的模样,咬牙切齿。
“自斟自饮,南大少主可真是够悠哉的!”
南阙对她的态度不以为然,又不是第一次了。总是大惊小怪的。
悠悠开口,“本少主数年来潜心修行,住的是仙山,习的是仙法,披的是仙袍,喝得了仙露,尝得了仙果。如此得天地厚爱,岂有不自惜之理?”
叶映语嘴角抽搐,不是说去修养心性了吗?怎么还是这样,没个正行?
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淮南府的人就没发现你是这样的?”
南阙刚饮了一杯,觉得这酒不够醇,撇撇嘴,“比不得我淮南府的玉台春。”
答非所问,叶映语心下窝了火,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自己打不过她。好久,才心平气和地进了正题。
话也不多说,一把将一张金帖扔到了对面,“呶,你的!”
南阙朝那懒懒地看了一眼,也不去拿,挑挑眉,径直问道,“婚帖?叶子砧和木樨的?”
“若不然是你南少主的婚帖?”叶映语也忍不住回了一句。这人的态度怎么就,这么让人生气呢?性情诡异多变,难怪不招待见。
南阙终是抬头,睨了叶映语一眼。看那周身都藏不住的情绪,和心不在焉的态度,就猜到这小妮子肯定又在腹诽自己什么呢?
不过,南阙是谁?天下皆知的不给面子啊!反而凉凉开口,“这么燥,可不好?不若翻翻我新得的话本子,静心凝气有用的很!”
叶映语嫌弃地看了南阙一眼,“一楼有说书先生,我费什么心力看话本子?不如听书的好。”
南阙也不生气,只把一旁的茶壶取了来,给叶映语满了一杯。
叶映语看着那一杯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茶,肝火愈旺。
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