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凡并没有参与到厮杀当中,他到温家只是来取君子剑,其他的事不想多管,温家做下的那些恶事,就交给江湖上的其他人来解决。
至于那什么秘籍,他以前没有听说过,虽然好奇,但也无心争抢,如今这种局面不在他的预料之中,此时正好趁乱脱身才是紧要之事。
一路上躲过那些杀气腾腾的江湖人,走出温家大门,江木凡长舒一口气,刚要唤来老马草根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见金巫九在几个护卫的簇拥下,狼狈的从温家闯了出来。
江木凡拱手说道:“金兄怎么出来了,难道对那秘籍没有兴趣?”
金巫九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江木凡在这,随即拱手笑道:“老弟说笑了,我是一个商人,只对黄金白银感兴趣,倒是老弟怎么也出来了。”说着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袍。
江木凡道:“我要办的事已经办完,自然是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金巫九与江木凡并肩而立,回身看着温家院内,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今日之后不只是温家,恐怕整个建安城都要不太平了。”说完看向江木凡目光复杂,想要问出心中疑虑,却是欲言又止。
纠结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指着少年手中那柄用一块黑布随意包裹的神兵提醒道:“此剑并非凡物,江老弟带在身上一定要小心,万万不可轻易示人,否则难免惹上许多祸事。”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做工精美的玉牌,递到江木凡面前说道:“这是我金家的名牌,你拿着它,只要遇见我金家的商号凭此名牌尽可提供诸多便宜,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江木凡见他一片赤诚,并没有问自己要去何处,也没有觊觎自己手中宝物的心思,更何况他对这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兄长也颇有好感,顺手就接下了玉牌说道:“那就多谢金兄,小弟就不客气了。”
金巫九摆手笑道:“你我有缘,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我还有急事要办,就不跟你多聊了,他日如能再见,咱们兄弟再痛饮一番。”
江木凡道:“到时候金兄可要多备些上好的美酒,别再不够喝!”
金巫九爽朗一笑,道:“一定,保证管够。”说完与江木凡拜别,带着一众手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等到一行人消失在街角,江木凡唤过老马草根,越上马背,绝尘而去,这片天地只剩下温家宅院内传出的阵阵厮杀之声。
数日后,临安城,虽然和建安城只一字之差,可两座城池却是相距数百里,规模也是天差地别,这临安城地处中原,更是繁华。
作为城中有名的上等酒楼,悦来楼,坐落在繁华的街口,平日里便是宾客不断,最近几日更是生意红火,整整三层的酒楼,这还没到饭口呢,就已经是爆满,楼上楼下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哎,这城中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些提刀挎剑的江湖人?”
“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难道江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二楼的一个临时搭建的饭桌上,两个食客正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着。
“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我跟你说啊,听说建安城温家被人灭了。”
“怎么回事,那温家不是号称建安第一家族吗?谁有这么大魄力能灭得了他?”
“狗屁的第一家族,不过是那偏远之地的一个小家族罢了。”
那人喝了口酒,凑上前神秘的接着说道:“这事也怨不得别人,听说这温家自己作死,不知从哪得了青阳山的君子剑,不归还也就算了,还偷偷的藏了起来,结果被人发现了。”
“什么,你是说青阳山的那把神兵君子剑?难道这温家是青阳山灭的?”
“当然不是,这后面还有更劲爆的,君子剑也就算了,那温家手中竟然还有那本传说中的神书玄微真诀。”
“我的天,这玄微真诀是何等宝物,怎会出现在温家?”
“说的是啊,你想想,一个小小的家族,手中竟然有这等绝世秘宝,不灭他灭谁啊,这不江湖上各大势力得了消息,纷纷出来打探,哎,我看这世道,又要乱了。”
细听之下,整个酒楼,大半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知道的人就在熟人面前大肆吹嘘,不知道的就四处打探,然后再添油加醋的讲给他人,一时间弄得整个酒楼无比嘈杂。
江木凡独自坐在窗边喝酒,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中暗道:“这才没过几天,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看来自己要小心一些,还是尽快离开才是。”
此时的江木凡早已不是刚下山的那个愣头小子,这江湖上的险恶他是见识过的,如今自己身上带着一件神兵,更需要小心。
“呦,这不是江老弟吗,有日子没见了,怎么,出去做大买卖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江木凡的思绪,抬眼一看,是这酒楼的一个叫王二的跑堂伙计。
江木凡抿了一口酒,故意摆出一副十分惬意的样子说道:“怎么,不是做大买卖的就不能在你这喝酒了?”
那王二说道:“当然不是,我们悦来楼向来都是开门迎客,不在乎身份,只是很少见江老弟这么小气的酒客。”说着撇了撇嘴,又指了指桌面上仅有的一小碟花生米继续说道:“您只点一碟花生米也就算了,这每次来都自带酒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江木凡却是理直气壮的回道:“我也不想啊,谁让你们这的酒水卖的那么贵,既然是开门迎客,你管我点什么呢?”
王二一听这话,顿时火起,心道:“你要是嫌贵,去别人家啊,这临安城内便宜的酒楼多的是。”可是这话不能明说,说出来就坏了酒楼的规矩,是砸自家招牌,只得好言说道:“江老弟,江大爷,您一个人占了这一张雅座,若是往日也就算了,您看现在不是客人太多,实在是没有位置,您看是不是……”
王二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江木凡让个座,想喝酒,去别家。
江木凡下山之后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这临安城,在这里待了大半年,刚来的时候因为没见过世面,见这悦来楼建的气派,就欢喜的进来喝酒,还点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结果结账的时候傻了眼,只这一顿饭就把他从山上带下来的全部家当花了个精光,离开之后心里很不痛快,再加上他很喜欢这酒楼的环境,这里人多嘴杂能听到不少江湖上的事,所以,此后经常来这悦来楼坐上一坐,只是每次来都只点一碟小菜,酒水自备。
此时见王二一脸的为难,尽是焦急之色,知道这人只是一个跑堂的,估计是得了掌柜的吩咐才过来的,也不好刁难,一口饮尽了杯中酒,说道:“也罢,反正酒喝的也差不多了,明日再来。”说完起身,一把抓起碟中剩余的花生米,扔下两个铜板,这才在王二鄙夷的注视下踱着方步离开。
出了酒楼,江木凡闲庭信步的满大街闲逛,不时向嘴里丢一颗花生米,看着满大街手执兵刃的江湖人,一个个杀气腾腾,显然都是被温家只是引来的,不禁心头微紧。
从温家出来后,江木凡便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路上小心翼翼,专挑人少的小路走,昨天深夜才回到这临安城,没想到这江湖上的信息传播的如此之快,自己前脚刚到,这城中已是这番光景。
如今正是多是之秋,他觉的还是少露面为好,万一被人认出来,那就糟糕了,于是将手中剩下的花生米随手给了路边的一个小乞丐,准备回到住处。
临安城城西,此处并不是居住区,而是城内有名的工坊聚集地,什么纺线的,织布的,做家具的木作坊,铁匠铺,染坊,应有尽有,平时大街上除了偶尔进出的运货马车,很少有闲人来此。
江木凡租的住处就在这城西深处,之所以选在这里,一部分原因是这里的民宅租金便宜,更重要的是避人耳目。
江木凡租的民宅更是偏僻,四周都是一些商户储存原料的仓库,平时很少有人过来,走在寂静的大街上,心头的紧张顿时少了几分。
“别跑,臭丫头,等我抓住你,定要扒了你的皮。”突然一阵呼和声从前方传来,紧接着就看见远处的街角跑出一个小姑娘,看年纪不过十来岁,不多时又跑出几个大男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那小女孩看见江木凡顿时目露喜色,焦急地喊道:“小哥哥救命,后面有坏人追我。”说着钻到江木凡的身后,一脸紧张的探出小脸看着后面的追兵。
江木凡看清那帮人之后,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冷笑一声说道:“咱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又在这碰上了。”
那一行人闻言赶忙止住身形,那为首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上眼打量江木凡,片刻之后满脸惊恐,颤声说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这人正是曾经在江木凡手下吃了大亏的那个罗刹门的玉面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