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苍海火急火燎的离去,众人都看在眼里,谁也没有多想,只当是他急于找回青阳山的神兵,只有金巫九满是担忧的望着莫苍海消失的方向。
所谓无商不奸,作为一个商人,金巫九最擅长的就是算计,在这个世上真正的朋友并不多,虽然和江木凡认识的时间尚短,所谓的交情,也无非是喝了一顿酒,再就是在温家遇见过一次,临别送了一块玉牌,但只这些却让他觉得这个小兄弟是可交之人,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金巫九,你早有那君子剑的消息,事先为何不通知我们,难道不把我点星阁放在眼里吗?”一个点星阁的年轻弟子之前见他对自己心中至高无上的宗门没有半分敬意,本就心生不满,如今见他对青阳山的人却是知无不言,觉得自己宗门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忍不住出言斥责。
金巫九本就心情不好,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那人怒骂道:“哪来的狗崽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责问我?”
那年轻人顿时满脸张红,身手就要拔刀拼命,却被一旁的蓝衣青年挡下,瞪了他一眼,对金巫九道:“金兄这话有些过分了,看在同宗的份上,有什么事,大家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吧。”
金巫九说道:“没什么可商量的,你们先把包店的钱结了,想要什么情报花钱买便是。”又看了一眼那面色铁青的点星阁长老随意的说了一句:“一个卖情报的势力竟然要花钱向别人买情报,这点星阁真是越来越不堪了。”说完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大厅,对身后射来的那一道道杀人的目光不管不顾。
出了房门,金巫九叫来一个手下吩咐道:“通知临安城的人,加派人手,多加关注青阳山的动静,随时报给我。”
那人领命而去,金巫九望着满天的红霞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江老弟,为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靠你自求多福了。”
此时让金巫九担心的小兄弟正领着那个小女孩满大街的找客栈,先前自己的住处已经暴露,不安全了。
“小哥哥,你这匹马是不是快死了?”小丫头一脸担忧的问道。
江木凡拍了一下草根的脖子笑道:“不会,你看它这不是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
“可是,你看它走路都直打摆子,也没什么精神,是不是太老了?”
江木凡随意的说道:“他就这德行,老是老了点,但离死还远着呢,放心吧。”
小丫头听的半信半疑,一路上都在担忧的看着草根,不时伸出小手摸一摸这匹可怜的老马,生怕它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不多时,终于找到了一间有空房的客栈,二人住了进去,吃过晚饭,天色已黑,安顿好行李,江木凡从怀中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草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门派、人名,要么是为富不仁的权贵,要么是一些做杀人越货勾当的黑帮悍匪。
“这是什么东西?”吃饱喝足的小丫头坐在椅子上晃悠着小腿,好奇的问道。
“这上面写的都是坏人的名字。”江木凡看着最后一行温家温虎的名字,冷笑一声,随手将名单放在烛火上烧了。
“那这些人都死了吗?”小丫头继续追问。
“有的死了,有的生不如死。”江木凡长舒一口气,拍掉手上沾染的纸灰,不想这小丫头再追问,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外面坏人太多,今晚你千万不要往外跑,知不知道。”
小丫头一撇嘴,不耐烦地答应一声:“知道了,你都说了好些遍了,婆婆妈妈的,快赶上我大娘了。”
江木凡呵呵一笑,又和这小丫头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一直到小丫头睡下,替她盖好被褥,他才将君子剑找了个隐秘的位置藏好后,打开窗户,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
深夜,整个临安城一片死寂,在这多事之秋的档口,没有几个人敢在大街上游荡,在夜色的遮掩下,只是偶尔有几道黑影穿房越瓦,行踪诡秘。
江木凡在一个高墙小院外停下,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几个纵跃跳上院内的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偷眼向院内观瞧,下面不远处就是一间民房,透过窗纸能看见里面人影闪动,说话之声清晰入耳。
屋内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不到十人,地上还躺着四具尸体,一个虬髯大汉俯身查看了片刻说道:“五弟,从伤口上看,出剑之人剑术极高,但似乎并无内力,皮肉上的伤口细而薄,斩的十分顺畅,而骨头上的伤口却明显有顿挫之感,估计只是凭蛮力斩上去的。”
那被唤作五弟的中年人,身着一身气派的金色长袍,闻听此言,抬脚踹在一个书生身上,怒道:“一帮废物,连一个不会内功的小崽子都对付不了,还折了这么多人手,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那书生忍着疼痛慌忙爬起来跪倒连连磕头道:“师傅息怒,不是弟子们无能,实在是那贼人剑法太高,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今天若不是几位师弟以死相护,恐怕弟子也要葬送在他的剑下,就不能回来报信了。”
站在金袍男子身侧的一个阴郁男子也是连忙躬身说道:“是啊师傅,那人的剑法我在温家也见识过,的确是有些古怪。”
这二人正是江木凡的老熟人,一个是罗刹门大弟子刘三甲,跪在地上的就是那玉面书生,他们的师傅自然是罗刹门的掌门,关天霸。
这位罗刹门的头号人物以前的名字叫关五,因为使的一把开山大砍刀,十分的勇猛,江湖人称大刀关五,等罗刹门势力逐渐庞大,他觉的这个名字不够霸气,就自己起了一个关天霸的名号。
关天霸向来信任刘三甲这个大弟子,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苛责,也不问事情的缘由,看着地上的尸体冷哼一声说道:“人手安排的怎么样了?”
“师傅放心,除了隐藏在周边宅院内的好手以外,咱们的人已经布满城内各大要道,一有消息立刻会传过来。”
“很好,当务之急还是查探那秘籍的下落,至于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敢惹我罗刹门,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让我抓住,定要让他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身后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一听这话顿时眼中放光,兴奋地说道:“是啊爹爹,抓到那小子可不能马上杀了,最好能问出是哪个门派的,到时候我们再杀上门去劫掠一番,岂不美哉,这次咱们从温家可是得了不少好东西,只是可惜了温家的那些小娘子,竟然趁乱都跑了。”说到最后不禁摇头叹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关天霸指着自己这个独生子怒道:“女人女人,你眼里整天只想着女人,你能不能想点别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
关天霸给自己的这个关家独苗起名叫关人杰,只希望他长大后成为一方豪杰,好继承自己的家业,没想到如今竟成了一个整日只想着溜鹰斗狗的纨绔少爷,只会泡在女人堆里,让他练功更是比杀了他还难。
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关天霸还等着靠他延续香火呢,不能放弃不管,这次正好想着带出来让他长长见识。
一旁的刘三甲却是嘴角上扬,眼前这位少主如今这副德行,他这个罗刹门大弟子可是居功至伟,所图的自然是这份诺大的家业。
屋外,树上的江木凡早已将屋内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冷笑:“既然你们非要与我不死不休,那我也不必再客气,小爷就陪你们在这城中玩一玩,反正这罗刹门也不是什么好鸟。”
“喂,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就在江木凡想要抽身而退,暂时离开的时候,突然耳边想起了一个声音,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定睛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另一根树枝上,也蹲着一个人,蜷缩在树枝里,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自己来这已经有些时候了,竟然没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再看这人身上背着一个木匣,顿时认出这不就是白天遇见的那个怪人吗?
那人压低声音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想提醒你,里面人太多,还有高手,你不是对手。”
江木凡翻了个白眼,回道:“傻子才这时候往里冲,我没那么缺心眼。”随即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说道:“在你前面到的,要不是看你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怕你冲进去找死,我才懒得跟你说话呢,你别误会啊,我只是担心你暴露了我的位置,咱俩可还有帐没算呢。”
一听这人比自己先到,江木凡心头又是一惊,暗道自己的感知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了,又听对方的意思是以后再算账,现在没有动手的意思,也就不急着离开,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咱俩好像没什么仇怨吧,今日为何突然袭击我?”
那人闻言,转过脸一脸怒容的说道:“告诉你,小爷我叫尚山,乃是青阳山弟子,青阳十九剑乃是我青阳山不外传的神功,被你偷学去,自然就与我有仇了。”
江木凡一听这人是青阳山的人,嘴角不禁扬了起来,暗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有缘千里来相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