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两个多小时了,双方隔着城墙也没有再互射,那无疑只是给敌方送箭矢。这期间共和军不断的把成垛的干草和一桶一桶的油往城头扔,直到都没得扔了才停止,城头的地面都烧的通红。
这就成为了一道屏障,帝国军再悍不畏死,也不敢往城墙上冲了,哪怕他们真的登上城头,顶过了数十度的高温和毒气头晕目眩地冲下城墙,都来不及喘口气,迎接他们的就是迎面而来的飞矢,和森然的枪兵方阵。
赵将军已经帅一千骑兵与秦羽汇合,看到这场面也是默然无语。秦羽声音有些沉重:“赵将军,这一战玄武关守军死亡六百四十八人,其中武者六十八人。”
赵将军默然,旋即盯着城墙:“能续的都续进去了,火势只要一弱,城墙将再次成为争夺的战场,我们没有任何优势。”
秦羽低头不语。
赵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尽力了,不是这样的话估计都等不到我们赶来,并且,敌人也不一定这么玩命。”
旋即赵将军大声下令:“裹上浸水棉被,湿布条裹住口鼻和鞋子,时刻准备!火势一弱,随我上城墙,寸土不让!”
此刻帝国军已经退到了五百米开外,打扫战场,救助伤员,军营一片哀嚎。
中军帐内魏韦一拳打在面前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木屑纷飞:“没想到!三千多的死伤连城头都没上去!没想到共和军这么骁勇,城墙上放火,好手段!”
台下众人都低头无语。
这时候一个参军拱手道:“据伤员汇报,一开始火势并非不能控制,可是城头上突然杀出的几十个武者,一个个跟疯了一样,衣服浸油,背上背着油桶,悍不畏死愣是顶住了我方攻势,火势失控后这波敌人竟然都引爆油桶,愣是把我们的士兵逼了回来,待我们反扑,城墙上的火势已经失控了。”
魏韦一怔,喃喃自语:“武者担当敢死队,他们疯了么......”
也不外乎魏韦惊讶,武者在战争中的存活率还是很高的,因为一般情况下的武者起码也是个小头目,本身也比普通士兵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自保手段自然都是不弱。辛辛苦苦成为武者,就有了在这个世道立足的根本,谁会愿意明知必死还奋不顾身的往前冲,那是炮灰干的事情。
看将军欧气渐消,那个参军继续道:“将军,火势总有变弱的时候,我们要不要.....”
魏韦看了看台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百夫长,长叹一声:“罢了,士气已泄,救治伤员,扎营休整!”
“是!”众人应允。
待众人散去,魏韦自言自语:“如此悍不畏死,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一帮什么人......”
郝仁他们组此刻正围在篝火旁端着行军粮吃着饭。
他们这回很多人算是第一次上战场,拿着武器喊打喊杀地打了个酱油,身在军阵中身不由己,甚至也来不及多想,现在反而都有些后怕。庄羽端着饭盆的手都哆哆嗦嗦的,见萧子文看他,不好意思的把饭盆放在地上。
萧子文早已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笑道:“行了行了,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多来几次就好了,其实攻城战是最惨烈的,平地上两军交战没有这么高的伤亡比例的。”
见郝仁看向自己,萧子文耸耸肩继续解释道:“你也看见了,攻城就是拿人命填,城墙就那么大,人命一波一波往里面续,夹在人流之中你根本就没得选择,武技什么的根本施展不开。说难听点,你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萧子文就着咸菜啃了口玉米饼子继续道:“平地上两军交锋就不一样了,各种阵法计谋,埋伏等等,像咱们这种武者还是更容易活下来的。”
“并且”萧子文嘿嘿一笑:“咱可都是武者,将军最开始的冲击没咱们什么事儿,真打起混战来了,形式不妙扭头就跑,一般也没人跟你拼命.....”
众人都笑了。
郝仁对于这场仗的体会更深刻一些,在绝对探索的技能下,那帮武者自燃自爆的场面让他震惊的无以复加。
武者,在军队中地位是尊崇的,哪怕是一品武者也是一样,起码是个什长。可敌人里那几十个人完全拿自己当巴勒斯坦肉弹了,这种情况在前世也只有那些极端的宗教信仰下的人们才做得出来。
这让郝仁敬畏之下也充满可好奇,在心里默默念叨:“他们为了什么而战呢?”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再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将军都是例行公事的早中晚城上城下互射一波了事儿。这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帝国军援军越来越近,赵将军也向汉阳求援,三万大军也整装待发开往玄武关。
镇南王府内。
程啸天看着地图:“秦羽这小子不错,这仗打的可以,玄武关不用太担心了。”
旋即眉头一皱:“潼关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诸葛渊拱手:“没有,王将军帅一万人驻守了十日,方圆数十里内斥候没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
程啸天眼神挪到了潼关百里外方圆数百里的沙漠,随即手指在那片沙漠上上划了条线,穿过一片山隘划进了潼关内。
一个参将脱口道:“不可能,一般军队根本不可能越过那片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