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看着熟悉的大门,季晋升停下脚步,等着落后自己太多的女孩跟上,不耐地道:“怎么这么慢?”
紫儿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是你太快!”本来嘛,说是去他家的,结果,带着她兜兜转转的头都晕了,才来到这个村子,清一色的老房子,左边右边都长得差不多,而且,他本来就人高马大的,走得特别快。害她不得不一路小跑跟着,就怕突然找不着方向。结果,他竟然还嫌弃她慢!天知道她都快赶上军训时的急行军了!
有吗?季晋升疑惑地看着她,他已经尽量减低速度了,可是,她却还是那么慢。算了,他伸出手臂。
“干嘛?”
他粗鲁地伸手抓住她的,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
“干嘛啦?”好别扭,紫儿想抽回手。
季晋升低头喝道:“合作一点,要不,你也别想我合作!”他发现,不给她点颜色,她就是学不乖,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紫儿皱了下鼻头,却也找不出反驳他的理由,要不是看着要靠他搞定爸妈,她才不用这么委屈呢,哼!从来没发现哪个男人像他这么小鼻子小眼睛的!
季晋升转回头,微微勾起唇角,推开斑驳的大门,“妈,我们回来了。”
屋内没有回音,他疑惑地往前走,“爸!”穿过庭园,直奔大厅,不期然地看到均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的父母。“妈,你在家啊?”怎么不应声?
“嗯。”季母冷淡地应道。
“呃,这位就是周紫儿。”他忙拉出始终低着头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看清父母的脸色后,他还推她上前,突地有种摧残国家幼苗的负罪快感。
听到声音,紫儿忙抬起头,果然,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就是传说中的公公婆婆。而且,还真的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感觉,她突地感觉背脊发冷,挽着他手臂的手改为抓住,可惜,他的铜墙铁壁般的胳膊一点痛觉都没有。“伯父伯母好!”微笑着点头,下一秒却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
“要喊爸妈……”季晋升忙开口提醒,却抵不过母亲的雷霆万钧之势……
“哟,这都结婚了还不当我们是公婆啊?”季母没好气地瞪着对面的准儿媳,果然有能力和小惠抢,长得这么漂亮,穿着也比小惠好了几分,照理说,乖巧的长相应该不是做那么可恶事情的人,可是……看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越是好看的女孩越是有蛇蝎般的心肠……
紫儿忙赔笑,“爸妈好!对不起,一时改不了口……”
可惜,这样的解释对于一开始就对自己成见很深的老两口来说,一点效果都没有,只见季父摆摆手,开了口,“既然进门了,就照规矩吧,先给我们奉茶吧。”
奉茶?紫儿疑惑地转头看向“丈夫”,只见他老神在在地笑着,一点给自己解围的意思都没有。“嗯,好的。”她乖巧地应声,手下的力道更加深了几分,却一点想要得到的回应都没有。“老公。”她甜腻腻地唤道,成功地让男子的手臂上爬满鸡皮疙瘩,脸上露着微笑,却咬着牙问道:“茶在哪呢?”
知道她生气了,他转过头,笑着应道:“饮水机就在……”大掌指向左边,却愕然住口,“妈,饮水机呢?”这一看才知道,房间里好像少了不少东西,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就觉得突然空荡荡的。
“坏了。”季母掀了一下眼皮,凉凉地说道。
“坏了?”怎么早上出门的时候都好好的?季晋升疑惑地看着母亲。
季父咳嗽了一声,“那个,去厨房烧水吧。”
季晋升忙带着紫儿朝东面的厨房走去。
跟着走在后面的紫儿抽空瞄了一眼老宅,的确够老的了,墙壁的砖灰已经开始掉了,不过,倒是挺宽敞的,还有一个种满花草的大庭园,屋子虽旧了些,却也能看出以往的辉煌霸气,看起来,房间是挺多的。从大厅走来,至少看见了5个房间……
“到了。”季晋升推开门,却发现厨房里的天然气灶台都都不见了,怎么回事?“你等我一下。”他忙奔向大厅,“妈,厨房里的厨具呢?”
季母不耐地玩转手中的电视遥控器,“啊,对了,忘了给你说,没气了,让她用柴火烧水!”
“什么?”季晋升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半晌却也才明白过来,看来父母是有意要折磨一下儿媳妇了。
“干嘛?现在就开始维护她了?”季母气愤地看着儿子,谁说的闺女是别人家的?在她看来,儿子都是人家的了。
“不,没有。”他讪讪地应道,转身往回走。
“你去给她说一声,然后立马给我回来!”
身后传来母亲高分贝的声音,季晋升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要是他真结婚了,母亲是不是真的会成恶婆婆啊?“什么?”紫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男人在说什么啊?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她得要用古时候的柴火烧水?
季晋升再次点点头,“赶紧吧,我先回屋了。”
“喂!”紫儿忙上前拉住他,“什么嘛?我从来没用过……”
他别开眼,“很简单的,引燃柴火,不停地添柴就行了……”轻轻推开她的手,“啊,记得先在锅里盛满水。”转身,大步离去。
“喂!”紫儿气愤地低吼,却仍旧无法改变现在的囧状,从小到大没做过饭的自己,第一次用厨房竟然是让她烧柴火?“讨厌死啦!”要不是……算了,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挽起小外套的袖子,早知道就不穿洋装了,而且,绝对不穿粉色的洋装,将水用瓢舀进锅里。她无奈地在灶前蹲下,看着满是野草的柴火,无奈地拿起灶台上的打火机,小心地抓来一把野草,开始引火……“咳咳……讨厌!”她负气地将冒着烟却始终不肯燃起的柴塞进灶口!讨厌!连火也要欺负她,“咳咳……”还有讨厌的烟,竟然也要呛着她!
可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胸臆间的怒气,用手背抹去额上的汗,早知道就把头发扎起来,刚才她好像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了。
再接再厉吧!
一次……
再一次……
又一次……
“啊,燃了,燃了!”小脸上终于不是挫败,笑容燃亮了那张白皙——已经不在的小脸,颊上满是黑灰色的污迹,大大的眼里满是笑意,迎着火光,熠熠生辉,仿若天边的星星……
经历无数次地失败后,她终于看见锅里的水在翻滚了,一丝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开心的感觉其实也很简单的……当她顺利地端出两碗茶走进大厅时,厅里的三人都诧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