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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屏东——军营

他接到她的电话了,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地温柔,一切仿佛3年前春节时她和他说话时那般。

“小惠。”刚开完会,身为中尉的他终于可以放松一点了,他走到训练场附近的林荫道上,准备好好地和女友聊会儿,3年了,他感觉对她有太多的亏欠。

“晋升。”孙小惠无措地握着话筒,心里很是忐忑,望了眼身旁的未婚夫,她轻轻咬唇,鼓起勇气说出口:“我们分手吧?”

随意在石阶上坐下的季晋升诧异地瞪着手机,“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感觉未婚夫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她忙大声地说道。

“小惠,不要这样,我知道,3年前就答应你回去就结婚的,可是,我也没想到部队里的事情这么多。我……”

“这只是一个原因,晋升,我的年龄不小了,我已经29了。”她的神色掺杂着几丝忧郁,带着淡淡的痛苦。

“我知道,小惠,这样吧,我刚忙完,可以请一个星期的假,我现在就去买票,马上回台北好吗?”

季晋升起身,急忙去找上尉请假。

“不要!”孙小惠的声音很急切。

“怎么?”他顿住,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小惠也有这样急躁的一面。

“晋升,我说真的。我们分手吧,我不适合你。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而你,一走就是3年……”

“小惠,你知道当兵是我的理想,你也明白,支持、理解我的不是吗?”

“那只是以前……”

“以前和现在还是一样的。”季晋升急了,该用跑地去办公室。

“不一样了!”孙小惠略显无助地看着未婚夫,怎么办?她不想伤害晋升的,可是,如果不阻止他回来,他会更伤心的。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是青梅竹马不是吗?我爱你,你也爱我……”

“晋升,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我……”她深吸一口气,二十几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我不爱你了。”

“不会的,小惠,我们曾经那么地相爱……”

“我们分手吧。”

季晋升停了下来,望着断了线的手机,不敢相信才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今天的电话竟然会是分手!为什么她说不爱他就能够不爱她了?

他和小惠从小青梅竹马,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就是她!

那一刻,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小惠去看电影,去喝咖啡……

他不信,不信小惠这样就放弃他了,是!他是很混蛋地3年不回家,可是,那真的是因为国家需要他啊!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找到上尉请了假,时间是一个月。

他希望,这次可以挽回小惠的心,顺带把迟到了3年的婚礼办了,欠小惠的,他会慢慢补偿……刚走出校门,紫儿就愣住了,是雪晴姐?

雪晴也看到她了,她走近她,不由分说地扯着她的手往前走。

“雪晴姐?”好痛,雪晴姐的表情好恐怖,紫儿不由放弃让她松开自己的手了。

“和我谈谈。”来到僻静的小巷里,孙雪晴终于缓和了一下表情,放开紫儿的手,眉宇间却掩不去疲惫和无助。看向紫儿的眼里充满妒意,更深的却是无能为力。

“哦,要不去咖啡厅?”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姐姐,紫儿的脸上多了丝慌张和不安。

“不用了,我等下要回去。”

“不留下来多玩两天吗?”紫儿偷偷柔着被拽痛的手腕,微笑着邀请道。

雪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心里不知道该埋怨她还是感激她,紫儿已经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了,她知道不该再来逼迫她的,可是,想起前几天子宇对自己的态度,她才明白,如果紫儿存在,那么,她的人生将永远失去光辉……

“不了,紫儿……”屏东离台北也不远,坐飞机3个多小时就到了,可是,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头,季晋升的心里涌出无限思绪,他好笑地扯了下嘴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些近乡情怯。

有些累了,他随意找了个咖啡厅坐下,不大的咖啡厅里,竟然坐满了人,唯有角落里只有一个小女孩低垂着头坐着,看不清长相,却也知道是个不喜欢接近人群的人。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空位倒是也有,可是,四人桌坐了3个,肯定是没他的份了,无奈,他走向角落里的女孩。反正四个座位,他不坐在女孩的正对面就好了。

“先生,要点什么?”服务员忙走向他。

季晋升摆摆手,“我等朋友。”

服务生点点头,热情地给他端来一杯柠檬水。

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仔细地留意起人群,小惠说马上就到了,笑着将手上的玫瑰放在座位后面收好,他准备给她一点惊喜。这辈子还没送过小惠买来的玫瑰呢,总是送她一些不要钱的路边野花,现在想来,他确实很混蛋。

旁边的女孩始终维持着一样的姿势,低垂着头,头发覆盖了脸,埋着头喝着大杯的果汁,却动也不动,如果不是那胸口有轻微的起伏,他会以为那是个雕塑。

思绪间,一位微微发福的女子走到他身边,微笑着看着他。

季晋升愣住了,那熟悉的温柔眼神,是小惠?3年没见,她的变化可真的是大……

“怎么?认不出我了?”孙小惠笑着坐到他旁边。

“不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变得这么胖了?”她笑得有几分苦涩,没有他的日子里,她懒惰得不像个人,如果没有未婚夫的支持和鼓励,她还不会从以前那个懒惰的自己变回来,变得稍微像个人。

季晋升点点头,不否认,“你……”

注意到对面的女孩,孙小惠疑惑地看着他,“这位是?”

“呃,我也不认识。来的时候没空位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瞥了眼还是没有动静的女孩,他回过头看着孙小惠。

“哦。”她点点头,眼神依然温柔,只是,细心看的话会发现一抹复杂。

“要喝点什么?”他伸手准备叫服务生。

孙小惠伸手按住他的,“不用了。”

季晋升注意到了她无名指上那枚钻戒,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你……”

她伸出手,低头看着钻戒,没有勇气抬起头了,“我要结婚了。”

他的心沉了下去,“为什么?”怒气写满帅气的脸。

孙小惠的头低得更厉害了,“我,我们不适合。”她抬起头,准备接受他那暴风骤雨的怒气。

“你……”季晋升愤怒地握紧拳头,一股背叛感浓烈地从骨子里流了出来,让他感觉背脊发冷。

一位陌生男子急匆匆跑过来拉起孙小惠,“我不准你伤害她!”声音不大,竟还带着几丝惶恐。

季晋升铁青着脸看着两人,拳头握得更紧了。是个很平凡的男人,腆着肚子,额头的发有明显脱离的痕迹,而且,目测身高只有172左右。他难以接受完美帅气的自己输给这样一个男人!

“晋升,我不想伤害你。可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孙小惠拉住未婚夫的手,不忍地看着季晋升。

“走!”季晋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走字,而不是滚。他转过头,端起水杯,大口灌下,仿佛这样也能一并灌下心里的愤怒。只是力道太大,水杯竟“啪”的一声碎了。

清晰的玻璃破碎声仿佛一道钥匙般解开了公主的封印,始终低垂着头的女孩终于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望着声源,半晌,掏出手绢,轻轻拉过那只流血的手,细细地擦拭着。

季晋升铁青着脸,压抑不住的怒气让他全身颤抖,看见女孩抬起头来,他不期然地看上那张绝美的脸,心里的怒气却更甚了。“不用你假好心。”甩开女孩的手,流出的血华丽地在空中舞了一段弧度,最后停在女孩白皙的颊畔,“你……”紫儿楞住了,忙擦去脸上的血迹。

季晋升瞪着她,他也知道不该对她撒气,可是,脾气本就火爆的他没办法立马压抑自己!可是,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他就心有余悸,小惠也曾漂亮过,曾经的他们是班里最登对的一对,虽然现在的她胖了些,可是……

紫儿迎上他的目光,喃喃道:“要结婚吗?我和你。”

他看着她,眨了一下眼,仿佛听到了魔音,下一秒便是暴吼:“你们女人都是这么随便吗?”

紫儿耸了下肩,“不要算了。”起身,拿起背包准备走人。却不意被盛怒中的男子拉住,“你们男人都这么粗暴吗?”她微微皱起秀气的眉,欲抽回手肘,好痛!

他笑了,颊畔的笑带着几分噬血的味道,起身,用带血的右手捏住她小巧可爱的下巴,“也可以温柔。”低头,封住那张看起来柔软无比的小嘴。

紫儿的瞳孔放大再放大,最后涣散成一轮天边的明月,她的初吻!不敢置信地看着这霸道的男子,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恨恨地盯着他,却说不出话。

“怎么?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他邪气地笑着,轻易地粉碎她那倔强的伪装。这样的小女生懂什么是爱情吗?懂婚姻吗?

紫儿转身,不发一语地往前走,她不说话不代表不愤怒,她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看那个男的人模人样的,还穿着军装,结果却……她伸手重重地擦拭唇瓣,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强吻了。

季晋升的笑带着几分恶质,眼底却有丝愧疚和伤痛,他很残忍,看着那张梦幻的脸出现泫然欲绝的表情,他的心底却浮现丝快感。他不想,不想别人比他幸福!看着那抹娇俏的背影离去,他收回视线,看着座位上鲜红的玫瑰,那样地刺眼!

没几秒,紫儿又走了回去,将带血的毛巾甩向他。

突来的袭击,差点使出空手道应对的男子忙收回拳头,险险地停在距离紫儿白嫩的脸颊0。1公分处。

她的脸突地刷白,这男人有病吧,竟然差点给自己一拳?

看着那苍白的小脸,他收回手,将玫瑰举向她,“给你,刚才对不起。”帅气的动作,邪气的眼神,转身,结账,离去……

紫儿气愤地走出咖啡厅,今天真是倒霉,先是雪晴姐,然后又遇到这样的疯子。刚才自己还发疯地想和他结婚,她真的是疯了!她受不了地抬手轻拍脑袋,仿佛这样可以调整线路,回归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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