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莉莉双眼湿润地望着蓝瓶:“我家比较穷,小时候我曾被狠狠饿过一顿,那时候还没有‘钱’的意识,但是后来慢慢懂了这东西的力量,知道钱的重要性。”她自嘲地一笑,“我家的思想比较落后,女性的地位比较低,父亲见我不是儿子,对我的态度也相当冷淡。”
“我实在不想回顾以前的生活,现在我在外面住宿,不问家里要钱,我就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远离父亲,照顾好母亲。”
蓝瓶回忆了片刻,记忆中出现一个皮肤泛黄,手指粗糙的女人,她说:“我记得你学费就是你妈帮你交的?”
金莉莉点头说:“那时候母亲从怀里掏出很多零钱,摊在老师的讲台上,一个个的数,我真的觉得很丢人,简直不想认她是我妈!但好在,老师看我妈和我的眼神并没有半分异样……”
蓝瓶笑道:“这有什么?我妈跟人讨价还价,喝酒发疯的时候我也觉得丢人,可转念一想,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容易,也就算了。”她摆摆手。
金莉莉喝着冰镇可乐,说:“我父母都没怎么念过书,文化水平不高。”喝了一口,她打了个嗝儿。
蓝瓶倾身,凑近金莉莉耳边,说:“其实,上技校是有机会上大学的。”
金莉莉一愣,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蓝瓶这话的意思。
蓝瓶解释说:“思想老旧的人,总归是尊敬有文化的知识分子的。你要想改变,除了要有钱,还得有文化才行。”
金莉莉笑了笑,蓝瓶感觉她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人与人,终归是不同的,她也没有强求。
金莉莉显然也是不想多待,等烧烤好了,直接打包带走。
蓝瓶吃着烧烤,忽然觉得时间好像很假,忽然觉得很奇怪,什么是时间?她想不透。
就在蓝瓶使劲捉摸这件事的时候,一个披着头发,穿着高跟鞋,画着淡妆的女生坐到了她身边。她眯着眼睛,望向那个女生,问:“你是谁?”
女生用一种不近不远地口吻说:“你不认得我啦?”
蓝瓶一拍脑袋,说:“原来是你啊,刚才在想事情,竟没认出来。话说你…怎么会来这儿?”
田欣莞尔一笑,道:“我带胡杰来吃吃烧烤。”
蓝瓶“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跟她聊的打算,正准备告辞,就看到了一旁穿着白色衬衫,黑色小西装,头发梳的油亮的约瑟夫.里奇。她不禁回忆起初见时那一面,与眼前这人的模样重合后,她竟觉得这张脸只担得起“惊艳”二字。
约瑟夫.里奇向蓝瓶打招呼,蓝瓶只当做没听到。
这样做,或许真的很没礼貌,但她不想计较。
约瑟夫.里奇问田欣,蓝瓶这是怎么了,田欣摇晃着冰啤酒,说:“谁知道呢?来,让我们干了这一瓶吧。”
约瑟夫.里奇望着蓝瓶离开的背影,说蓝瓶真的是一位很特别的女子,像伦敦的晨雾一样捉摸不透,语气里尽是赞赏。
田欣勾唇一笑,心里却提防起来。她说:“看来你对她很感兴趣呢。”
约瑟夫.里奇喝了口啤酒,说:“因为……她的背影让我联想到了很多,美丽而神秘的东方美人。”
田欣手腕支着下巴,凑近问:“那我呢?”话虽然问出,但其实她不想要听回答。
约瑟夫.里奇笑着说,我觉得你有时像活在舞台中央的明星,又是又觉得你像一个在花园里采苹果的小女孩儿。
清冷的灯光,因男女的甜言蜜语,变得暧昧不清。
散乱的倒影,在她脚下支离破碎,变得清晰分明。
蓝瓶走在马路边,心想:“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才觉得自由,我才觉得…真实、我才觉得,我才是我。”她叹了口气,望着逐渐变冷的天气,搓了搓冰凉的手指,却不愿加快往返的脚步。
面前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移动过来,蓝瓶眯起了眼睛,顿下脚步。
待灯光打在那人身上,蓝瓶才看清对方是谁——谢庭雁。她那声“谁!”卡在喉头,被化了开来。
“我听说你和我姐分手了,似乎是我的原因?”蓝瓶刚说完,就觉得这么说多少不对,显得自己好像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似的。
谢庭雁望向矮小的蓝瓶,说:“不是你的。是她自己提出的分手,因为她觉得我不够爱她。”他眉头一皱,“难道连你也觉得我不够爱她吗?”
蓝瓶哑然,面对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庭雁似乎没有解释和倾诉的习惯,只和蓝瓶擦肩而过了。
蓝瓶心里隐隐有些在意,于是她回头叫住了谢庭雁,说:“既然你们都这样在乎彼此,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
两人那时的距离并不近,可蓝瓶相信自己的话,谢庭雁是听得到的,可,谢庭雁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答。
蓝瓶叹了口气,心里有些郁闷。
回到了家里,一切都是那样熟悉,蓝瓶想也不想就躺倒床上,心说:“为什么他们的感情那么复杂?纠缠不休!真麻烦、真可怕!”她打心底厌恶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
蓝瓶打开手机,上了游戏。
游戏里,悲欢离合同时上演,爱恨情仇总是不断。
蓝瓶捂着脑袋,觉得有点累。
游戏中,蓝瓶失手戳了技能,杀了个新出来的沧海,没过多久,一个修为极高的男华山过来秒了蓝瓶,看着自己死亡讯息的蓝瓶一脸懵。
那个男华山说沧海是他小号。
蓝瓶只好道歉说自己是不小心的。
岂知对方并不打算放人,只把蓝瓶杀了五六次。
蓝瓶无力反抗,看着那死的翻来覆去的游戏角色,忽然有种抱歉把它创建除来的感觉。
这时候,夏瓜上线,蓝瓶叫夏瓜来救自己,顺便把位置发了下。她还没来得及讲经过,夏瓜人已经到了。
男华山见到夏瓜大号,十分惊讶,就问蓝瓶和夏瓜是什么关系。
蓝瓶只说“师徒”,但下一秒,夏瓜就在世界频道说:[我们是夫妻。]
男华山暗搓搓地想:“这菜的跟葱似的小暗崽是怎么吊上这样一个万修大云梦的?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撩妹方法?”于是立马松口放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夏瓜给蓝瓶补了血。
那华山一个劲赔礼道歉,说什么不打不相识,化干戈为玉帛之类的话,还说要跟蓝瓶结义成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蓝瓶说:[我只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说,是不是惦记上我家西瓜了?]
华山直接发了语音:[小兄弟,你是怎么把妹撩到手的,也教我两招呗!等我找到了老婆,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蓝瓶冷笑:[你怎么知道玩云梦的一定是女的?你就不怕遇到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