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她……唉”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田玖箜的眼角泛起了泪花,虽然是听了这些话,但她脑海中无法想象的是这情况当时是何等的凶险,她一个弱女子是怎样自己一个人独当一面的……
“后来呢?”田玖箜擦了擦眼泪,继续问道,她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日复一日的诊治,由于念宝宝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所以她能救的人毕竟还是赶不上死的人的数量,于是,那些人开始趁着念宝宝出门偷偷来到她储存药的仓库,他们是来偷药的,看守的人寡不敌众,再加上都是一个镇上的,就那样放他们进去了。每个人,都像饿虎扑食一样,一拥而进,疯狂地寻找着药丸,拿到就往嘴里塞。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那些都是未注入神力的半成品。换句话来说,那些,等同于毒药。”男子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可她们不知道,吃了药的人只维持了几日的寿命,就死去了。于是,他们就又闹了起来,说念宝宝其实是和他们一伙的,是为了下毒害死他们,用仅剩的力气殴打着念宝宝,念宝宝本就孱弱的身躯,连气息都将近消失了……”
“那你呢?那时候,你在哪儿?”田玖箜急切地询问着。
“那时的我,不会武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们将我拉在一旁,紧紧捆住,让我跪伏在地上看着念宝宝被他们打到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就这样,那些人还不肯放过她,似乎是把对那些人的仇恨加注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了,她一个弱女子,寒冷的冬夜里被扔到了镇子外的树林里,那里时常有野狼出没……”
田玖箜惊颚地望着男子,内心一阵哗然,她生在京城,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或者说她一直活在那个她父母为她建造的又大又华丽的宫殿里。穷凶极恶,这四个字第一次在她的脑海里被浮现了出来。
男子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只是继续讲述着“可能是老天都觉得我们的行为很有问题吧,自从念宝宝走后,我没日没夜的出去找她,却什么都没找到。人们依旧是三天死一个人,只有那些被念宝宝救过的人陷入了昏迷之中。很快,镇子从以前的万人变成了千人,但就在这个时候。上天动怒了,那日清晨,我们镇子开始发起浓浓的白雾,只有我的住所因为所有人身着白衣,呼吸到的空气是最为纯粹的。且不说这个,天上开始不停地下落一些白色的、像是流星一样的球体,这些东西雨点一样摔进了池水之中,天空中的云变得黑色与浅红色交织在一起,层层叠叠,似是没有出路一样。众人陷入了恐慌之中,眼看着池子里的水逐渐开始慢慢的涨了起来,波涛开始汹涌,眼看着巨浪就要像虚弱的人们击打过来,可我们……却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时候就无能为力了?刚刚打人的时候不还很威风吗?”尖酸刻薄的评语说了出来,男子却不置可否。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念宝宝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突然就出现在了这滚滚的波涛之中,她身着白衣,面容发白,身形更像是透明的一样,她的长发被风吹了起来,肆意地飘散在了空中。她手里抱着一个颇为巨大的白色荷花,低着头,一动不动,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奇迹发生了,风浪不再向我们逼近,而是退到了念宝宝身边,她站在风浪的中间,就像一个女神一样,天上下落的白色物体落在了池水之中,变成了一朵朵盛开的白色荷花,风浪……终于渐渐平息了,她从水中向我走来,如履平地,她走到我身边,粲然一笑,却突然晕倒在了我怀中。”男子悲伤的神情愈发严重了。
田玖箜知道,可能就要说到分别的原因了,但是她肚子里有太多的疑问了,到底为什么……轲念宰会再次出现,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还会继续拯救?但她没有说,她选择闭口不言,继续听下去。
“那一刻,所有的嫌隙都消失了,昏迷的人们再度醒了过来,人们这才明白谁是真正的救世主……可是,她倒下之后却再也没有醒过来,她的呼吸一天比一天微弱,她的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这么说,念念是真的快要死了?”
“不,不是。从那天之后,我们镇上就开始经久不衰地开起了荷花,人们日复一日地来到我的府邸,希望祈求有一天念宝宝能够醒过来。终于有一天,念宝宝醒了,她靠着我,看着所有的人,她说‘这一次,总算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虽然我救不了你们所有人,但好歹荷溪镇,我保下了一部分的血脉。’她咳了几声就开始继续说下去了‘今时不同往日,生活在荷溪镇的你们从今日起必须身着白衣,这样才能保证你们呼吸到的空气是新鲜的。对待外来人……算了,我不在意这个,你们也可以恪守老族长的古训。我离开的时候快要到了,这族长的位置,能者上位。往后你们这里,无病无痛,会得到最好的安排……’说完这话,她就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抱着我很庄重地给了我一本书,让我照着里面的招式练,她说她是有私心的,她希望我能当这个族长,她还说了要我照顾那株大荷花,她说迟早有一天,她会回来拿的……她硬撑到了我把所有的招式都学会的那一天,她的身体就愈发透明了,直至完全消失……”
“后来……你当了族长?”
“理所应当,当然是这样的。可是,我经过这件事,就已经明白了,什么热情好客,都不过是隐藏在他们丑陋嘴脸下的表面现象罢了,其实也不用我下令,他们开始排外,甚至早就开始偷偷杀死外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