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我爹!我是个孩子,还没有能力,但是我爹他可以!”
“呵,你要怎么说?你爹问你要救谁,你说轲念宰,国姓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你以为你爹是傻子吗?”
“我可以说她不姓轲啊!姓田,姓程,姓什么都可以啊!”
“你凭什么觉得他们几个不会当面拆穿呢?拆穿了你觉得宰相大人会怎么做?说到底,她不过是死路一条罢了。”
“不,我们赌一把,就赌他们还不知道轲念宰真是的身份!赌慧觉不敢告诉她们她姓轲!”田玖箜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站起身来,面对着顾刖挚道“就这样说定了,我去找我爹,你先去追,路上给我留记号。虽然感觉你没什么用处,但是有人看着也许他们还不会那么过分!”说完,看着顾刖挚点了头,她这才朝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顾刖挚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里泛着嘀咕:也不知道一个宰相家的大小姐,出门怎么连个马车都没有!虽是这样想着,他却没有问出口,只是顺着刚刚几人的路线追了过去。
且不说这两人兵分两路去寻找救兵,就单说到底这轲念宰能不能支撑到他们回来。
轲念宰被几人连拉带拽地带到了后山最高的那座山面前,仰视着这座大山,她从来没觉得阳光那么刺眼、刺得人眼睛发疼,心里发酸……
“还行吗?”棋语低声询问着,他们虽然可以装作很恶毒的样子,但说到底还是爱她的,舍不得她出事的。
轲念宰放下了凝视着太阳的眼神,转过头看着他们几人,用视线一一扫过每个人的脸,发现大家每个人无不是担忧着的。她艰难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无碍,继续!”
画竹红了眼眶,扭过头去,不愿再看,易沅大声说着“爬上去!我们不会给你任何辅助,你也看到了这山有多高,摔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不想死就给我往上爬!”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易沅说完这句话,喉头哽咽,不愿再多说。
轲念宰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山脚下,定了定心神,开始了她漫长的攀爬之路……
于是顾刖挚赶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小姑娘在费力的爬着那座高山,爬几步还要停下来喘口气,稳定一下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而所谓的师傅们呢?依旧只是在那里说说笑笑,身边无人,顾刖挚也不敢再说话,只是轲念宰爬到哪里,他就张开手臂,站在哪里,想要接住那个有可能会中途坠落的小姑娘……
“喂!小和尚,你胳膊一直举着不累么?我们渴了,去给我们倒茶来!顺便你还能休息休息。”吊儿郎当的语气再度响起,顾刖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易沅这个“混蛋”。
“要你多管闲事?自己去倒!我忙着呢!”
“你忙个鬼呦,她掉不下来,人各有命,不该现在死,再怎么作都死不了!”
“……我不想和你们说话,也请你们不要打扰到我,好吗?”顾刖挚并不愿意和易沅继续争吵下去,只是落下了这样一句话,就继续举着胳膊等待着……
临近晌午,轲念宰终于爬到了半山腰,顾刖挚身上的汗早就打湿了他的衣衫,可他依旧举着胳膊,执着地等着。棋语几人坐不住了“你爬个山还这么慢,真是麻烦,我们要去吃饭了,你自己慢慢爬吧!”说完,转身就要走,易沅提着顾刖挚的衣领就要将他也带走。
“你放开我!你放我下来!”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顾刖挚不停挣扎着。
“大中午的太阳很大的诶,你小小年纪就别跟着晒了,走吧,回去吃饭,下午再来!”
“我说易沅你怎么就拉着他不放啊?这小和尚和你有什么关系?”琴书贼兮兮的问道。
“去去去,就是觉得他挺像某个死了的人,所以顺便的事情啦,而且他在着,总感觉会坏我们的事情啊!带走关起来比较好呀!”易沅笑眯眯的解释着。
几人听完却都不做声了,只是由着他。
“我看今日谁敢走?”嚣张的声音由远及近。
“田玖箜,终于来了”这是顾刖挚此时心里唯一的念头,抬眼望去,却只看到了田玖箜、宰相、宰相夫人还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
一把拉过了田玖箜“你就是这么找帮手的?就这么点儿人?”
“你可不要小看他们,你看见那两个人了吗?那可是以一顶十的人,这在我们宰相府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你就瞧好吧!”说着,田玖箜迈着小碎步走到了自家爹娘面前,福了福身子,略带一丝委屈地说着“爹,娘,那个小妹妹很可怜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被他们这群人欺负!娘,您从小就告诉我要勇于和恶势力作斗争,他们这群坏人,就知道欺负小妹妹!我要和她们作斗争!”
那个衣着不算华贵,但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大家风范的少妇弯下腰,心疼的揉了揉田玖箜的头,“玖儿乖,告诉娘,你说的小妹妹在哪里?”
“嗯?”田玖箜愣住了,是啊,她去哪里了?好像站了许久都不见她的身影,用眼神询问着顾刖挚,他指了指山上。
田玖箜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快救人!快救人啊!娘,娘!她在那里!快去救她!”
“别晃你娘,你小心着点!”宰相显然是不高兴了。
“我无碍,玖儿,那个在爬山的小姑娘是你的朋友?”
“对!娘,快点救人!”
正当她出言要救人之时,棋语开口了“夫人且慢,这小娃是慧觉大师要我们几人来教导她的,每个人教学的方式不同,我们几人就是如此教育的,您无权干涉。”
“哦?是么?那今天这事儿我还就管定了!教导?因材施教,你们懂吗?算了,你们也不懂,自己都还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在这里和我谈什么教育人的方式?就算你们是真的有几分真本事,那你们的师父也是这样教你们的?没听说过‘未学做艺,先学做人’这句话吗?几个二十多岁的人了,在这儿明目张胆地对待一个小姑娘,还是人吗?嗯?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世界上人这么多,你们怎么知道你们就是顶尖的?还真以为自己无法替代了?我告诉你们,唯一能证明你们无法替代的除了你娘和你爹,还能有谁?对你娘子或是相公来说,你们照样是可以被随便替换的,和我在这儿拽什么拽?连最起码的尊重长辈都不懂,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可骄傲的?真是懒得教育你们,玖儿,你记住了,以后可不能做这样的人!”临了临了,还不忘教育自己的女儿。
田玖箜点点头,感觉自家娘亲的形象高大了许多。
“娘,你好厉害啊!”
“夫人消消气,消消气。”宰相安抚地说着。
“好!”画竹带头鼓起了掌,“不愧是宰相夫人!早就听闻宰相夫人有一张巧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几句话,就说的我们哑口无言,真是好!冲您的面子,今日的训练,权当作废,人,你们可以带走。可您也要记住,我们狂,是因为我们有狂的资本而已。我们走!”说完,几人从他们身边穿过,离开了。
田玖箜顾不上那么多,急急忙忙抬眼看着山上,谁知就他们折腾这一会儿,轲念宰已经到了山顶上,看到田玖箜来了,还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谁知,变故,也就在那一瞬间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