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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重义轻生

破观众人安静的等待着,南向歌还在借着月光看尸体,浦凌青找来几根竹子运功去水放进火里。丁世抱剑立于墙边,陆广坐轮椅于门边。不声不响,不急不躁。

这时彭羽落地,青光一丝丝慢慢消失,不知从何而来,去于何处。

浦凌青见彭羽落下立刻到:“好了?”

双目紧闭的彭羽来到浦凌青身边道:“我的事完成了,他醒来还需要一会儿。”

浦凌青假装严肃道:“别以为这样,刚刚那事就过去了。哼!”

这时候南向歌也不看尸体,走进破观。众人一副看戏的表情不言不语。

彭羽道:“实话实说啦,等回秦都,我亲自做一桌谢罪好吧。”

浦凌青诡异的看着彭羽道:“最后变成我来做吧。到时候我要吃全鱼宴。”

彭羽苦笑道:“全鱼宴。行。”

浦凌青继续道:“有菜没酒怎么行,我知道你有几坛好酒一直放着。”

彭羽点头道:“没问题。”

“是你舍不得喝的那几坛。”

彭羽苦大仇深道:“当然是那几坛。老早就像拿它们来祭五脏庙。”

浦凌青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彭羽道:“快的话半柱香,慢点大概一个时辰。”

梦里…

魑脸色难看道:“毕方。”话音刚落上空不断响起爆炸声。

这时上方传来惊呼声:“熊大哥。畜生还想下去,让你们俩畜生这样跑了怎么对得起熊大哥的死。一起上路。”话音刚落上空亮起了刺眼的光芒,方圆百里亮如白昼,随后响起了刺耳的轰鸣声,风似钢刀般,分散四周。几息过后,一切恢复原状,唯有天空掉下两具异兽尸体告诉众人刚刚一切都是真实,不是虚幻。

魑知道上方的战局也结束了,骨雕,毕方战死,鸾鸟不知生死。对方也不好受,两位万户战死。道:“五位万户以死其三,另外两人战力已失,成员十不存一,伤筋动骨咯。”

薛空愈发平静,出手更为犀利连斩三人道:“言语挑衅没用的,虽然我不太确定那些异兽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我知道能让异兽如此拼命,你在它们心中很重要,相对来说它们在你心中一样很重要。与兽为伍代表着你对人的不信任,你更相信异兽。我三位万户与四万多兄弟战死,你的异兽也被我们宰了五头,人被我们屠了十三万多,对了,那些人的死你一点都不在意。此恨此怨唯有我们一方死绝方能熄灭。”

魑边战边说道:“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对了,半途中还出现个什么萧血。你看,萧血现在也有些有心无力啊。”

薛空平静道:“他战死,我杀光你们为他报仇就是,嗯?鸾鸟,畜生。”说到一半时,鸾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薛空后背,迅速向薛空抓去。而薛空堪堪躲过鸾鸟的地袭击。而鸾鸟直接掠过薛空想下方的骁骑军杀去。薛空见到此景脸色大变,吐出畜生二字。薛空刚要动身追去,被魑等人拦住,且刚刚分心被对手抓住机会打中了几招,薛空趁机斩对方一人。薛空左腹部直接被洞穿,背部几处刀上不断流血。

魑见状立马强攻根本不给薛空止血休息的机会。下方骁骑军等人见到鸾鸟向他们袭来,众人并没有太多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默。现在全体有伤,一部分甚至昏迷不醒,两名万户现状很不理想,而鸾鸟向他们袭来真是雪上加霜。

鸾鸟越来越近,这时独眼千户与另一位千户努力站起来,走到鸾鸟前方,把众人挡在身后。他们是伤势较轻的,也是稍微能够走动有力气动手的千户。

他们身体摇摇欲坠,却脚步坚定,眼神更是狂热。如果眼睛能说话,说的将是:现在全员重伤,没几个能动,背后是战友兄弟,挡不住都要死。我死无所谓,他们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将军还需要我们。一定要挡住,不,一定能挡住,死,也要挡住。

两人抽出各自兵器蓄势。鸾鸟疾驰而来,只见双方对碰一闪而逝。鸾鸟展翅发出痛苦的悲鸣飞向高空,鲜血漫天飞舞。只见两位千户依然站立原地,各自身体上却多了一只巨爪,巨爪的中指穿透他们的胸腔,鲜血一地。身后还清醒的骁骑军们目眦欲裂。而两位中爪的千户依然站立不倒,嘴角流血却微微带翘,闭目身死。

魑听到鸾鸟悲鸣时回首望去,待看见鸾鸟被斩双爪更是一恍惚。薛空哪会放过如此良机,拼着受伤直接急速一刀向魑砍去。魑恍惚时间短暂,帮手众多,但依然被薛空抓住机会,这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也就只能避开致命处,用全部功力防护住这一刀。这刀从魑的右肩劈下,魑用尽所有功力抗住,被打下天空直落而下,鲜血喷洒而出。

薛空见此情景本以为魑就算没死于刀下,从如此高的空中直接摔下去也得摔死。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往不如意方面发展,鸾鸟见主人受伤,不管不顾自己伤势急速接住落下的魑。鸾鸟接住魑之后停不断在空中盘旋发出鸣叫声。

薛空现在伤上加伤,但对方主力之一已经生死不知,知道机会来了。迅速向萧血靠近,而少了魑的牵制,敌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看见薛空如此重伤,怎甘心就此放弃,出手更为激烈。薛空很快到达萧血身边道:“站在这,别动。”

只见薛空此时头盔碎裂,一直只见其势未见其形的刀终于在众人眼前出现,一把通体漆黑,长十一寸,普普通通的短刀。众人见到这把刀时解了众人心中一个疑惑。这些年来天下人都知道薛空刀技无双,但却没人知道他的刀是什么样子。见到的人都死了,交手活着的也都没看清他的刀。而今日众人看到了这把刀,众人心中不免更为警惕。

薛空亮出刀再次接对着萧血道:“记住别动,就待在那里。各位,这么多人一起上路,不寂寞。千刀万剐。”话音刚落,薛空不断站在原地非常快速的挥舞着黑刀,快到看不清手,看不见刀。

此时方圆三里的敌人在薛空挥刀地同一时间被分尸,有的被分成几块,有的被分成尘埃随风飘扬,死的不明不白。

此时敌人都被杀尽,就剩下天上飞的鸾鸟与鸾鸟背上生死不知的魑。薛空吐出一口血迅速向鸾鸟追去。鸾鸟浑身还在滴血,见到薛空追来,双翅一展想要带着主人逃命。然而速度已经降低太多,薛空不顾一切的追赶,速度比现在的鸾鸟快出太多。眼见就要追上,到了刀势范围内,薛空出刀斩向鸾鸟。十丈大小的黑色刀罡向鸾鸟飞去,以鸾鸟现在这状态和速度,躲不开这刀罡,被刀罡砍中必定被分尸的下场。

眼见刀罡将要砍中鸾鸟,这时刀罡势忽然停住,像是被什么拦住一样,刀罡慢慢消散。

这时薛空看见刀罡处出现一人,双手拦住刀罡。而薛空稍微看了对方一眼不再注意,此时他的目标依然是鸾鸟与魑。就算这样薛空也没有放弃,再次出手。

这次薛空连出两刀,这一刀比上一刀更为犀利的刀罡,中间那人依然用双手挡住刀罡。然而在几乎同一时间刀罡中出现了另一柄刀,直接穿透手掌眨眼间射中鸾鸟。鸾鸟发出痛苦的叫声,掉下天空。以为鸾鸟就这样直接掉下去摔死时,鸾鸟却坚强地再次带着主人飞起,迅速逃离。

这时薛空才认真看那人,身材高挑,黑发随风飘扬,五官俊秀,穿着灰袍,浑身散发着高不可攀的气质,最让人深刻的是对方眼睛,眼珠是金黄色。这人反复看着被穿透的手掌道:“好多年没受过伤,而且还是被正面击伤。薛空是么,我会记住你的名字。你这刀意让我想起一个故人,要不是我知道这东西没法教导,只能自己悟,而且他的为人让我更是敬佩。不然我真会认为你是他的弟子甚至后人。”

薛空看到对方的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道:“没想到,真没想到。”

金眼人道:“看样子你认出我了。”

薛空大笑道:“哈哈哈,你们这么明显的标志当然人出来。没想到的是,我一直以为你们是失控,但你现在这样明显是清醒的很。果然,规矩这东西就是用来破坏的。该怎么称呼你?是叫你仙,还是地仙?”

金眼人惆怅道:“名字啊,万年来早已经不记得原本的名字了。开战之后我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没几个人知道,你有资格。辛黎,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严格说起来我还没有破坏规矩。规矩是我们几个人一起定的,所以我们都尽量不去破坏它。强者可以制定规则,但更要准守自己制定的规则。我们一直都在这般苛求自己。”

薛空没有接话,辛黎继续道:“现在没几位仙了,几乎都被魔、鬼和我们屠尽了。我们也将要结束,但有些情只要活着就是要还的。刚刚那人,叫魑是么,我欠他祖上一个情,他用这情来让我出手杀你们,但我没答应。他就退而求其次,让我配合他出手三次。”

辛黎看手慢慢恢复如初道:“你的刀意还差一些。以你的年龄摸索到这东西,我都觉得你很恐怖,再过二十年你可能真能屠仙。那时候有仙给你屠的话。”

薛空对辛黎手自愈没有任何惊讶,对他的夸奖也没有任何自满,笑道:“第一次改变地貌得一系列动作,第二次是刚刚阻止我杀他。那第三次是今日出手还是另择他日?”

辛黎道:“之前我一直都不太愿意,所以在改变地貌时都给了足够多的时间让你们应对。刚刚阻止你杀魑也是不想让他死在我面前。还剩下一次,我实在想见识一下你的底线在哪?而且我这人心眼很小,这就当你刚刚伤我手的代价。放心,我不会亲自出手。看天上。”

薛空抬眼望去,脸色大变。只见天空出现两颗陨石夹带着长长的火光急速落下。

辛黎道:“这两颗陨石,都宽十里,比之前你斩的冰块小太多,但硬度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你防不住,砸下来不止你,那边所有你的兄弟都会死。如果活下来,随时欢迎找我复仇。别说不给你机会,一颗陨石落下之后,另一颗会有三十息的时间再落下,让你们有时间准备。再见。”说完辛黎化为尘土消失不见。

薛空看向骁骑军,至少一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其他人见此情景焦急道:“将军,快走。吾等此生最为荣幸之事就是在您麾下征战四方。加入那日就知道早晚会死,战死沙场也算不错,更别说算是死在仙的手里,不丢脸。将军,走吧。以后找机会为我们报仇就是。”

“是啊,将军,走吧。”

“将军,走吧。”

叫薛空走的声音此起彼伏。

薛空道:“吾令,能动者,抛下一切,迅速离开。能跑多远是多远。”

众将士听到这话,急的说话更是急切,甚至有些直接吐血昏迷。但却没有一人离开。甚至有的士兵想过自刎来逼迫薛空离开,但这里不止是一两个人,是近三千兄弟。他们可以杀自己,但没法对战友兄弟下手。且天上的陨石根本没时间让他们杀光所有兄弟逼薛空离开。唯有眼看着干着急。

萧血此时来到薛空身旁,薛空对萧血道:“你走吧,欠你的情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还。”

萧血笑道:“我做这么多,可不想你这么死了,血本无归啊。或者你拼死让他们活下去。以后让他们找机会还我人情。”

薛空大笑道:“哈哈哈,如能活下去,真要与你不醉不归。”

萧血大笑道:“能让滴酒不沾的薛空与我不醉不归,真是一大幸事。”

此时陨石越来越近,抬头看向陨石道:“萧兄弟,离开吧”说完薛空不再言语,黑刀再次出现在手中。

薛空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越来越萎靡,而眼神越来越亮,喃喃道:“尘归尘,土归土。色身香味触法皆为实相,亦为空相。此身不染亦为万物皆妄。六尘不染。”

萧血只见薛空挥出一刀,而空中第一颗陨石一分为二,慢慢全部碎裂,陨石化为尘土,火花熄灭于空中。随风飘散。

挥完这刀,薛空看似要吐血,却什么都没吐出,好似体内的血都流干吐完一般。直接从空中落下。萧血见此立马抱住薛空落在骁骑军处。

薛空想站起来,但此时身体各处发出“噗噗”的闷响声。浑身上下炸开四五十处食指大小的洞,没有流血,似血以流干。众人见此,此起彼伏地叫到:“将军。”

薛空不管不顾,艰难地站起来,要去毁了第二颗陨石。但身体早已超出极限,倒地不起。

薛空惨笑道:“对不住兄弟们。一起上路也不寂寞。萧兄弟,现在走还不晚。”

萧血对着众人拱手笑道:“能与诸位相识,萧某三生有幸。如有来世,望能与各位再次并肩作战。”

众人道:“谢兄弟。快离开吧。”

萧血慢慢离开骁骑军,但却不是往远处离开,而是来到陨石下方道:“薛大哥,你这大哥我认。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用刀的天才,只要是刀的招式,我看一遍就会。”

薛空听到这话脸色大变,焦急道:“那招不是你现在能用的,快走。离开。”

萧血大笑道:“人生在世,当顶天立地,绝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今日我若就此离开,此后世上将再无萧血。”说完不再看薛空等人,抽出骨刀,摆出薛空一样的姿势楠楠道:“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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