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中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天空明月高悬,满天繁星。如不是地上满是泥泞,真看不出之前竟是暴雨天。
月光照耀下,三五成群,七八同行之人陆续进入竹林。
这时陆广突然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但是是来送死的,丁世,小南,这些人交给你们俩,有问题么?”
丁世、南向歌对视一眼同声道:“我一人足矣。”说完两人再次对视,此次对视感觉双方眼中都有火花。
陆广看到这情形笑道:“年轻真好啊,热血方刚的。两人一起吧,别让他们打扰到这。”
浦凌青笑道:“你们俩这是第一次见面吧,正好外面有个友谊赛给你们分个胜负。”
两人走出破观,立于破观前的空地。一黑衣一白衣,一抱剑一背剑,二人身高相差无几,修长挺拔。在月光的照射下形成一幅缥缈图画。
南向歌朗声道:“来者止步,前行者死。十息时间,退者不予追究,留者死。”
竹林里陆续走出二三十人,有结伴,有独行,着装怪异者,慈眉善目者,凶神恶煞者,正气禀然者应有尽有。双方都没有再发一言,时间缓缓流过。
丁世道:“时间到,各位结伴而去,应不会寂寞,让丁某送各位一程,走个痛快。”说完拔剑。南向歌出剑。
观内彭羽一心在给萧血疗伤,浦凌青、陆广二人看着观外厮杀。陆广惋惜道:“丁世是个用剑的好苗子,可惜生来地位不同,被出身所累,可能无缘剑道至极。”
浦凌青笑道:“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明白,小南也是很好的苗子,但现在也未必能确定他未来能否在剑道上再创一步。”
这时一直在专心给萧血疗伤的彭羽道:“极情于剑痴于剑这种剑道我们都嗤之以鼻的。万物皆可为剑是境界是胸怀,但剑就是剑,不管是小乘修自我超脱还是大乘救世救民都是一样,最终都要面对的是自己以前种下的孽。”
陆广笑道:“还叫我们别打扰你。确实,剑就是剑,是手段或工具。现在不会再出现长生者,谁成仙谁就得死。不管是短暂或者恒久的生命里,不论多极情与某件事物,走到再高,但最终要证的是人是事而不是剑或刀这种物。他俩应该知道这点。”
浦凌青笑道:“肉体的抉择决定灵魂的高度。”
彭羽笑道:“我们这些人是没资格让灵魂向上走的,脏事恶事都有我们的份,还是乖乖的在淤泥里翻滚吧。”
陆广笑这对浦凌青道:“等这事儿结束了,回去叫他跪洗衣板。让他不会哄你。”
浦凌青认真点头道:“老师这话说的有理。”然后对着彭羽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后三人都笑,不再言语,继续各忙各的。
梦里…
明月高悬,四周除月光外无任何光亮。
薛空看着地上潦草划出来的周边地图,愁眉不展。
这时庞文栋探测回来,来到薛空身坐下前道:“后方二百二十里至三百里之间有些许怪异。”
薛空让人叫来四位万户。众人围坐成一圈。
薛空把事情件数一边道:“现在是觉得这两处有问题,而敌人暂且不确定是否真的藏在那里。大家有什么好办法?”
众人一阵沉默,有人出声道:“这意思是我们被围堵了。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后手,确切位置在哪里,敌人是谁,有多少人等等都是问号。”
“实在不行,突围。”
“左右两个方向太不利于我们行路。走那边就相当于我们准备当步兵了。”
“按老庞猜测,前方可能是主力军,后方埋伏。分两队,打时间差,引敌,会和,择弱先灭,再灭强。突围。”
薛空思考许久道:“这次很多不明,不宜狠打不放。我本想直接退兵,但看对方这架势是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我们退兵为主,不宜冒进。等到局势清晰点再报这仇。”
众人对薛空的提议没有异议,因为他是主帅。
确定了大思路,接下来就是商议细节方面,众人商讨了半个时辰。
众人散开立马让士兵们整装。本来还有些声音,一整装瞬间鸦雀无声。
薛空来到军前道:“按计划行事。”
很快骁骑军兵分三路,一向前,二向后,三原地待命。
没多久有人来报:前方五百里处发生交战,对方暂且不明,大概四万人,对方已被冲散,不足为虑。
这时后方有人来报:后方二百四十里出发现敌人,交战中。
三路快速奔袭至后方交战处,到达地点时发现交战已经结束。敌人尽数被杀,无一活口。
两路人马合为一处立刻前去支援一路,奔袭到一处时,发现战斗也结束了。虽是黑夜,但借着月光依然能看清满地尸体,皆是敌人尸体。
薛空觉得跟诡异,这布置的人手战斗力也太差了。靠这些可没法吃掉他与骁骑军。难道说这两个都是饵?那布这个饵这么简单被吃,有什么用?用近七万人来布饵,被吃了竟然都没看到对方下一步动作。越是忍耐,所谋越大。
这时众人感到不对,龙驹们也有些惊慌,不断发出响鼻声。
地面开始颤抖,很快变成摇晃,地面裂开,直接从中间裂开百丈宽的裂缝,两边快速树立起高近千丈宽百里的岩石把左右两方封死,前后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块非常大的岩石快速从下方立起,把这前后近千里的宽敞坡地变成了一间间宽不足五里,长不足三十里的隔间。这事说来很长但亦不过发生在短短时间。
这一系列的地貌变化直接抹杀了骁骑军所有骑军优势。还好骁骑军并不是普通骑军,在大地开始抖动时,薛空就下令迅速向前冲,但没多久就被一块从地下立起来的岩石挡住去路。众人试着去打破上升地石块,但太厚且这些石块似有生命般很快修复如初。而接下来地面裂开,立刻下令弃马,让许多龙驹掉下深渊身死不知。随后左右两方立起来的岩石把他们阻在狭窄的空间内,之后从下方升起来的超大石块直接形成一个个隔间。地震依然在继续,地貌变化还不曾停止。
薛空看到这局势已经知道龙驹没用了直接下令道:“全体弃马,互相配合,飞出隔间。万户先出去勘察敌情与阻拦敌人,千户带领好自己队伍别自乱阵脚。一直潜伏的敌人终于出现,接下来是场硬仗,大家杀”声音依然并不洪亮但却清晰的传达至每人耳中。众人本被眼前这突然地变化有些惊慌失措,但听到薛空的声音后,众人知道该怎么做,立马平静下来。集体弃马,这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虽舍不得但情势所迫。
众人弃马后各小队成员之间互相配合立马向上飞去,万户们迅速到达岩石顶部。这时众人感觉有些不对,薛空快速反应到光线变暗了,虽是黑夜,但之前有着月光,而现在少了月光。薛空立马抬头眼前情景让他青筋直跳。天空上方并不是繁星或乌云,而是一块块超级大土地,遮天蔽月,正在下落,下落的声势速度让人心惊,剩余的时间根本不够让下方骁骑军全部飞出隔间。目测这些土地大小正好就比那隔间稍微小一些,且所落下的方向也正是下方的隔间。如让这相应的土地砸下去,下方骁骑军要十死七八。让薛空稍微舒口气的是还好被隔间了,只需要打碎相应的这一块就行,掉在其它隔间不会给骁骑军造成什么波及。
薛空朗声道:“小队举盾,隐蔽。庞文栋留意四周,其余万户一人攻击土地一点,尽量击碎土地,能有多碎就多碎。”话音刚落众人按照指示行动。
只听见几声接连的洪亮巨响,随后众人感到天空在下石雨。
薛空与万户们击碎上方相应的土地,土地变成石块下起石雨。几乎同一时间从更高的天空激射而下无数只夹带着异火的白色骨箭,这些箭雨的威力不容小嘘。众人看到这这等数量的箭雨很难全部防御住,薛空吼道:“庞文栋,减少骨雨数量,下方全体立盾。”
庞文栋看到火骨雨时就知道要他出手了,正准备起手式时,不知从何处飞出两人向他袭来,目的很明显就是要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但庞文栋像是提早知道一般,根本都没有理会袭来的二人继续做他自己要做的事。二人看到庞文栋根本没有防御他们,且其他人看到却没有任何行动。心中虽有疑问但更多的却是兴奋,能袭杀骁骑军万户的兴奋。就在两人就要打到庞文栋时感到忽然四周一阵变幻,再看清楚时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薛空身后,这时二人感到天旋地转,双眼看到了两具无头躯体,才知道自己被杀,死前只有一个疑问:他何时出的手,好快。两具尸体从空中落下,薛空都没看这二人一眼,一直盯着上方。
庞文栋这时已准备就绪,只见在薛空等人上方出现一阵阵扭曲裂缝,待到骨雨落至裂缝处时,忽然裂缝瞬间扩大成面,直至遮掩住下方骁骑军隔间上方这数里天空。骨雨穿过面后消失不见。这时从天空中传来阵阵“毕方”的叫声与似婴儿的哭声。声音里透着些许痛苦与愤怒。
这时其它落下地土地重重的砸在相应的隔间里,地动山摇,四周的上升的石壁都出现许多裂痕。
薛空没有理会其它落下的土地,在听到叫声之后脸色不好看到:“毕方,骨雕。”话音刚落从空中又传来另一种叫声。
薛空听到这叫声脸色更是严肃,这时庞文栋脸色苍白道:“不行了,坚持不住了。”说完庞文栋停止运功。瞬间天空中落下带火的骨雨,下方已有一半人员飞出隔间,而看到天空中落下的骨雨,军士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躲避,而是每小队分出三人撑盾抵挡骨羽,好让下方的战友们迅速安全的离开隔间。盾是特制的盾,士兵能运功加强盾的防御,但盾在与骨羽碰撞的瞬间,盾牌炸裂,士兵吐血倒飞而下,掉落的士兵被其他士兵抓住扛在肩上向上飞去。而落在空地上的骨羽瞬间爆炸。爆炸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有的骨羽甚至在半空中发生爆炸,让人防不胜防,异火更是开始燃烧土地和石头。
这一连串的事就发生在数息之间,本以为情势稍微好了点,但这是发现隔间左右两方开始不断向里推进,压缩空间,速度很快,要把还在里面的人给压成肉饼。
上空的箭还在不断落下,盾也所剩无几。看到如此情形薛空对两位万户道:“让老庞送你们上去,把那俩鸟给我宰了,别在让那两鸟在这添麻烦。”两人二话不说直接来到庞文栋身旁随后消失不见。天空不断有骨雨落下,盾已经用完,还有一小半骁骑军没有出隔间。这时已经没有盾来防骨羽,只能靠人去防。不断有人去用各种方法去防那些将要落在士兵里的骨羽,甚至一些重伤的士兵直接用身体去抵挡骨羽,在空中发生爆炸,尸骨被异火烧成灰烬,唯有血溅地四周布满红色。众人没有时间为牺牲的手足们去哀悼,忍着热泪更加迅速的飞出隔间,不能让弟兄们的牺牲白白浪费。
这时骨羽停了,天空上传来毕方与骨雕的阵阵叫声。就在众人稍松一口气时,天空中出现了第三只异兽,展翅宽百六十多丈,形状似鸡,通体红色。异兽从极高处飞下,从口中吐出数之不尽的液体倾倒而下。在液体吐出的瞬间,一位万户直接来到液体下方抬起手运功喃喃道:“冰临天下。”话语一落之间倾倒而下的液体非常迅速的结成冰体,还在不断沿着液体向异兽袭去。异兽见状立马停止吐出液体,展翅向上飞去。那位万户见状道:“异兽胜遇,我去宰了它。”说完向异兽追去。
空中那庞大的冰体遮天蔽月,依然在不断下落,比之前空中落下的土块大太多太多,如让它就这么砸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兄弟死亡。
薛空来到那庞大冰体的下方喃喃道:“尘归尘,土归土。”话音刚落只见庞大的冰体瞬间从中间一分为二,像是被人用利器瞬间斩开,随后碎裂,变成冰沫,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