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白绍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也”,便带着华桑和苻琼潇洒离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正好这时说书先生重又来讲,众人纷纷将刚才的小插曲抛之脑后,津津有味地听起下一个故事。
而出了酒楼的华桑三人,还在讨论水兵之事。
“绍兄弟,对于水师之事,你可是有什么好点子?”
“你们也对这水上兴兵感兴趣?刚刚你们俩那无所谓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觉得无趣呢~”
苻琼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说,“既然身为大楚人,岂能不关注家国大事。”
华桑也点点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啧啧啧,”白绍眼珠子一转,想了想,“那看在咱们投缘的份上,带你们去我的秘密基地见识见识吧,嘻嘻嘻嘻...”
白绍租了一辆马车,带着他们从日落跑到天黑,到了城周围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四周百里都颇为空旷,凭空建了一座院子,院子也搭得颇为简陋。院里修了三间房屋,只一个老头守着院子。
“莫叔,我带朋友来了,今晚在这住一晚。”
那老头笑着点点头,为他们收拾房间去了。白绍对华桑和苻琼招招手,走向一间落了锁的大屋子。他从衣领中掏出一把钥匙,那钥匙还用细细的红绳串了挂在脖子上。
房门一打开,一股硫磺气味扑面而来,华桑好奇的举起蜡烛向里探了探:“这里面放的是烟花吗?”
白绍已先一步走了进去,他从架子上小心地拿起一个西瓜大小的东西,回头看着华桑和苻琼,“烛火要小心些,这里有些东西可是容易爆炸的。”
黑暗里,白绍的眼睛发出幽幽的光,他神色兴奋地说,“来,咱们到院子外头去,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什么叫黑火。”
月光亮洁地撒下来,苻琼和华桑这才看清白绍怀里抱着的东西,一个看上去,就死沉死沉的铁器,形状如同鸟头,突出的部分带一个黑黢黢的洞。
到了院外,白绍挑了块平坦的沙地,将那铁器放在地上,然后蹲在地上,摸摸搜搜地掏出柴火,像个马上要点燃烟花的小孩一样奸笑着,他看向华桑和苻琼,示意他们马上要点着了,然后点燃了索引。在索引快燃尽的时候,他突然捂住了双耳,大喊:“捂耳朵!”
“嘭!”的一声巨响,铁器口耀眼的火光一闪,接着,就看见好几百米外烟尘四起,那沙土溅了几米高,好长时间才重归平静。而铁器自身也向沙地里陷了很深一个坑。
根本没来得及捂耳朵的华桑呆呆站在那,袋子里的铃铛也炸毛了,蹭地一下跳出来,一边冲白绍龇牙咧嘴,一边用爪子挠嗡嗡作响的耳朵。
苻琼眼中光华顿起,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那慢慢下落的烟尘,面色凝重。
白绍容光焕发地站起来,插着腰,对一动不动的他俩说:“吓傻了?这武器厉害吧!绝对强悍!所向披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华桑突然一个跳起,一脚踹在白绍小腿上,铃铛十二分地配合主人,闪电般跃上白绍的脑袋!白绍在地上滚来滚去,然而头上的猫灵活柔软,甩也甩不掉。铃铛也不伤他,只专门抓扯他头发,扯得他头皮发紧,眼角变成吊梢眼,一直到他求饶:“错了错了!”铃铛才下来,优雅地一扭屁股,钻回了布包里。
三人慢慢往回走时,苻琼问白绍:“这东西是你自己一个人做出来的吗?”
白绍顶个鸡窝头,抱着大铁蛋,满面红光地傻笑:“不是的,是梅娘和我,我俩一起整出来的。”
华桑惊叹:“真看不出来梅娘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真真是女中豪杰了!”
“那是自然,梅娘的厉害可不只这一处。”白绍露出骄傲的神色,继而又有几分怅然“梅娘的父亲在她十三岁那年,在外出做生意时,死在了山匪手上,她母亲是生弟弟时就没了的,她一个小姑娘,凭借之前父亲零零碎碎教给她和弟弟的生意经,硬是把青云楼撑住了,不仅没有垮台,还越做名气越大。”
“我和梅娘是偶然认识的,”白绍又娇羞起来,“个中故事就不多说了,总之就是,她因为她父亲的事情,对武器有种超乎常人的痴迷,而我从小没别的本事,就爱研究炮仗烟花之类的玩意,我们志同道合,一有空时就会来这里。这几年里,我们鼓捣出了好多东西,除了这个‘黑火’之外,还有‘地鼠’可以贴着地皮飞快窜动并爆炸,‘凤凰’可以发出刺耳声音,‘青天鸟’可以用于被敌人包围时同归于尽...,还有‘水雷’,可以在水下爆破。”
苻琼静默了片刻,他突然认真地问白绍:“兄弟可想过去军队一展拳脚?”
白绍挠挠鸡窝头,他尴尬地看着苻琼:“想过的,可是...第一,苦于没有门路,若要从军就得先当个小兵,慢慢往上爬,等到能大展拳脚的时候,大概都老得不能动了;第二,家里并不支持我做这些东西,祖母觉得兵器干戈,太伤人和,因此就连这个院子我也是偷偷僻的;第三...这第三嘛...”
“第三!舍不得梅娘!”华桑笑嘻嘻地帮他补充道。
白绍红着脸也不反驳。苻琼笑笑,说:“不瞒你说,我与京中莫将军之子,莫睇,相交甚欢,他现在正奉命,在沿海诸城加强治理、管理军队,但他曾与我说过,他深觉死守无用,有意要亲自调教一支水上兵将。在下发觉,他与你的想法竟不谋而合,且那水军的建立,若能有如绍弟和梅娘这般的能人相帮,定能事半功倍,如虎添翼。”
白绍眼中也兴起一道亮光,他低头想了想,说:“那我明日去问问梅娘,我是十分想去的,她心里应当也是愿意的,只是青云楼在这,就怕她放不下...”
他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呀!后日就是七巧节了!明日得去取...哈哈后日再问吧哈哈...”
苻琼眨眨眼,七巧节?他偷偷瞥了华桑一眼,默不作声地背着手,思考起一些与“大局”无关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