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在城外安营扎寨,足足搞了六七天。
这期间,不分昼夜动不动就有大批兽人嗷嗷嚎着冲到城墙边,守军射程外嚎叫。
搞得守军每次都以为要打仗,鼓声号角声乱作一团,等守军兵员齐整严阵以待地时候,人家又回去了。
来来回回,搞得守军也疲惫不堪,最后只能下命令,大部分士兵就睡在城墙上。
北方的夏天,半夜和清晨是最冷的时候,又是离罗斯托克河不那么远,基本上每天清晨都有又冷又水的薄雾。
城墙上没有帐篷,也没有营房,大家裹着毯子被子衣服席地而睡,冻的悉悉索索,这段时间光病号就有百万人。
这又更苦了牧师,一天光治疗术就要释放千儿八百个,折腾的他们每天都疲乏不堪,治疗效率越来越低。
沙兰几人从那天起就没离开过城墙,看着兽人天天跑来嚎叫,有时候莎乐美忍不住,会扔几根标枪,虽然一般士兵够不着挑衅的兽人,莎乐美可是五阶的斗气战士,杀他们轻轻松松。
时间一天天过去,兽人越聚越多,肉眼可见大营每天都在扩充。
而且在大营中,完全可以看见海量的攻城器材,根据卡诺恩的讲解,沙兰也能看得懂都有什么。
和城墙一样高的工程塔楼黑压压数以百万计,攻城梯都摞成了山,投石机,弩炮更是数不胜数。
用来填护城河的土石方,沙袋更是多到完全不知道数量。
守城的一方也没闲着,日夜打造刀剑弓弩,更是打造了许多沙兰闻所未闻的武器。
城墙上随处都堆满了箭矢标枪和刀剑盾牌。
前两天,城墙上来了一大群军用工匠,一大批民夫搬来一大堆沙兰看不懂的东西。
一根三米多长,半米直径粗壮黝黑的大铁管子,一边是通的,一边是堵死的。
这群人把这管子安装固定到一个装着四个轮子的底座上,再用粗壮的麻绳和锁链固定在城墙上。
又把脑袋大的黑铁圆疙瘩堆满了城墙的拐角。
后来才听卡诺恩讲,这种东西叫做火炮,用火药把黑铁疙瘩发射出去砸毁投石机、攻城塔一类的东西。
沙兰放眼一看,城墙上密密麻麻望不到边,每隔五十米就有一门火炮,鬼知道究竟有多少这东西。
期间还来了许多人安装弩炮之类的,还手把手教沙兰他们操作火炮、弩炮。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城里忙的热火朝天,城墙上就天天看着兽人越聚越多。
十几天过去,兽人的数量几乎增加了一倍,沙兰自己猜测,兽人数量应该超过了一亿。
反观人类,第一军团支援到达,起码还有四五个月,而连番大战的第四军团人数已经不足两千万,加上卫戍军团几百万人,整体作战力量不超过三千万人。
更不利的是,第四军团不但是刚刚败退,士气低落,而且卫戍军团一看就没有什么战斗力,整个两千多万人分布防守长达上千公里的城墙之上,力量被分散地极其严重。
毫不夸张的地说,如果兽人集中攻击5-10个点,人类守城的防线根本是守不了的。
然而一座孤城孤悬敌海,前无援军后无退路,满城百姓眼巴巴等着活路,这退无可退,只能死战到底。
所有人都明白眼下的局势,军团们都憋着一股劲,一股向死而生的劲。
只是兽人一点不急不慌,完全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
除了每天四五次不定时的挑衅,除了每天大营里叮叮咣咣地打造攻城器材之外,这兽人们就跟来旅游一样,一点都不急不慌。
守城的将士们每天在城墙上风餐露宿,苦不堪言。
虽然对墙下挑衅已经完全无动于衷,但是对未来的恐惧和莫名的焦躁让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沉重。
抱定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却天天跟军团干耗,这一口气憋着无处发。
只能有这句话来形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所有的士兵只剩下疲惫,只剩下焦躁,只剩下黯然。
整个军团的士气比刚刚败退的时候还要惨淡。
断绝了外围的所有联系,所有人都不知道外面的战争进行地得怎么样了,大家都愁眉苦脸,对未来已然失去了所有信心。
这一个月,顶不住这种沉默的压力的士兵大有人在,每天都有坠墙自杀的士兵,每天都有情绪失控,醉酒不堪的士兵。
城里不断出现严重违反军纪的事情,抢劫,强j,杀人,自杀,比比皆是。
军团军部不断严刑处罚,对于这些事情基本上算是杯水车薪,完全不起作用。
就连城墙上值守的士兵,十个里面都有四五个是醉的不省人事。
还不等兽人攻城,人类似乎自己就要崩溃了。
沙兰几人天天睡在城墙上。
白天几人操弄操弄火炮,围在一起吹吹牛,玩玩牌,听卡诺恩讲维迪兰的战事,有时候女孩们兴趣高了还会跳个舞。
日子虽然苦闷,好歹还算是有个消解的法子。
这天,又到了晚上。几人围在篝火边吃饭。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痛痛快快地打一仗!”萨那图吃了口饼子,用叉子挑起几根水煮梭梭菜。
“快了,再过一个月就到秋天,秋天再过一个月就要下雪了。”卡诺恩说道。
“也有可能继续围困,到了冬天,城里的物资消耗也更加严重,如果比消耗,我们肯定更劣势。”加西亚说道。
“第一军团呢?龟孙子们磨蹭什么呢?”格兰纳尔愤愤地说:“我们打了半年仗,他们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他们想来也来不了,从帝国西南跑到东北,靠腿横跨几万公里。”莎乐美白了一眼猪头。
“如果没猜错,失去咱们军团的守护,整个东北已经被兽人占领得差不多了,第一军团就算想来解围,怕也得经过血战才有可能。”加西亚笑了笑。
“那我们岂不是必死无疑了?”安娜捂着嘴。
“谁知道呢,先吃饭,先吃饱了今天的再说。”沙兰笑了笑,继续低头吃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