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瑜对于自己这惯性反应十分生厌,头顶又传来小变态有些不大对劲的声音,她暗自叫苦。
这什么干的什么蠢事啊。
她抬起水润的眼,唇动了动,头一回脑子跟浆糊一样,什么借口也找不出:“我……我……”
姑娘脸色拘囧,但好歹起身离开。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但姑娘家这样出格的抱着一公子,多少有些分了心思打量。
这姑娘可真不知羞,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成个什么样子。
更有人想,真真世风日下啊。
看看那俊俏公子如同冬日寒霜一样的脸,怕是厌恶极了猫腰趴在他怀里的人。
身下一空,云衍心思稍稍变了变,瞥见辛瑜难得有些真慌乱的模样,心思一转,声音沉了几分问:“你在躲什么?”
街上人虽多,牵骆驼的商客也有,但马货没并行,不至于让她突然窜到自己怀中。
除非是为了避开什么人。
“我……”瞅见云衍冷的不像话的脸,和带着质疑的眼神,辛瑜心一横,索性直话直说:
“就是早些日,我们休息的那家客栈里头,不是有人把我绑了吗?那绑匪……我刚刚看到他了。”
一说到这,辛瑜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在原著里,这个节骨点,那刀疤脸早就被澜哥手起刀落,一剑捅死了。
可现在……刀疤脸还活着。
所以……这就是这位路人刀疤脸,反复出现在她眼前,而自己又不自主下意识躲避的原因吗?
因为剧情不能少?
她正想着,少年的声音突然高了几个分贝传入自己的耳朵里。
“我问,是哪个?”
云衍突然扳正一脸沉思的辛瑜,眸光落在茫茫人海,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
辛瑜一听这透着危险的话,本能应道:“这我哪知道……估计早跑的没影了……”
她说着,余光看见云衍此刻的神色——不耐烦,狂躁,眼角隐隐发红。
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杀人的欲望。
她心中暗叫不妙,不知道哪个地方触到了小变态的禁忌,刚想说话,前头突然传来一阵敲锣打鼓,人群顿时乱了起来。
她略恼火地抬头往那一看,这大白天的敲锣打鼓作甚,又不是哪家要娶亲。
前方交叉的街口,有一列举着长彩灯的队伍,领头的那个人,挂着一张鬼面脸。身穿的衣服是唱见的巫师戏袍。
那人一手握着大铜锣,一手握着燃着火的长剑,张嘴念念叨叨,不知说些什么咒。
整个人如同跳大神一样站在大圆盘上,下头是两头驴拉的长板车,前后跟着不少的服式各异的人。
个个也都穿着戏袍,只是颜色不一样。
街上的人自行给这支奇怪的队伍让出一条道,辛瑜和云衍也被挤到一边,怕这小变态脾气不好,直接把围着他的人扔开,辛瑜提着心将人护在跟头。
不时的说两句“让让。”
小变态居然也没发躁揍人,任由她拽着牵到街旁的一户绸缎铺子。
辛瑜二人刚迈进去,听到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这么大阵仗,是干什么的啊?”
她左边一褐色长衣的中年人问站在旁边,手里头还拿着量衣服的尺子的小裁缝。
“这不是那红袖戏班里头的人嘛?”
她右边一拎着菜篮,体态肥雍的大婶截过话回道。
“啐,你们居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吗?”
大婶讶异道,辛瑜这才看清大婶的模样,约莫四十出头,圆盘脸,五官扁平,唯有一双眼睛生的不错,此时正一脸鄙夷地看着那问话的汉子。
“我昨儿听说戏班的那个名旦,前些日背封山的大蛇吃掉了!”
“这个什么仪式就是戏班人搞出来祭奠他的!”
大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配合外头诡异地阵仗,故意把说话的语气弄得阴测测。
辛瑜听着,手上居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旁小变态嗤了一声:“这样你也怕?”
辛瑜:“……”
谁让这大婶用讲鬼故事的语气啊!她可是亲身体验了一回被大蛇卷成麻花,想起那滑腻腻的感觉才发麻的!
见辛瑜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云衍忍着性子又说了一句:“你讲的比她好。”
小变态这没头没尾的夸赞让辛瑜有些吃惊。
触及到小变态的眼神时,她才明白过来这孩子是在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她有些乐了。
自己讲的当然比这位大婶好啊,光从内容上来说,自己就完胜的。
大婶讲的都不是真的……
她暗暗想着,街上突然有人尖叫一声人群骤然乱了起来。
那拿着挑了火苗的剑的巫师不知何时从上头的大圆盘上摔了下来,手中的铜锣和长剑齐齐滚到一边。
而那柄长剑的火苗不小心烧着了辛瑜藏身的这家绸缎铺旁边挂着样例布匹。
火苗一触到干燥的绸布,居然蹭的一涨,烧到了最旁边的布幡,大火就那么毫无预兆、猝不及防地发生。
方才还在看热闹的人群骤然慌乱,提篮的大婶哭叫起来,作势要闯出去,却又被外头那吓人的火势给逼了回来。
辛瑜差点以为自己在看大片,这火怎么说起就起,简直是*y**。
小变态却突然提起她的衣后领,把她往店铺的里头一扔,压着嗓子跟她说了一句话:“在里边别乱跑。”
而绸缎铺里的掌柜也着急地朝店内的人喊道:“快!快!快!去后院的井里提水来!”
“多叫几个人去!”
几个小二立即厚布遮起的门冲进了后院,提水救火。
而街道外的人也是四下散开,找地方躲。
因为道上有两头发疯的驴。
正横冲直撞,已经毁了好几个街边小摊子。
绸缎铺里头有人瞧见了这场骚乱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两头驴,突然发狂似的挣开了捆住身上的缰绳,把街上闹得人仰马翻。
更是徒徒给这曹记的绸缎庄闹了一场火灾。
有人机警,跑去请官府让来。
也正正在这时,自火势高涨地绸缎楼中,飞出一个红衣少年。
他动作极为敏捷,三两下就追到那两头胡乱撞的驴。
人们只见他徒手牵制住两头四窜的驴,着实是惊叹不已!
这少年,好身手!
不消片刻,这两位“始作俑者”被少年制服。
而绸缎庄的火势也没完全蔓延开来,及时得到扑救,里面的人自然也逃过一劫。